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陶盼弟的声音又急又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否认得斩钉截铁。
可这苍白无力的辩解,在许耀听来,无异于欲盖弥彰的撒娇。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双桃花眼里的光,像是揉碎了漫天星辰,亮得惊人,也坏得透顶。
“真的没有?”他好整以暇地又往她跟前凑了凑,两人膝盖碰着膝盖,肩膀挨着肩膀,亲密得没有一丝缝隙。
他伸出手,慢条斯理地从她那满满当当的篮子里,捏起一颗最大最红的草莓。
那颗草莓鲜艳欲滴,在他修长白皙的指间,更显得诱人。
“那这是什么?”他将草莓举到她眼前,像个抓到学生作弊的严厉老师。
陶盼弟被他这无赖的逻辑气得说不出话,只能瞪着他。
“你看,又红又大,”许耀煞有介事地评价着,“品质不错,得算双倍。”
“你……”陶盼弟气结。
“别急着反驳,”许耀打断她,将那颗草莓缓缓地、带着无尽暗示地,送到了她的唇边。
那鲜红的果尖,几乎要碰到她柔软的唇瓣。
“张嘴,”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淬了蜜的毒药,“哥亲自喂你,算是利息。”
陶盼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她能清晰地闻到草莓那酸甜的香气,混杂着他指尖传来的、独属于他的淡淡烟草和木质清香。
这气味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包裹,让她动弹不得。
她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呼吸都变得滚烫。
“我不吃!”她猛地偏过头,躲开了那致命的诱惑。
“哟,还挺有骨气。”许耀也不恼,他收回手,将那颗草莓抛了抛,然后当着她的面,一口咬掉了半颗。
清甜的汁水在他口中迸开,他满足地眯了眯眼,发出含糊又性感的喟叹。
“嗯……真甜。”
他故意看着她,伸出舌尖,慢条斯理地舔去唇边沾上的一点红色汁液。
那动作,色气又撩人,看得陶盼弟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盘旋。
这个男人!他简直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妖精!
“陶陶,”他吃完剩下的半颗,用指腹擦了擦嘴角,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不吃,这颗也得算你账上。”
“为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控诉。
“因为,”他理直气壮,一字一句道,“这是我为你摘的。”
陶盼弟彻底被他这套强盗逻辑给打败了。
她觉得再跟他待下去,自己不是被气死,就是被羞死。
她猛地站起身,抱着自己的草莓篮子,转身就想往梁霜那边跑。
“哎,跑什么?”许耀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没拉她的人,却精准地勾住了她的竹篮。
陶盼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手里的篮子被他牢牢拽住,她根本走不了。
“许耀!你还给我!”她回头,又气又急。
“还你可以,”许耀也站了起来,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账还没算完,想跑路?”
“我跟你没什么账好算的!”
“我说了算。”他霸道地宣布,然后拽着篮子,连带着把她的人也一步步拖到了旁边一棵高大的桃树下。
后背抵上粗糙的树干,熟悉的心悸感再次袭来。
他又一次,将她困在了自己和树干之间。
“许耀,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委屈。
看着她这副被逼急了,眼圈都泛红的模样,许耀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那点恶劣的逗弄心思,忽然就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想要把她揉进怀里的冲动。
他的眼神暗了暗,不再是那种玩味的促狭,而是变得深邃又专注。
“我想干什么?”他重复着她的话,声音低沉下来,像大提琴的弦音在耳边震颤。
他抬起手,没有再做那些过分的举动,只是用指背,轻轻蹭了蹭她滚烫的脸颊。
那微凉的触感,让陶盼弟浑身一颤。
“陶陶,”他叫着她的昵称,目光胶着在她惊慌失措的眼眸里,“我就是想看看你。”
陶盼弟愣住了。
“想看看你为我脸红的样子。”
“想听听你骂我无赖的声音。”
“想……闻闻你身上这股,”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混着草莓味的甜香。”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片羽毛,轻轻搔刮在陶盼弟的心尖上。
让她又痒又麻,不知所措。
她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暴风雨里飘摇的小船,而许耀,就是那个掀起滔天巨浪,却又在她即将倾覆时,稳住她船身的人。
她的大脑彻底宕机,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在眼前一点点放大,看着他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清晰地倒映出自己慌乱的影子。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不安地颤抖着。
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
许耀只是用额头,轻轻抵住了她的额头。
两人鼻息交缠,呼吸与共。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心跳声,和果园里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沉的、带着一丝无奈笑意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傻瓜,吓成这样。”
他退开一步,终于给了她呼吸的空间。
陶盼弟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跳快得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许耀看着她这副样子,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好了好了,”他看着她怀里那篮子宝贝似的草莓,笑着打趣道,“哥不逗你了。”
他从她手里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篮子,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又温暖,带着一层薄茧,将她微凉的小手完全包裹。
陶盼弟浑身一僵,下意识想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
“你慢慢摘,”他牵着她,往那片最茂盛的草莓地走去,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纵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他顿了顿,侧过头,对着她得意地眨了眨眼,那股熟悉的痞坏劲儿又回来了。
“至于那笔账嘛……”
他拖长了调子,在她紧张的注视下,薄唇轻启。
“先记着,利滚利,等哥哪天想起来,再跟你连本带利一起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