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于新昊天宫深处成功破入仙皇境,皇道威压初成,混沌道域愈发深邃广袤。然而,她并未立刻出关,而是选择继续闭关,一方面稳固全新境界,另一方面,则是要借此次突破的余韵与帝国气运加持,全力参悟那源自北玄仙尊传承、玄奥异常的《九变道经》第六变——因果变!
此法涉及冥冥中命运丝线、缘起缘灭之至高法则,远比之前的力量、空间、时间等变化更为晦涩艰难。若非她已臻仙皇境,神魂与大道亲和度暴涨,且身负磅礴国运可映照万民因果,绝不敢轻易触碰此等领域。
密室内,秦双心神沉凝,引动帝国气运环绕己身。那磅礴的玄黄金光不再仅仅是力量源泉,更化作一面映照大千、窥探虚无的“因果之镜”。她运转《九变道经》第六变法门,神识借助气运网络,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荡起层层涟漪,蔓延至难以言述的维度。
起初,眼前是无数杂乱无章、色彩斑斓的丝线,代表着帝国疆域内亿兆生灵与他物之间纷繁复杂的联系,恩怨情仇、资源流转、命运交织……构成了一张庞大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巨网。
秦双谨守灵台清明,以皇境神念驾驭混沌道域之力,如同最精密的筛子,开始梳理、辨析这些因果线。她并非要窥探所有,那非皇境所能承受,而是以此为练习,捕捉那冥冥中的“因果律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心神锁定在密室角落,一株作为装饰点缀的“清心仙竹”上。此竹青翠欲滴,灵气盎然,但在秦双的“因果之镜”中,她清晰地“看”到,其中一根细小的枝桠上,缠绕着一根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因果线。线的另一端,遥遥连接着新昊天宫内一名负责洒扫的低阶宫女。
《九变道经》第六变第一境——窥因果,成!
她“看”到了那根线所代表的“事实”:三日前,这名宫女在擦拭殿内玉柱时,不慎衣袖拂过,将这根细小的枝桠悄然掰断,因其断裂处细微,且仙竹生机旺盛,并未立刻枯萎,宫女心中惶恐,未敢声张。
既已窥见,便可干预。秦双心念微动,依照道经法门,以自身皇道意志混合一丝混沌本源,于指间凝聚出一柄无形无质、却仿佛能裁定命运、斩断宿命的——因果之刃!
此刃非金非铁,非光非暗,其存在本身,便代表着对既定秩序的挑战与修改。
她目光平静,凝视着那根连接宫女与断枝的因果线,随即,指尖轻挥。
“斩。”
无声无息间,那根细微的因果线,应声而断!
就在因果线断裂的刹那,密室内发生了玄奇的变化:
那根原本被掰断、仅靠一丝树皮牵连的细小枝桠,断裂处骤然弥合,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受过损伤,甚至变得更加青翠灵动!然而,这种“恢复”仅仅维持了一瞬,下一刻,整根枝桠,连同其连接的几片竹叶,仿佛失去了某种存在的“根基”或“定义”,竟从最微观的结构开始崩解,没有化为齑粉,而是直接化作一缕精纯的混沌之气,融入了秦双周身的混沌道域之中,彻底归于虚无!
仿佛这根枝桠“被掰断”的因果被抹去后,其本身存在的意义也受到了动摇,被混沌同化。
与此同时,远在宫殿另一侧,正低头认真擦拭栏杆的那名宫女,身形猛地一颤,手中的玉帛险些掉落。她茫然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下意识地看向那株清心仙竹的方向。
“奇怪……我刚才好像……在想什么来着?”她蹙眉思索了片刻,却发现自己关于三日前不慎掰断枝桠的记忆,竟然变得模糊不清,继而如同被橡皮擦去般,彻底消失了!在她的认知里,那根枝桠仿佛生来就是完好无损的,自己从未与之有过任何不好的交集。
她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修行不足,心神恍惚,便不再深究,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秦双的神念将宫女这一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对《九变道经》第六变第二境——斩因果的玄妙与霸道,有了更深切的体会。
斩断因果,并非简单改变过去的事实,而是从根本上“修正”了与之相关的现实与认知!那根枝桠因“被折断”的因果消失而失去了存在的“合理性”,归于混沌;而宫女的记忆也随之被同步修正,抹去了相关的痕迹。
此法,已触及冥冥中的天道规则,堪称逆天!
