“这帝幸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如果没有殷寿及时出现，石矶娘娘恐怕早已丧命，也无从前往金鳌岛求助。
即便金灵圣母对殷寿有些不满，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份恩情。
此刻听闻殷寿称“老相识”，她心中暗自冷笑：
“哼……谁跟你是老相识？”
表面上却依旧平静，只是微微一笑，点头应道：
“不错，我和殷道友确实认识。”
赵公明瞪大双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满是好奇。
但金灵圣母没有多做解释，转而问道：
“殷道友，感谢你指点石矶。
若非你及时出现，她恐怕已被太乙真人暗算……不知接下来道友有什么打算？”
被金灵圣母这么一问，赵公明只好压下心中的疑问。
虽然他觉得金灵圣母与“殷长寿”之间气氛奇怪，其中定有隐情，但两人避而不谈，他也无法继续追问。
于是顺着金灵圣母的话说道：
“正是正是……一件事不用两个人来办。
道友既然能识破太乙的阴谋，想必已有后续安排，不如说来听听？”
一直站在一旁的石矶娘娘这时开口：
“金灵师姐、公明师兄，不如我们坐下详谈？总不能让殷道友一直站着说话。”
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作为女子，她比赵公明更敏锐，察觉到金灵圣母那一瞬间的异样。
心里不禁疑惑：
“殷道友和金灵师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师姐会如此心绪不宁？”
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疑问，只是默默关注着两人的神情变化。
片刻后，四人坐在白骨洞中。
殷寿坐在石矶娘娘身旁，与赵公明、金灵圣母相对而坐。
他扫了眼对面的金灵圣母，淡然一笑：
“我们虽然识破了太乙真人的意图，但还缺少证据……依我之见，不如这样……”
“接下来，请石矶道友继续前往乾元山。”
“向哪吒和太乙真人讨个说法！”
“看看那太乙真人如何解释……”
说到这里，殷寿稍作停顿。
目光在赵公明和金灵圣母之间扫过，又接着说道：
“两位道友不妨藏在暗处，为石矶道友护航！”
“如果太乙真人真的怀有恶意，就联手将他制服……”
“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金灵圣母眼中微动，轻轻点头。
赵公明却拍手大笑，连连称赞：
“殷道友此计甚妙！”
“我截教最讲礼数。
若直接擒拿太乙虽不难……终究有失体面。
若是他去向圣人申诉，百般狡辩……我们反而难以应对。”
“倘若他真敢对石矶下手……”
“当场抓住，任他巧言令色也无法抵赖……”
殷寿含笑点头，回应道：
“正所谓捉贼见赃，捉奸成双。”
“正是这个道理……”
石矶娘娘见众人皆赞同此计，也点头说道：
“那我这就去乾元山，向太乙讨个说法！”
“殷道友……你打算怎么做？”
殷寿自然不便与赵公明等人一同行动。
若是真动手，岂不是暴露底细？
他神色平静地说道：
“我确实不方便出手，就在这白骨洞中等待三位的好消息。”
“有金灵道友和赵道友在。”
“还怕太乙真人闹出什么事来……”
赵公明闻言立刻起身。
丝毫不愿耽搁。
他向金灵圣母拱手道：
“金灵师姐，我们是不是该先去乾元山布置一下？”
“太乙虽然令人讨厌，但他的道行不容小觑……必须谨慎安排，才能瞒过他的察觉。”
金灵圣母仔细看了殷寿一眼，最终点头起身。
与赵公明一同离开白骨洞。
只剩下石矶娘娘与殷寿面对面站着。
三百六十
石矶娘娘看着殷寿，脸上露出复杂神色，欲言又止。
殷寿微笑着问道：
“道友有什么疑问吗？”
“尽管说无妨。”
石矶沉思片刻，终于开口：
“你和金灵师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总觉得你们之间有些不对劲……”
若是在金灵圣母面前，她绝不会这样问。
但殷寿给人的感觉格外亲近，让她不自觉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殷寿见石矶这般好奇，暗自好笑。
谁说石矶超然物外？
她也藏着一颗探究的心。
他忽然起了玩笑之意，招手示意石矶靠近。
石矶茫然地靠过去。
殷寿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曾向金灵道友求过亲，可惜被拒绝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石矶心头微微一颤。
待她听清话语，整个人瞬间僵住。
——轰！
如同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石矶猛地站直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殷寿。
离开了白骨洞，石矶驾云前往乾元山。
思绪依然纷乱不已。
“原来他和金灵师姐还有这样的过往……”
