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许耀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以及他怀里那个被亲懵了、脸颊红得像要滴血的陶盼弟身上。
陶盼弟的大脑被那个响亮的“啵”声炸成了一片绚烂的烟花,她傻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闻着他身上清冽又霸道的男性气息,心跳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罢工。
“哥,行不行?”
许耀的声音像淬了蜜的毒药,带着不容置疑的炫耀,蛊惑着她。
陶盼弟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目光从他那双含着星辰大海的桃花眼,缓缓移到桌上那些憋笑憋到内伤、表情扭曲的朋友脸上,又看了看对面那个面无表情拆了王炸、此刻正端起茶杯气定神闲的江少凌。
老实人的大脑,在这一刻,进行了最朴素的逻辑运算:他牌很烂+别人故意让他+他赢了=他不是靠自己赢的。
然后,她抬起头,迎着许耀那双写满了“快夸我”的期待目光,用一种近乎天真的、实事求是的口吻,小声嘟囔了一句:“可……可这不是他们给你放水的吗?”
空气,凝固了。那股嚣张得意的热烈气氛,仿佛被瞬间抽成了真空。
一秒。
两秒。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温南星第一个破功,笑得毫无形象,直接从沙发上滑了下去,抱着肚子在昂贵的地毯上打滚:“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笑死了!盼弟妹子,你是我唯一的姐!专治海城第一不服!”
周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许耀,上气不接下气:“许耀!你听见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行,就是不行!菜是原罪啊兄弟!”
就连一直冷着脸的江少凌,嘴角都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他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那抹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笑意,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分明闪烁着愉悦的光。
许耀脸上的笑容,一寸寸龟裂,然后“哗啦”一声,碎成了满地渣渣。
得意、嚣张、不可一世,瞬间被这句话打回原形。他缓缓地、一帧一帧地低下头,那双桃花眼里璀璨的星光迅速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危险的墨色。他死死地盯着怀里这个胆敢当众戳穿他“皇帝新衣”的女人,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我很不爽,后果很严重”的低气压。
“陶盼弟。”他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你就不能给哥留点面子?”
陶盼弟被他看得心头发毛,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她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闯了大祸,连忙摆手,试图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看见江总手里明明有四个二,他没出,拆开打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江少凌差点被一口滚烫的茶水呛死,剧烈地咳嗽起来。
全场的笑声更大了,连带着角落里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刘文雪和梁霜都忍不住,两人把脸埋在抱枕里,肩膀抖得跟筛糠似的,发出了“呜呜”的闷笑声。
“许耀!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在牌桌上抬起头了!”邵东阳一边狂笑一边给许耀判了死刑。
许耀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他猛地一把将陶盼弟的头按进自己怀里,用身体挡住众人看好戏的视线,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上,声音又低又哑,带着磨牙吮血的威胁:“牌桌上行不行,不重要。晚上回去了,哥让你亲口见识见识,什么叫‘行’,让你哭着喊‘哥哥我错了’,信不信?”
温热的气息伴随着露骨的威胁,像一道道细小的电流瞬间窜遍陶盼弟全身。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从脸颊到脖子根,红得一塌糊涂,连反抗都忘了,只觉得被他抱住的地方,皮肤烫得吓人。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狗男人,玩不起!
看着许耀那副恼羞成怒却又只能靠欺负自己女人来找回场子的憋屈样,陈云起笑得一脸温和,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耀子,愿赌服输,别欺负弟妹了。大家玩得也差不多了,我让人在前面私人包间备好了午饭,走吧,开餐啦!”
众人一听有饭吃,立刻起哄着站了起来。
许耀这才松开陶盼弟,但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收得更紧。
他强行把浑身发软的她从沙发上捞起来,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将她死死固定在怀里,拉着她往外走,路过笑得最欢的温南星时,还不忘抬脚恶狠狠地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他凑到陶盼弟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落下最后一句话,那语气又坏又撩,还带着一丝不甘心和浓浓的预告意味。
“等着,这笔账,晚上连本带利,咱们在床上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