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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洋把最后半块壮胆糕塞进嘴里,糕点的碎屑粘在嘴角,他抬手用袖子蹭了蹭。赵虎正蹲在地上跟墨宝驴较劲,非要教它跨个小土坎,那驴偏不给面子,站在坎前死活不肯动,气得赵虎照着它屁股轻轻踹了一脚,骂道:“你这驴跟敢当镇的人似的,怂得没边了!”墨宝驴委屈地甩甩尾巴,还是没动。宋悦薇的全息屏悬在一棵老梨树上,屏幕里裹着一团灰蒙蒙、硬邦邦的雾气,像晒干的泥巴块,敲上去仿佛能听到“咚咚”的实心声,透着股子“动不了”的死板劲儿。

“下一站巧变村,”宋悦薇用指尖敲了敲屏幕,那团灰雾纹丝不动,“这雾叫‘僵化雾’,邪性得很——它不抽你胆子,也不堵你路,就往你脑子里灌‘不能变’的死理:老手艺只能照葫芦画瓢,改一点就是大逆不道;老规矩必须一丝不差地遵守,换个方式就是坏了祖宗家法;明明有更省力的新法子,偏说‘老的就是好的’,把脑子变成生了锈的铁疙瘩,转都转不动。”

苏清颜正往粗瓷坛子里装“启新汤”,汤里飘着些银闪闪的碎屑,是她收集的“创新记忆”:木匠在老样式上添新花纹的得意,铁匠改良工具后省力的痛快,主妇把旧布料拼出新花样的巧思,孩子用泥巴捏出从没见过的小动物的兴奋……“巧变村以前可不是这名字,叫‘木疙瘩村’,”她用长勺搅了搅汤,“后来因为村里的木匠能把硬木头雕成活灵活现的玩意儿,还总爱琢磨新花样,今儿雕个会点头的菩萨,明儿刻个会转圈的木鸟,老辈人说‘木头虽硬,心思可变,巧思能变朽为奇’,才改名叫‘巧变村’。”

“没了变通的脑子,比榆木疙瘩还死。”刘子洋摸了摸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在接触到那僵化雾时,表面结了层薄薄的白霜,像冬天冻住的油渍,硬邦邦的,“熵组织这是想把人变成只会重复的机器,连点新想法都生不出来。”

这次搭的是个跑运输的卡车,司机姓林,是巧变村嫁出去的姑娘的丈夫,论起来跟村子沾点亲。林司机的卡车虽然旧,但车厢铺了层木板,还垫了稻草,比钱货郎的马车宽敞,就是发动机噪音大,说话得扯着嗓子。

“这村子靠木雕吃饭,”林司机一边换挡一边喊,“以前雕出来的玩意儿活灵活现,不光样子好看,还带点新巧劲儿,比如能打开的木盒子,里面藏着小机关;会叫的木公鸡,一按尾巴就‘喔喔’叫,现在……”他往车窗外指了指,“前儿我来拉货,见着村里最有名的巧匠马老爷子,拿着刻刀对着块好木头发呆,他孙子想在木头上刻个新花样,被他一烟袋锅子敲脑袋上,骂‘小兔崽子,老祖宗传下来的纹样都刻不好,还敢瞎改,想翻天啊’!”

车窗外的树林越来越密,都是些适合做木雕的硬木,像黄杨、紫檀、红木,路边扔着不少刻了一半的木料,有的只刻了个大概轮廓,有的雕到一半就停了,刀痕生硬,明显是没了新思路,硬刻不下去。

“这块黄杨木是上等料,”苏清颜捡起一块刻了半截的木牌,上面只雕了半朵花,“巧变村的匠人以前最擅长‘因形造势’,木头啥样就顺着它的形状雕,能出不少新花样,现在……”她叹了口气,“以前谁要是对着木头发呆刻不下去,会找其他匠人讨主意,你一言我一语,说不定就有新想法,现在倒好,自己刻不出来,也不许别人改,说‘老样子就挺好,瞎折腾啥’。”