初步掌握“窥因果”与“斩因果”之能,秦双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反而更加凝重。因果之道,牵一发而动全身,随意斩断因果,很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那根枝桠的彻底湮灭,便是明证。此术,需慎之又慎。
然而,此术在未来的作用,无疑是巨大的。无论是应对“禁忌会”那诡秘莫测、似乎能操控命运线的手段,还是在复杂的仙宫与中域博弈中洞察先机、斩断隐患,因果变都将是她手中一张至关重要的王牌。
她缓缓睁开帝眸,眼中仿佛有无数因果丝线生灭不定,映照着帝国万民的生息,也映照着那来自“禁忌会”方向的、更加浓郁深沉的黑幕。
“窥因果,可见真实;斩因果,可定命运。”
“禁忌会……你们隐藏在命运之后,拨弄因果,视众生为棋子。”
“如今,朕已执刃。”
“且看朕,如何将这笼罩仙界的因果迷障,一层层……斩开!”
秦双长身而起,周身皇道气息与因果玄奥交融,使得她本就深不可测的气质,更添了一份如同执掌命运般的威严与神秘。
《九变道经》第六变的初步修成,标志着她的实力与手段,踏入了一个全新的、足以让任何对手都为之战栗的层次。下一步,便是将这因果之刃,对准那真正的敌人了。
秦双初步掌握了《九变道经》第六变“因果变”的前两境——“窥因果”与“斩因果”,其玄妙与威能已令她心潮微澜。然而,她深知,这仅仅是触及了因果法则的皮毛。真正的强敌“禁忌会”依旧隐藏在迷雾之后,其操控傀儡、布局四域的手段,必然与更深层次的因果纠缠有关。若要破局,需更进一步。
她心念一动,传令下去。不久,一具缴获自永夜魔渊战场、保存相对完好的暗红色傀儡,被金甲卫小心翼翼地抬入了密室。这傀儡虽已失去能量核心,停止了活动,但其材质特殊,表面流淌的诡异符文依旧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秦双屏退左右,密室重归寂静。她皇境神念铺开,再次引动帝国气运为辅,运转“窥因果”之境,目光投向了这具冰冷的战争造物。
在“因果之镜”的映照下,眼前的世界再次化为无数丝线交织的巨网。这具傀儡本身,就如同一个节点,延伸出无数或粗或细、或明或暗的因果线。
有与制造它的材料来源地的微弱联系;
有与曾经操控它、被它击杀的仙宫修士的短暂纠缠;
但其中最显眼、最坚韧的几条,却并非连接西域,而是如同穿透了无尽虚空,遥遥指向未知的远方!其中一条,色泽暗红,充满了冰冷的控制与能量传输意味,尤为突出!
“找到了!”秦双眸光一凝,神识锁定这条最为粗壮的暗红因果线。这条线,代表着这具傀儡与它的创造者、或者说最高控制者之间的本质联系!
她没有犹豫,以神念为引,轻轻“触碰”了这条因果线。
刹那间,景象变幻!
她的心神仿佛沿着这条因果线逆流而上,跨越了无尽山河,穿透了空间壁垒,眼前不再是密室,而是一片迅速掠过的、光怪陆离的景象碎片——荒芜的星球、扭曲的虚空通道、布满精密仪器的大厅虚影……最终,景象定格!
那是一片茂密、潮湿、散发着蛮荒气息的西域原始丛林深处!一个身着残破暗金纹路长袍、气息萎靡、脸色苍白的身影,正借助某种隐匿法宝,在一片巨大的蕨类植物下盘膝疗伤,周身弥漫着淡淡的空间波动,似乎在准备下一次远距离遁逃。
正是那个在永夜魔渊被四位仙皇重创后,侥幸逃脱的禁忌会成员!
