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盼弟被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看得心头发慌,那句“听哥哥话不”像一句魔咒,让她的大脑无法正常运转。
她脸上还贴着冰凉的面膜,只露出一双眼睛,眨了眨,小声问:“……听什么?”
“好事。”许耀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也学着她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
好事?
陶盼弟的心跳又开始不规律了。她总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好事”,对她来说多半是惊吓。
两人就这么并排躺着,谁也没再说话。卧室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面膜纸上精华液偶尔滴落在枕巾上的细微声响。
画面诡异,气氛却莫名和谐。
陶盼弟紧绷的神经,在这种诡异的安静里,竟然一点点地松弛下来。她侧过头,偷偷打量身边这个男人。他也贴着黑色的面膜,只露出一双轮廓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那双总是含着三分戏谑七分风流的桃花眼,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竟显得有些……纯良无害。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纯良无害?这四个字跟许耀,没有一毛钱关系。
“看够了没?”许耀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吓了她一跳,“再看,哥哥可要收费了。”
陶盼弟赶紧把头转回去,闭上眼睛装死。
许耀低笑一声,没再逗她。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陶盼弟真的快要睡着时,许耀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间到了,去洗脸。”
“哦。”她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坐起身。
“等一下。”许耀也坐了起来,伸手撕掉脸上的面膜,露出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他随手将面膜纸扔进垃圾桶,然后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伸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把脸上的面膜揭了下来。
他的指尖温热,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陶盼弟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去吧,”他帮她揭完,拍了拍她的脸颊,语气像在哄小孩,“洗干净点,别把我这几百块钱浪费了。”
陶盼弟:“……”
她逃也似的跑进了浴室。
用温水洗掉脸上黏腻的精华液后,她看着镜子里那张水润透亮的脸,有些恍惚。皮肤好像真的变好了不少,摸起来又滑又嫩。
资本的力量,果然可怕。
她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整理好情绪,才重新打开门走出去。
一出门,她就看见许耀正站在床边的矮柜旁,背对着她,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他拉开了抽屉。
陶盼弟的心,没来由地跟着那声轻响,猛地提了起来。
只见许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方盒,动作娴熟地撕开了包装。
那盒子的形状……
陶盼弟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血液“轰”的一下全都涌上了头顶,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套……套套?
他不是说……他不是说金牌技师今晚不加班吗?!
骗子!流氓!大骗子!
所有的镇定和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羞愤和被欺骗的感觉席卷了她。
“许耀!”她尖叫出声,声音都在发抖,“你这个无耻的骗子!你说话不算话!”
许耀被她这声尖叫吼得一愣,回过头,手里还捏着那个刚拆封的东西。他看着她那副悲愤欲绝、仿佛马上就要英勇就义的模样,先是茫然,随即,那双桃花眼里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紧接着,一抹促狭又恶劣的笑意在他嘴角漾开。
“哦,你说这个啊。”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怎么了?我用个指套,也算说话不算话?”
“指……指套?”陶盼弟彻底懵了,愣愣地看着他。
只见许耀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将那个薄薄的东西,套在了自己的食指上。尺寸完美,贴合无痕。
然后,他拿起旁边一个看起来就贵得离谱、像颗钻石一样的瓶子,拧开盖子,用那个套着“指套”的食指,优雅地挖了一点膏体。
“不然呢?”他挑了挑眉,朝她走过来,理直气壮得仿佛她是那个思想龌龊的人,“你以为是什么?陶陶,你这小脑袋瓜里,成天都在想什么?”
他走到她面前,将那根套着“指套”的手指伸到她眼前,振振有词地解释:“这个,是眼霜,八千八一瓶。我一个大男人,指甲缝里都是细菌,直接用手挖,既不卫生又污染膏体。用这个就干净多了,还能防止手指吸收掉昂贵的精华,懂吗?这叫专业。”
陶盼弟张着嘴,看着他那根套着杜蕾斯的、沾着天价眼霜的手指,大脑一片空白。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震得粉碎。
还能……这样?
看着她那副呆若木鸡、三观尽毁的傻样,许耀终于忍不住,笑得胸膛剧烈震动。
“噗……哈哈哈哈……”他笑得直不起腰,指着她,“陶盼弟,你真是个宝藏。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反应,你还真信了?”
陶盼弟的脸,瞬间从爆红变成了铁青。
她被耍了!彻头彻尾地被耍了!
“许耀!”她气得浑身发抖,扑上去想打他。
许耀笑着接住她的拳头,顺势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好了好了,哥哥错了,不逗你了。”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闷声笑着,声音里满是餍足的愉悦,“谁让你这么可爱,看见你就忍不住想欺负。”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让她浑身都软了。
那点刚升起来的怒火,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地浇灭了。
她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又气又无奈,最后只能伸出手,在他结实的后背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
“不过……”许耀忽然抬起头,那双笑意未散的桃花眼,在灯下亮得惊人,他看着她,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沙哑,“虽然刚才那个是逗你的,但你脑子里想的那个……我倒是真的想用。”
暧昧的气氛,再次升腾。
陶盼弟的心跳漏了一拍,紧张地看着他。
许耀没有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和之前所有的都不一样。没有了戏谑和试探,只剩下不加掩饰的渴望和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他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霸道地席卷她所有的感官。
陶盼弟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软得像一滩春水,所有的抵抗都在他霸道又不失温柔的攻势下土崩瓦解。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稍稍退开分毫。
两人额头相抵,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里全是暧昧到极致的气息。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探入了她宽大的衬衫下摆,滚烫的掌心贴着她腰间细腻的肌肤,所到之处,激起一片战栗。
“陶陶……”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致命的蛊惑,“今晚,金牌技师……真的要加班了。”
他的唇再次落下,吻沿着她的下颌线一路向下,点燃一簇簇细小的火苗。
陶盼弟抓着他肩膀的衣料,指节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
一声压抑不住的嘤咛,从她唇边溢出,消散在愈发灼热的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