赵虎用度能检测仪对着那些木料照了照,仪器屏幕暗得厉害,数字跳得断断续续:“创新指数2%,我的娘,这比敢当镇的勇气指数还低。熵组织是想把人变成只会复制粘贴的机器啊,连点脑子都不给动。”

快到村口时,就见路边的木墙上刻满了老掉牙的纹样,全是一模一样的花鸟鱼虫,刻得倒是工整,就是没一点新意。村口那棵老黄杨树上,挂着不少木雕成品,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菩萨,表情动作分毫不差,像流水线生产的。树下立着块木牌,上面刻着“祖宗之法,不可更改”,字刻得又深又硬,透着股子不容置疑的蛮横。

“以前这树上挂的木雕花样百出,”林司机停下车,“有小孩刻的歪歪扭扭的小狗,有新手试手的怪模样的花,老爷子们见了还会夸‘有想法’,现在……”他往树上指了指,“前儿有个外乡来的匠人,想在树上挂个自己刻的新式样,被马老爷子带着人追了二里地,说‘玷污了老祖宗的地方’。”

他们走进村子,就被一股说不出的死板气笼罩着。这感觉不像僵化雾的硬,也不像怯弱雾的怂,就是那种“不变”——家家户户的院门都雕着同样的花纹,连位置都一样;街上的木匠铺子里,匠人都低着头,机械地重复着刻刀动作,表情麻木,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孩子们拿着刻刀在地上划,划的都是同样的老纹样,谁要是划个新的,立马会被其他孩子嘲笑“不对,不是这样的”。

“村中心的‘巧变阁’以前是最热闹的地方,”林司机边走边说,“里面摆着历代匠人最得意的新作品,谁有了新想法、新技法,都去那儿展示,老匠人会指点‘这儿可以再改改’,年轻人能学到不少东西,现在……”他往阁子方向努努嘴,“听说阁子门被锁了,钥匙由马老爷子收着,谁也不许进,说‘里面的新花样会带坏年轻人’。”

他们走到巧变阁前,只见阁门果然挂着把大铜锁,锁得死死的,门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老纹样,连锁孔周围都刻满了,看着特别压抑。阁窗被木板钉死了,从缝隙里往里看,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只能隐约闻到点木头的香味。

“马老爷子在那儿呢。”林司机往阁子旁的石凳指了指。

刘子洋一看,只见一个干瘦的老头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块磨得发亮的刻刀,正对着一块木头反复比划,却迟迟不肯下刀,眉头皱得像拧在一起的绳子。他旁边放着一堆刻好的木雕,全是一个样式的老寿星,连胡子的根数都差不多。

“马老爷子,”苏清颜走过去,递上一块刚做的“启新糕”,糕里掺了点松木香,还有“创新记忆”的碎片:“您尝尝?记得十年前您雕出个会动的木龙舟,龙头能摆,龙尾能摇,船上的小人还能划桨,在县里的手工艺品大赛上拿了金奖,您当时说‘老手艺也得变,不变就死了’。”

马老爷子接过糕子,没吃,就那么捏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木头:“变?变啥变?老祖宗传下来的纹样刻了几百年,哪轮得到我瞎变……”他突然把糕子往地上一摔,举起刻刀就往自己孙子头上敲,他孙子正蹲在旁边偷偷用小刀子在木头上刻新花样,吓得赶紧抱头:“爷爷,我错了,我不改了还不行吗?”