“果然是你!”秦双心中冷笑,“两次三番从朕手中逃脱,命倒是真大。”
她能清晰地“看”到,此人神魂受创极重,气息忽强忽弱,显然之前的围杀让他付出了惨重代价,此刻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刻。而他与这具傀儡,乃至可能与西域所有残余傀儡之间的联系,正是通过这条坚韧的因果线在维持和遥控!
既然找到了正主,且其状态不佳,正是试验因果之术更深层次运用的绝佳时机!
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念头在秦双心中升起。
前次“斩因果”,是切断联系,修正现实。那么,若将这“因果之刃”,不再是用于“切断”,而是将其作为一种攻击手段,沿着因果线本身,直接作用于线的另一端呢?
《九变道经》玄奥无穷,第六变绝不止步于窥探与斩断!
她再次凝聚心神,皇道意志与混沌本源交织,那柄无形无质、却裁定命运的“因果之刃”再次于指间浮现。但这一次,她没有挥刀斩向因果线,而是以无上控物之能,小心翼翼地将这缕凝聚了法则之力的“刃芒”,如同附骨之疽般,缓缓融入了那条连接着傀儡与远方禁忌会成员的暗红色因果线之中!
这个过程极其精微与凶险,因果线本身脆弱而敏感,稍有不慎便可能线断人惊,打草惊蛇。但秦双以仙皇境的绝对掌控力,硬生生完成了这不可思议的操作。
那缕融合了因果之刃特性的法则之力,如同拥有了生命的暗影,悄无声息地沿着因果线,以超越光、超越思维的速度,向着线的另一端——那片西域丛林深处的目标,疾驰而去!
因果之刃,顺因成果,直指本源!
远在西域丛林深处,那名正在全力压制伤势、准备遁逃的禁忌会成员,猛地感到一阵没由来的心悸!仿佛有什么极端恐怖、无法理解的东西,正沿着某种他无法感知的渠道,锁定了他存在的核心!
他惊骇地睁开双眼,神念疯狂扫视四周,却一无所获。这种未知的恐惧远比面对四位仙皇围杀时更甚!
“不——!”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试图燃烧精血,强行撕裂空间。
然而,已经晚了。
那缕源自秦双、融于因果线的“刃芒”,无视了一切物理距离与空间屏障,直接出现在了他的神魂最深处!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的能量冲击。
在他的识海之内,那缕“因果之刃”如同投入静水的一点墨迹,骤然扩散、绽放!所过之处,他的记忆、他的意识、他的情感、他的一切存在痕迹……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迅速归于一片混沌的虚无!
外界,他的嘶吼戛然而止,双眼中的神采瞬间黯淡、消散。紧接着,他的头颅乃至整个仙皇之躯(尽管重伤,本质仍是仙皇),如同风化的沙雕,从最微观的粒子层面开始崩解,没有留下任何血肉或能量残骸,就这么凭空化为了最原始的混沌之气,袅袅消散在丛林潮湿的空气之中。
神魂俱灭,肉身归无!
彻彻底底的……抹除!
就在这名禁忌会成员被“因果抹除”的同一瞬间!
新昊天宫密室内,那具作为“媒介”的傀儡,仿佛失去了最根本的支撑与定义,其表面的暗红色光泽瞬间黯淡,那些流淌的诡异符文如同烧灼的纸张般卷曲、消失。紧接着,整个傀儡结构从内部开始瓦解,如同被无形之力拆解,化为了最基础的金属、矿石、能量晶体等原材料,“哗啦”一声散落一地,再无半点灵异。
而这,仅仅是开始!
西域战场,正在与仙宫联军进行着最后抵抗的、数以百万计的残余傀儡大军,无论它们身处何地,正在执行何种指令,都在同一时刻,发生了完全相同的变化!
所有傀儡眼中的猩红光芒瞬间熄灭;
精密的内部结构崩坏瓦解;
坚硬的躯壳化为凡铁碎料;
联合的能量场域烟消云散……
前一秒还在疯狂冲击联军阵线的钢铁洪流,下一秒就变成了遍地的金属垃圾山!战场上正在激烈交战的仙宫修士们,全都愣住了,看着眼前突然“死”去的敌人,以及手中砍到一半就自行碎裂的傀儡残肢,满脸的茫然与难以置信。
“发、发生了什么?”
