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押室的铁门 “哗啦” 一声被拉开时，楚猛正靠在铁床上闭目调息凝炼。刺眼的走廊灯光涌进狭小的牢房，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门口的两人身上 —— 左边是昨晚负责审讯的中年警官，肩章上的二级警督标识依旧清晰，只是此刻脸上没了疲惫，多了几分复杂；右边站着一个身形壮硕的胖警官，目测足有两三百斤，深蓝色警服被撑得紧绷，肩章上的标识格外显眼，显然军衔比中年警官高，光是站在那里，就透着一股压迫感。
胖警官率先迈步走进牢房，沉重的脚步声在水泥地上踩出 “咚咚” 的回响，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楚猛，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颤：“楚猛，小李的事，是你下的手段吧？” 语气没有丝毫疑问，带着笃定的审视，仿佛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
楚猛慢慢从铁床上坐起身，脚镣在起身时蹭过床沿，发出 “哗啦” 的轻响。他抬眼看向胖警官，眼神平静无波，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警官，我想先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法？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被非法羁押、暴力殴打，连基本的饮食和休息都得不到保障，这就是你们对待有作案嫌疑人员的程序？”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让胖警官准备好的后续话语卡在了喉咙里。
胖警官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楚猛会反过来质问程序问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想开口反驳，中年警官却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后对门口的守卫使了个眼色：“先把他的手铐和脚镣打开。” 守卫连忙上前，掏出钥匙，“咔嗒” 几声解开了楚猛手脚上的束缚。
重获自由的瞬间，楚猛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和脚踝，乌青的淤痕在灯光下格外明显。他站起身，不经意间与胖警官对视 —— 两人站得近，楚猛竟比胖警官还稍微高一点，挺拔的身形配上平静的眼神，反而让胖警官的压迫感弱了几分。
“跟我们来办公室谈。” 中年警官适时开口，打破了僵局，语气比昨晚温和了不少，“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慢慢说。” 楚猛点了点头，跟在两人身后走出关押室，走廊里的灯光依旧惨白，只是此刻没了昨晚的压抑，偶尔有警察路过，看到被中年警官和胖警官 “护送” 的楚猛，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办公室比审讯室宽敞不少，靠墙的书柜里摆满了法律书籍和案件卷宗，正中间放着一张深色的红木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青花瓷茶壶和两个茶杯，旁边还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牛肉粉 —— 乳白色的汤面上飘着红油，酸豆角和香菜撒在上面，浓郁的香味混杂着辣椒的辛香，扑鼻而来，让楚猛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中年警官示意楚猛坐下，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热气氤氲中，他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昨晚的事，是我们程序上有疏忽，也委屈你了。先喝点茶，吃碗粉垫垫肚子，有话咱们慢慢说。” 楚猛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驱散了些许寒意 —— 他对中年警官的印象本就不错，此刻对方的态度又明显软化，心里的抵触也少了几分。
可没等楚猛端起牛肉粉，胖警官就重重坐在茶几对面的沙发上，震得沙发都微微下陷。他盯着楚猛，语气依旧强硬：“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不管什么程序不程序，现在小李还在医院躺着，医生查不出病因，有人说是中了邪祟，除了你这个‘风水师’，没人能做到！你最好现在就把小李身上的蛊解了，不然咱们没完！”
楚猛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缓缓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嘲讽。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胖警官，声音带着一丝冷意：“李警官中蛊，找下蛊的人解就是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昨晚审讯时，你们的人一口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怎么现在又信邪祟、信蛊虫了？我不过是个靠看风水混口饭吃的神棍，哪有本事下蛊害人？”
“你！” 胖警官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一拍茶几，茶杯都跟着晃了晃，“你别跟我装糊涂！除了你，没人有动机害小李！昨晚只有你跟他有冲突，不是你是谁？”
“有冲突就等于会下蛊？” 楚猛冷笑一声，我从进来到现在打开手铐脚镣，动都不能动，我怎么和人起冲突，目光扫过胖警官，“按你这个逻辑，前天晚上在工地，我还跟踞虎堂的人有冲突，那踞虎堂的人要是出了事，是不是也该算在我头上？你们有证据证明是我下的蛊吗？有证据证明我犯了法吗？”
中年警官连忙打圆场，拉住激动的胖警官，对楚猛说：“楚猛，我们知道现在没有证据，但小李的情况确实危急，医生说他再这样吐下去，身体会撑不住。你既然懂风水解邪祟，肯定也懂解蛊的办法，就当是帮个忙，先把小李救过来，有什么事咱们后续再谈，好不好？” 他的语气带着恳求，眼神里满是急切 —— 显然，他也担心小李的安危。
楚猛看着中年警官，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牛肉粉，酸豆角的酸爽和牛肉的鲜香在口腔里散开，缓解了胃里的空虚。他慢慢咀嚼着，没有回答，胖警官在一旁急得直瞪眼，却被中年警官按住，只能强忍着怒火。
过了一会儿，楚猛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向两人，语气平静：“不是我不帮，是我真的没那个本事。我懂的是风水堪舆、驱邪镇煞，对付的是邪祟僵尸，至于蛊术，我一窍不通。你们要是真的想救李警官，不如去查查踞虎堂的人 —— 他们常年在滇南活动，说不定认识懂蛊术的人，比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有用。”
“踞虎堂？” 胖警官皱起眉，显然没料到楚猛会提到这个名字，“你又想转移话题？踞虎堂的人怎么会跟小李的事有关？”
“怎么没关系？” 楚猛反问，“我前天晚上在工地看风水，踞虎堂的人想害我，小李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我是聚众斗殴，说不定踞虎堂的人早就记恨上他了，也不是不可能。” 他的话说得有理有据，让胖警官一时无法反驳。
中年警官若有所思地看着楚猛，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击着，显然在琢磨他的话。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警车鸣笛声，打破了这份平静。楚猛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 他知道，胖警官不会轻易放弃让他解蛊，但他也不会轻易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