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我,许耀,这辈子都不会腻了你”,像一颗深水炸弹,在陶盼弟的心湖里炸开,掀起滔天巨浪,震得她四肢百骸都酥了。
她被他完完全全地笼罩着,鼻息间全是他身上那股清冽又霸道的香气,混杂着他灼热的呼吸,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牢牢困住。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近在咫尺,深邃的桃花眼里像是有星辰在明灭,要把她的魂都吸进去。
陶盼弟的大脑彻底停摆,连心跳都仿佛漏了半拍。她能感受他指腹上薄薄的茧,在她唇上描摹时带起的战栗,那股电流从唇瓣一路窜到尾椎骨,让她整个人都软了。
就在这暧昧到空气都快要燃烧起来的时刻,“咔哒”一声,宿舍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
“盼弟,我跟你说,楼下那家烧烤绝了!那个烤鸡翅,外焦里嫩,撒满了孜然和辣椒粉,一口下去……”
刘文雪兴高采烈地声音戛然而止,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她和旁边的梁霜提着两大袋夜宵,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从“干饭人的快乐”瞬间切换到“见鬼了的惊悚”。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下,她们那个老实巴交、平时大声说句话都会脸红的舍友陶盼弟,正被一个男人以一种极具占有欲的姿势困在床上。而那个男人,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不是许耀,又是谁?
“咣当——”
梁霜手里的塑料袋没拿稳,掉在地上,几串烤韭菜和一盒炒粉滚了出来。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陶盼弟的脸“轰”地一下,血色从脖子根一直蔓延到耳尖,烫得能直接煎鸡蛋。她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或者直接钻进身下的床垫里,把自己和这张床融为一体。
社死,这绝对是她二十六年人生中最顶级的社死现场。
与现场另外两人的石化状态不同,许耀显得从容不迫,甚至可以说,游刃有余。他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子,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整理袖扣,而不是刚从一个暧昧的姿势里抽离。他甚至还有闲心瞥了一眼地上的炒粉,眉梢微挑。
“许……许总?”刘文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那声音干涩得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在转动。她看看床上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的陶盼弟,又看看好整以暇站在床边的许耀,脑子里那根名为“逻辑”的弦,彻底崩了。
许耀...怎么会出现...在女生宿舍里?宿管阿姨肯定收钱了!
许耀完全无视她眼中的惊涛骇浪,他弯腰,捡起自己扔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里,然后才把目光转向门口的两个小姑娘,嘴角勾起一抹又坏又痞的笑。
“哟,回来了?”他那语气,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间宿舍的男主人,“宵夜?闻着挺香。”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袋子食物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回刘文雪那张呆滞的脸上,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宣布主权:“给我媳妇儿带的?”
媳……媳妇儿?!
刘文雪和梁霜感觉自己被一道天雷劈中了天灵盖。
这许耀的脸皮厚成什么样了?
陶盼弟在床上猛地一抖,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她一把抓过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在被子里发出了蚊子哼哼般的抗议:“我不是!”
谁是你媳妇儿!你不要脸!你这个强盗!
许耀听到了,嘴角的笑意更深。他走到床边,隔着薄薄的被子,在那一小团凸起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动作亲昵又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
“害羞了还。”他低笑出声,那声音磁性又性感,听得门口的刘文雪和梁霜腿都软了。
“行了,不打扰你们姐妹几个说悄悄话了。”许耀看了一眼腕表。他迈开长腿走向门口,经过刘文雪身边时,还客气地点了点头,“谢了,宵夜。”
那语气,仿佛刘文雪是他家给他老婆送外卖的小厮。
刘文雪下意识地回了句:“不……不客气……”
说完她就想抽自己一嘴巴。
许耀走到门口,拉开门,却没立刻走。他单手插兜,倚着门框,转过身,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穿过整个房间,精准地锁定在床上那个还在当鸵鸟的小女人身上。
灯光下,他的轮廓英俊得不像话,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简直能要人命。
“陶陶,”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那亲昵的称呼,让陶盼弟在被子里又是一僵。
“明晚下班,哥来接你啊。”
说完,他冲着床的方向,几不可察地扬了扬下巴,这才转身,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