“这些铁疙瘩……怎么自己碎了?”
“是……是陛下!一定是陛下又施展了无上神通!”
短暂的寂静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虽然不明白具体原因,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神迹般的景象,必然与他们的圣帝陛下有关!
密室内,秦双缓缓收回神念,周身流转的玄奥气息逐渐平复。她看着地上那堆已化为原材料的傀儡残骸,又“看”了一眼因果镜中,那西域丛林深处已然空无一物、只余淡淡混沌气息的地点,以及西域战场上那百万傀儡同时崩解的宏大景象,心中已然明了。
《九变道经》第六变第三境——因果抹除!
不同于第二境“斩因果”只是切断联系、修正局部现实。这第三境“因果抹除”,是直接作用于因果的“果”,或者说,是作用于承载因果的“存在”本身!
她沿着“傀儡与控制者”这条因果线,将“因果之刃”的力量送达终点,并非斩断这条线,而是直接将“控制者”这个“因”所对应的“果”——即其存在本身,从根源上彻底抹去!
因其存在被抹除,那么由他延伸出的、与所有傀儡之间的“控制与被控制”的因果,也随之失去了根基。这些傀儡失去了存在的“核心定义”与“力量源头”,故而同时崩解,回归其最原始的物质状态。
此法,已不仅仅是干涉因果,更是……定义存在,执掌生灭!
其威能,其霸道,远超“斩因果”!堪称逆乱阴阳,颠覆常理!
“原来如此……因果抹除……”秦双轻声低语,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窥因果,可见万物联系;斩因果,可改既定事实;而因果抹除……则可定存在与否!”
她意识到,这第三境的施展,消耗远超前两境。不仅需要磅礴的神魂之力与皇道意志,更需要自身大道能承受这种“抹除”行为带来的微妙反噬。方才抹除一位重伤的仙皇,已是让她感到神魂微微刺痛,若是全盛时期的仙皇,乃至更强的存在,恐怕绝非易事,甚至可能引动不可测的天道反噬。
此术,可为杀手锏,却不可滥用。
西域残余傀儡大军的瞬间覆灭,标志着永夜魔渊事件的彻底终结,也意味着万宗仙宫对西域的掌控进入了全新的阶段。消息传回,仙宫上下欢腾,对秦双的敬畏与崇拜达到了新的顶点。
中域各方势力在得知详情(秦双对外只宣称以无上神通远程击杀了那名逃脱的禁忌会成员,并未提及具体手段)后,震惊之余,对万宗仙宫,尤其是对秦双的评价,再次拔高。一位能隔空诛杀仙皇(哪怕是重伤的)的存在,其威胁与价值,已不容任何势力小觑。
然而,秦双心中并无多少喜悦。
成功修成“因果抹除”,固然让她的实力暴涨,手段更加鬼神莫测。但此次顺着傀儡因果线追溯,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禁忌会”的可怕。
一个重伤逃遁的成员,都能通过因果线遥控百万傀儡,其组织对因果法则的运用,恐怕也达到了极高的层次。自己此次能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出其不意,且对方状态极差。
那位暗影仙皇口中的“主上”,又该是何等境界?他是否已经察觉到了这次的因果抹杀?
“禁忌会”就像一头潜伏在深渊中的巨兽,她只是斩断了其探出的一根触须,窥见了其冰山一角。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她稳固着新领悟的“因果抹除”之境,皇道气息与因果玄奥愈发交融,整个人仿佛超脱于尘世之上,漠然俯视着命运长河的流淌。
“因果之刃已成,下一步,便是要找到那真正的‘因’之源头。”
“禁忌会,你们的‘果’,朕已预定了。”
秦双帝眸开阖,因果线在眼中生灭,一场以整个仙界为棋盘、以因果法则为兵刃的更高层次的博弈,已然在她心中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