“检测到僵化雾的核心在巧变阁的‘守成台’,”宋悦薇的屏幕突然亮了一下,“那台子是村里历代匠人展示新作品的地方,上面刻着‘变则通,通则久’,现在……”屏幕上的守成台被一块巨大的黑木头压着,木头刻满了“不可变”的字样,周围的空气都透着股子死板。

他们往巧变阁后面绕,想找机会进去,路上的匠人都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手里的刻刀握得紧紧的,像防贼似的。有个年轻匠人偷偷对他们说“别碰阁子里的东西,马老爷子会跟你们拼命的”,说完赶紧低下头继续刻他的老纹样,刻得一丝不苟,连个多余的刀痕都没有。

巧变阁后面有个小窗户,没被钉死,够一个人钻进去。赵虎自告奋勇:“我来,我瘦。”他扒着窗户沿,灵活地钻了进去,没过一会儿,里面传来“咔哒”一声,阁门的大铜锁开了。

“成了!”赵虎在里面喊。

刘子洋他们赶紧推门进去,阁子里果然摆满了各种新奇的木雕:会下蛋的木母鸡,一按就下出个小木蛋;能打开的木房子,里面藏着小家具;还有个木人,关节能活动,能摆出各种姿势……这些木雕都蒙着层灰,明显是很久没人动过,但依然能看出当时的巧思。

守成台在阁子最里面,上面果然压着块黑沉沉的木头,木头比桌子还大,刻满了“祖宗之法”“不可更改”“守旧为上”之类的字,字里行间透着股子顽固不化的死气,僵化雾就是从这块木头里冒出来的。

“核心就是这块破木头,”宋悦薇的影像飘到台子上,“检测到强烈的僵化波动,跟块石头似的,把所有新想法都堵死了。”

他们刚要靠近守成台,马老爷子就带着一群老匠人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刻刀、斧头、刨子,像要拼命似的。马老爷子举着他那把磨了几十年的刻刀,指着刘子洋他们:“你们这些外人,敢闯巧变阁,敢动守成台,是想毁了我们村的根啊!”

“马老爷子,我们是来帮你的,”刘子洋掏出青铜徽章,徽章在僵化雾里泛着淡淡的蓝光,“您忘了二十年前村里闹瘟疫,药材不够,是您照着一本老医书的图样,雕了个能自动捣药的木臼,省了不少力气,救了不少人,当时您说‘老法子不够,就得想新招’。”

马老爷子的手抖了抖,说“我……我那时候是……是没办法了,才……才瞎弄的,现在……现在不一样,日子好过了,不用……不用瞎折腾……”他举着刻刀往前逼近一步,“你们赶紧走,不然……不然我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守成台后面传来:“让他们走?走了谁来帮你们‘变’啊?变来变去,把老祖宗的东西都变没了,才甘心?”

只见守成台后面慢慢走出来个穿灰袍的人,这人长得方方正正,像块没刻过的木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是死鱼眼,看着就透着股子死板,手里拄着根乌木拐杖,拐杖头雕成个闭着眼睛的老头,表情严肃,像在教训人。

“熵组织的‘僵化者’?”刘子洋按住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的蓝光越来越亮,“专门教人墨守成规,不许变通的?”

僵化者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像提线木偶:“算你聪明。他们那些人,要么让人懒,要么让人怕,太肤浅。我不一样,我就告诉你,老的就是好的,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动,手艺不能改,照着做就行,省得费脑子,多省事。”

他往那块黑木头指了指:“这木头叫‘守成木’,能放大人心底的‘怕变’,本来只是有点谨慎,被它这么一放大,就成了老顽固,多省心。”

苏清颜看着守成台上的“变则通,通则久”被黑木头压着,心里不是滋味:“您知道这巧变阁对村里人有多重要吗?十五年前,村里的木料快用完了,大家都快愁死了,是马老爷子带着年轻匠人研究用普通杂木雕刻,再涂上特殊的漆,看着跟硬木一样,还开发出了新的拼接技法,让杂木也能做出结实的大件,那年的新作品卖得特别好,村里人都说‘还是得变,不变就饿死了’。”

“饿死?”僵化者嗤笑一声,声音硬邦邦的,像木头摩擦,“饿死也比丢了祖宗的脸强。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就算饿肚子也得守住,改了就是大逆不道,就是忘本。”他往刘子洋面前走了两步,拐杖在地上戳出一个个小坑,“你看你,跑东跑西的,以为自己多能耐?告诉你,老规矩就像这木头,硬得很,你想改,没门。”

刘子洋的青铜徽章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像初春解冻的河水,冲开了周围的僵化雾:“没门?你懂个屁!老祖宗的手艺要是不变,早就被淘汰了!你以为现在的纹样是一开始就有的?还不是一代代匠人慢慢改,慢慢创,才有的今天!不变,才是真的把老手艺弄死了!”

