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盼弟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她点了点头,小声“嗯”了一下。
许耀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他看着她,眼神认真得有些不像话。
“以后哥经常带你见见我的朋友。”
他的语气,仿佛在宣布一个既定事实,而不是商量。
“让他们都认识一下,谁才是许太太。”
陶盼弟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脸颊刚刚褪去的热度,又有回升的趋势。
这个男人,总有本事用最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出最霸道的话。
***
一连上了一个星期的夜班,陶盼弟整个人都像是被榨干了的海绵,蔫了吧唧的。
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日,她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时摸到手机,上面赫然躺着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
来自许耀的母亲,许夫人。
短信内容很简洁:【盼弟,有时间吗?阿姨想找你聊聊。】
陶盼弟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上次的“友好”会谈还历历在目,这次又来?
她本能地想拒绝,可对方毕竟是许耀的母亲,她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许耀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那头传来许耀懒洋洋,带着浓重起床气的声音:“许太太,查岗?”
“……我吵醒你了?”
“嗯,”许耀的声音含含糊糊的,“昨晚梦到你,正到关键时刻,被你一个电话搅黄了。你说,你该怎么赔我?”
陶盼弟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人真是三句话不离荤段子。
她清了清嗓子,强行把话题拉回来:“你妈……许夫人,她约我见面,说有事要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陶盼弟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地补充道:“我猜,估计又是想劝我离开你,或者……给我钱?”
“哦?”许耀的声音听起来非但没有半点紧张,反而透着一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那你想去就去呗。”
陶盼弟愣住:“啊?”
“她给你钱,你就收着。”许耀打了个哈欠,语气理所当然,“低于八位数别要,掉价。就当是我提前给你的彩礼,咱不亏。”
陶盼弟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憋出一句:“……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那当然,”许耀低笑一声,那笑声透过听筒,苏得她耳朵发麻,“哥这么努力地帮你创收,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表示什么?”
“那声‘老公’,练得怎么样了?”他压低了声音,像恶魔在耳边低语,“见我妈的时候叫一声,给她个惊喜。说不定一高兴,支票上的零又多加一个。”
“你做梦!”陶盼-老实人-盼弟,羞愤地挂断了电话。
下午,陶盼弟还是硬着头皮去了约定的咖啡馆。
可等着她的不是许夫人,而是许耀本人。
他大爷似的靠在沙发里,长腿交叠,面前摆着一杯咖啡,正百无聊赖地转着车钥匙。
“你……你怎么在这儿?你妈呢?”陶盼弟一脸错愕。
“我妈?”许耀抬起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冲她一挑眉,“我妈日理万机,被我找个理由打发走了,来,坐下,老公想你了。”
陶盼弟:“……”
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无聊!”她转身就想走。
“哎,别走啊。”许耀长臂一伸,精准地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她就跌坐进他旁边的沙发里。
“来都来了,陪我喝杯咖啡。”他凑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那双桃花眼像含着一汪春水,“还是说,你想喝点别的?”
“我只想回家睡觉!”陶盼弟挣扎。
“行啊,”许耀非但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十指相扣,“回哪个家?我家还是你家?我家床大,睡着舒服。”
陶盼弟的脸彻底爆红,她发现跟这个男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他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她索性放弃挣扎,梗着脖子不说话。
许耀看她这副炸毛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情大好。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却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巡视。
“夜班很辛苦?”
“还行。”
“黑眼圈都出来了,丑死了。”他嘴上嫌弃,手指却轻轻抚上她的眼下,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指腹的薄茧带着粗粝的温度,烫得陶盼弟心尖一颤。
“以后别上了。”他用命令的语气说。
“不上我吃什么?”
“我养你啊。”许耀说得理直气壮,“叫声老公,我给你买个电子厂,你当老板娘,想几点上班就几点上班。”
“神经病!”陶盼弟拍开他的手。
许耀也不恼,只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霸道地撩,一个拼命地躲。直到天色渐晚,许耀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开车送她回宿舍。
车停在宿舍楼下,许耀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将她困在座椅和他的胸膛之间。
“就这么走了?”他声音沙哑,眼神幽深。
“不然呢?”陶盼弟紧张得手心冒汗。
“临别礼物呢?”许耀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泛着水光的唇上,“上次那个赌,你还欠着我。要么叫,要么……”
他的脸越靠越近。
陶盼弟吓得闭上了眼睛,就在她以为那个吻要落下来的时候,耳边却只传来一声轻笑。
“笨蛋。”
他退了回去,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行了,滚吧。明天我来接你下班。”
陶盼弟如蒙大赦,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下了车。
她红着脸,头也不回地往宿舍楼里冲,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刚走到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陶禹,他穿着干净的白t恤,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手里还提着一个打包好的餐盒。
“盼弟。”
陶盼弟脚步一顿,看着他,有些意外。
陶禹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餐盒:“晚上我请你吃饭?”
陶盼弟愣了愣:“咋了?”
“不是,”陶禹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释然,“我离职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陶盼弟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只剩下惊讶:“怎么突然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