“难怪他会如此关照截教，特意来救我。”
此刻她觉得自己明白了殷寿相助的原因。
至于通天教主指点一事，在她看来不过是借口。
豁然开朗的同时，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悄然浮现心间。
就连殷寿最后索取她的一缕气息，说是为感知她的安危，她也恍惚间答应了。
直到乾元山的轮廓出现在远方。
石矶才强行压下纷乱的情绪，脸上浮现出怒意，朝着金光洞方向高声喝道：
“太乙，还不快出来！”
此时金光洞内。
太乙真人早已坐立不安，眉头紧锁，在洞中来回走动。
哪吒的气息彻底消失，无论他如何推演查找，都找不到任何踪迹……
“这怎么可能？”
“我早已安排妥当，哪吒脱去凡体之后，魂魄应当直接前往乾元山！”
“难道是哪里出了差错？”
正如殷寿所料，也与哪吒所说一致。
太乙真人确实有让哪吒断绝其余因果的打算，连重塑莲花身的材料都已备齐。
若真要助哪吒，为何在四海龙王来寻时他没有现身？
别以为太乙真人在意昊天。
从他之前对哪吒说话时直呼昊天之名便可看出，阐教根本未将这位“天帝”放在眼里。
你是道祖座下童子，我是圣人亲传**。
何须相让？
至于龙镞这个没落世家，太乙真人更是不屑一顾。
但他偏偏提出这样的建议，正是为了让哪吒舍弃血肉之躯。
若非如此，
待到封神战场之上，哪吒该归钕娲娘娘，还是属于他太乙真人门下？
尤其是李靖，其师度厄真人身份成谜，与西方教关系不清！
若突然现身引哪吒入歧途，投奔西方教，岂不是前功尽弃？
因此，只能让哪吒暂时受些委屈。
借此时机斩断一切牵绊，彻底了结。
哪吒与杨戬，作为阐教的两大战将，实力非凡，自然要完全归属于阐教！
当哪吒的气息消失那一刻，太乙真人便察觉不对。
几番查探无果后，他几乎要动身前往昆仑山向元始天尊求助。
哪吒关系到他的封神劫数，绝不能出错。
但还未等他决定出发，
石矶娘娘的声音已传入金光洞中。
太乙真人眉头微皱，转身望向洞外，神色不定。
石矶终究还是来了！
罢了，先处理此事，再去昆仑山请教师尊！
太乙真人心中想着，随即走出洞府，立于云端，面带温和笑意，望向石矶娘娘。
石矶见太乙真人出现，怒火更盛。
“太乙，你门下之人仗着修为，无缘无故害我童子，想必你已经知道……”
“快把他交出来！”
“不要庇护作恶之人，免得自取其辱，也伤了我们两教的情分！”
太乙真人自然不可能交出哪吒。
不说如今哪吒只剩下魂魄，气息已散！
即便他真的藏在金光洞内，
他也绝不会答应！
他淡然一笑，缓缓说道：
“石矶道友，我这徒弟乃是应运而生，灵珠转世……本就是为封神劫而来。”
“害你童子，虽是他之过……却也暗合天数。”
“所以……你要我交出哪吒，也不是不可以，只需去玉虚宫拜见我的师尊，求一道圣人法旨。”
“他说给，我便给。”
石矶娘娘原本半是假装的怒气，一听此言，顿时怒不可遏！
什么暗合天数？
我那童子如此无辜，命丧黄泉，竟也合乎天数？
最后还搬出元始天尊来压我！
元始天尊是什么性格？
石矶娘娘怎么可能进得了玉虚宫，见得着元始天尊？
分明是推诿不交！
若太乙真人真有这般硬气，先前四海龙王找上门时，为何不当面告诉敖光？
告诉你，你家三太子虽死得惨烈，
却也合乎天数！
石矶娘娘怒极而笑，高声说道：
“太乙，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
“你纵容徒弟作恶，杀了我的童子，还用天数来搪塞我，拿阐教圣人压我！”
“哪有这样的道理，这样的天数……”
石矶娘娘最后一句话已带着杀意。
隐隐将太乙真人和阐教一同责骂，太乙真人脸色一沉，喝道：
“石矶，别无理取闹！”
哪吒本是灵珠转世，奉玉虚宫法旨下凡，本应为封神先锋，辅佐明君讨伐商纣。
既然天命注定，斩杀你门下**，岂非顺应天意？
太乙真人目光深沉地盯着石矶娘娘。
“石矶道友，你本可自在修行。”
“若执意动怒，引发嗔念……恐怕劫气缠身，陷入封神杀劫，悔之晚矣。”
石矶娘娘没想到太乙真人竟如此轻视她。
一句天命，一句定数，就想糊弄过去？
不。
太乙真人连敷衍都不愿做。
分明是故意激怒她，逼她出手！
果然石矶娘娘怒火中烧。
双剑闪现寒光，怒吼着直扑太乙真人。
“照你说的话，封神大劫原本就是因十二金仙的杀劫而起！今日我若杀了你，难道不是顺应天命？”
太乙真人眼中精光一闪。
心中暗想：
“来得正好！”
随即举剑迎上，挡住了石矶娘娘的攻势。
下一刻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竟是施展遁术潜入金光洞中。
太乙真人匆忙取出一件法宝放入袖中，重新回到洞外。
石矶娘娘正感疑惑，只见太乙真人朝昆仑山方向行礼：
“迫不得已，今日唯有破戒了……”
太乙真人拜过昆仑。
起身冷冷地看着石矶娘娘：
“石矶，你的道行浅薄，怎敢在乾元山撒野？”
“今日，必须分个高下……”
石矶娘娘挥剑劈下，太乙真人掌中仙剑迎击而上。
两人剑来剑往，数十回合过去。
见仙剑难伤对方，石矶娘娘心念一转，在分开的刹那祭出得意法宝八卦云光帕。
宝物随风变大，悬于太乙真人头顶。
仿佛一方小世界浮沉不定。
开辟出玄妙空间，散发万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