“弄死?”僵化者摊了摊手,动作僵硬,“只要老样子还在,手艺就没死。变了,就不是原来的东西了,跟丢了没两样。”他突然往守成木上洒了点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木头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僵化雾瞬间浓了好几倍,空气都变得硬邦邦的,吸进去都觉得硌嗓子。

村里的人突然变得更死板了:有个匠人刻着刻着,突然把刻刀往地上一摔,说“这木头不对,不符合老规矩,不刻了”;有个年轻人想试试用电钻代替手工钻孔,被他爹一脚踹倒在地,骂“败家子,老祖宗用刻刀钻了几百年,你敢用电的,想造反啊”;马老爷子居然拿起斧头,要把他孙子刻了新花样的木头劈了,说“留着就是祸害,得劈了才能清净”。

“瞧见没?”僵化者的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弧度,像是在笑,“这就是所谓的创新,一吓唬就没了。人啊,还是守着老规矩踏实,不用费脑子,不用担风险,多好。”

苏清颜突然举起粗瓷坛,把启新汤往守成木上泼去,汤里的创新记忆碎片像小火花一样溅在木头上,发出“噼啪”的响声,木头上的“不可变”字样开始模糊。

“你敢!”僵化者收起拐杖,脸上第一次有了明显的表情,是愤怒,像被触动了逆鳞,他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瓶子,往刘子洋他们这边扔过来,瓶子在空中炸开,冒出一团更浓的僵化雾。

刘子洋赶紧用青铜徽章的蓝光护住大家,雾气碰到蓝光,就像冰块碰到热水,慢慢融化了。“你的把戏对我们没用。”

僵化者看着慢慢模糊的“不可变”字样,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慌乱,他往后退了两步,说“你……你们别过来,老规矩……老规矩不会饶了你们的……”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脚步也有些踉跄。

赵虎早就绕到守成木后面,激光切割器对着木头底部的裂缝切了下去:“老规矩救不了你!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创新的厉害!”

“咔嚓”一声,守成木裂开一道缝,里面的僵化雾像被放出的困兽,“呼”地一下冲了出来,然后慢慢消散在空气里。随着木头的裂开,周围的空气似乎柔软了些,吸进去也顺畅多了。

马老爷子突然扔掉斧头,看着裂开的守成木,老泪纵横:“我咋能这么死板……我年轻时还说过‘不变就死了’,现在咋就成了这副样子……”他蹲在地上,捡起他孙子刻了新花样的木头,仔细看了看,说“这花样……有点意思,比老样子活泼……”

那个想用电钻的年轻人,从地上爬起来,说“爹,我就试试,用电钻快,能省出时间刻更细的花纹,不是不用刻刀了”,他爹愣了愣,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僵化者看着慢慢恢复活力的村子,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最后像块被劈碎的木头,“咔嚓”一声裂成了几块,然后慢慢化成了木屑,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检测到僵化雾浓度下降78%,”宋悦薇的屏幕上,创新指数的曲线开始慢慢往上爬,虽然还很平缓,但确实在上升,“但还是很低,估计得俩月才能完全恢复。那些已经刻在骨子里的死板劲儿,得慢慢磨才能散。”

苏清颜把剩下的启新汤倒进巧变阁周围的土里,汤水流过的地方,地上的木屑似乎都活跃了些。马老爷子打开巧变阁的门,把里面的新作品都搬了出来,虽然落了灰,但依然能看出巧思;那个想用电钻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拿起电钻试了试,他爹在旁边看着,没再骂;有几个匠人聚在一起,对着一块木头讨论新花样,你一言我一语,虽然还有点拘谨,但眼里有了光。

