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旧木床硬得硌人,姚仙临睁开眼,两百年的记忆像翻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上一世,他拼了命修行,从丙级资质一路熬到仙阶,花了两百年参透时光网灵的炼制之法,又顶着无数风险找仙材、炼灵宝,满心以为这秘宝能应对未来的外星人入侵,可最后,升仙渡劫的关键时刻,却被东千秋、江风子、江苏苏联手背叛,连性命都丢在了最信任的人手里。
没人知道这两百年他吃了多少苦。他甚至忘了不少细节,却记得其他家族、宗门为了抢资源,打得你死我活;他不想掺和,只想安安静静修行,不偷不抢,可麻烦总能找上门——辛苦攒的仙晶被截胡,好不容易找到的修行地盘被抢走,只能靠接超能临时警察局的高风险任务谋生,全凭先天本命宝灵荷花灵的治愈力吊着命,一边疗伤一边推算时光网灵的线索。
“这世界的生存本质,从来就没变过。”姚仙临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底翻涌着悲凉与不甘,“看似有规则、讲公平,其实到处都是算计。我只想好好活着、好好修行,到底有什么错?”
可不甘过后,是两百年血泪沉淀出的决绝。他一遍遍问自己:该怎么活?怎么才能不做别人的棋子?怎么才能改写未来的结局?答案越来越清晰——上一世的隐忍退让,换来的只有背叛与死亡;这一世,绝不能再那样活!
“算计?有什么不敢的?有什么好怕的?”姚仙临眼底的迷茫褪去,只剩冷冽的光,“既然任何人都可能是背叛者,那不如我先一步动手,把所有算计都握在自己手里!”
窗外的风掠过窗台,卷起几片枯叶,姚仙临坐在床沿,十岁的身体里装着两百年的沧桑。这一世,他不再是那个只想“好好修行”的姚仙临,他要主动布局。
听灰回宗
林间风卷着落叶打在衣摆上,听灰踏着暮色往天宗门赶,脑海里却反复跳着姚仙临的模样——那人眼底的狠厉像淬了冰,算计起对手时半点不留余地,可面对既是师父又是妻子的傲木轻时,又会不自觉放软语气,连说话的语速都慢了几分,那份藏在冷硬外壳下的温柔乖觉,实在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姚前辈到底藏着多少面?”听灰攥紧拳头,指尖泛白,恍惚间又想起师姐苏晴。若是师姐还在,他大概也不用独自琢磨这些复杂人心,或许能像姚仙临与傲木轻那样,有个能让自己卸下防备、并肩同行的人。可活着的意义,真的只是为了宗门吗?他摇了摇头,心里渐渐清明:不止是宗门,还有正义。升仙从不是为了争强好胜,而是为了守护大家;修行也不该走不择手段的路子,他要靠自己的方式,成为天宗门的骄傲,甚至——超越姚仙临!
等他气喘吁吁赶到天宗门门口,就见师父右贵正站在银杏树下等他。听灰连忙掏出怀里的纸册和玉牌,递了过去:“师父,五域大赛的参赛宗门势力、各队实力分析我都整理好了,这是纸质版,玉牌里存了电子版,方便您看!”
右贵接过纸册翻了两页,指尖在“灵材争夺赛风险点”那栏顿了顿,嘴角露出笑意:“干得不错,心思够细。我这就把资料给掌门送过去。”
“师父,”听灰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我想明天去仙道临时警察局接任务。”
右贵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怎么突然想接任务?你刚从五域大赛回来,该好好休整。”
“我想铲除那些作恶的魔头!”听灰攥紧衣角,语气坚定,“我修行不就是为了惩奸除恶吗?而且接任务还能赚些仙晶,正好换些练剑用的耗材。”
右贵看着他眼里的光,没再多劝,只拍了拍他的肩:“也好,历练历练也好。但记住,凡事留一线,别太莽撞。今天先回去好好修行,明天再出发。”
“是!谢谢师父!”听灰行了个礼,转身往自己的住处跑,脚步轻快得像踩了风。
等听灰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右贵才转身往掌门住处走。书房里,天宗门掌门正对着沙盘摆弄着宗门令牌,见他进来,头也没抬:“那孩子的资料送来了?”
“送来了,心思很细,就是……道心太纯了。”右贵把纸册放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感慨,“他想去仙道临时警察局除魔,以为那就是‘正义’。”
掌门终于抬头,指尖划过沙盘上的“仙道临时警察局”标记,眼神复杂:“此子资质是好,只是还需打磨一二。他还没看透——这仙途哪有什么绝对的‘恶’?仙道临时警察局看着是惩奸除恶,说到底,不过是五域的凡人势力和仙门联手,用来防备异己、稳固自己地盘的工具罢了。”
右贵沉默着点头,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沙盘上,把那些标记照得明明灭灭,像极了这仙途里藏不住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