刘子洋站在巧变阁前,看着有人开始尝试在老纹样上加点新元素,有人拿起新工具试手,有人对着木头琢磨新造型,虽然动作还有点生涩,表情还有点犹豫,但手里的刻刀已经不再那么僵硬,有了点灵动的劲儿。

林司机开着卡车过来,车厢里装着些新的雕刻工具,说“马老爷子让我给你们送点东西,说谢谢你们让村子的脑子活过来了”。

刘子洋拿起一把新的刻刀,刀身锋利,握在手里很舒服,他知道,这把刀不仅能雕刻木头,更能雕刻新的希望,只要敢于尝试,敢于改变,再死板的脑子也能变活。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巧变村的家家户户开始亮起灯,窗户里透出雕刻的灯光,还有人在灯下讨论新的雕刻想法,声音不大,但很热烈。有小孩拿着自己刻的新奇玩意儿跑东家串西家,炫耀自己的新想法,虽然刻得歪歪扭扭,但没人嘲笑,反而有大人指点“这儿要是再改改,会更好看”。

宋悦薇的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坐标,在西南方向,那里的“团结指数”正在急剧下降。“看来熵组织又换招数了,这次是想让人窝里斗,不团结?”

赵虎把激光切割器别回腰间,拍了拍手上的灰:“窝里斗?那咱就给他们拧成一股绳,让他们瞧瞧团结的厉害!”

苏清颜把新做的启新糕装进背包:“我多做点,万一那边的人需要点新想法呢。”

刘子洋最后看了一眼巧变村,巧变阁的门敞开着,里面的新作品在灯光下闪着光,马老爷子正带着几个匠人,对着一块大木头比划,讨论怎么雕出个前所未有的新玩意儿,虽然意见还不一致,但讨论得很热烈。

他知道,这一路还长,熵组织的阴招还多,让人懒,让人疑,让人散,让人冷,让人断了传承,让人堵了路,让人没了盼头,让人没了胆子,让人没了变通……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尝试,愿意改变,愿意创新,这仗就必须打下去。

林司机开着卡车往村外走,车厢里的新工具随着颠簸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墨宝驴被牵在车后,似乎也精神了许多,蹄子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刘子洋靠在车厢板上,看着天边的月亮慢慢爬上来,月光透过树林洒在地上,光影晃动,不像之前那么死板。他想,这世界上的创新,就像这月光下的影子,虽然有老样子,但也总在变,总在动,才有了生气。

僵化雾虽然退了,但刘子洋知道,熵组织肯定在哪个角落打磨着新的“规矩”,下一个村子,下一场仗,已经在等着他们了。但他不急,创新是一点点来的,仗是一场场打的,只要心里的那点巧思不灭,手里的刻刀不停,就总有打赢的那天。

墨宝驴打了个响鼻,似乎也在应和,加快了脚步。卡车在月光下颠簸着,往西南方向走去,车后留下一串车轮印,很快被夜风吹平,但那点重新燃起的创新火苗,却留在了巧变村,留在了每一个重新拿起刻刀,尝试新花样的人手里。

巧变阁里的守成台虽然还放着那块裂开的守成木,但马老爷子让人在旁边立了块新木头,上面刻着“守其本,创其新”,字虽然刻得还不太熟练,但透着股子认真劲儿。有个小孩偷偷拿起刻刀,在新木头上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然后跑开了,留下一个充满希望的印记。

刘子洋摸了摸腰上的青铜徽章,徽章暖暖的,带着股子灵活变通的劲儿。他知道,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巧变村的匠人会尝试更多新花样,而他们,也会踏上新的旅程,去迎接熵组织的下一个挑战。

这仗,还得打。但那点敢于变化的巧思,也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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