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庭审如期而至。
只是和昨天的不一样,今天又多了几个人,看其身份,竟然还在谈晓星之上。
司乡进去之后仍然是坐着,同时一起到的还有一个女人和两个十几岁的少年,猜测应该是潘大寿之子。
“大人,苦主潘大寿之妻潘田氏、潘大寿之子潘承宗、潘承祖已验明正身;人犯司乡带到。”
接下来就是新一轮的审查。
潘田氏先行陈情,“民妇潘大寿之妻潘田氏状告司乡与人合谋哄骗先夫在沉香里纳妓女为妾,败坏伦常。另告司乡与人合谋谋杀先夫。”
两宗罪状,哪一条都不是闹着玩儿的。
“可有证据?”
潘田氏一双眼睛如淬了毒一般看着司乡,“有人证,当日先夫在时,曾在名花楼中订了酒席,那妓女无凤与这司乡二人在席间唱双簧引诱先夫时有不少人在场,其中与先夫生前有生意往来之人有数人,另有妓女不下数人,还有那些妓女的丫环仆妇,共计不下二十人。”
果然是冲着这里入手的。
潘田氏有备而来,自然也提前联系了人,或者说郑家早已提前联系了一些人。
那晚吃饭的客商几乎都在,把当时的过程一点不差的说了出来,虽然有些只言片语的有些出入,但是差别并不大。
只是单凭这些,要证明司乡和无凤同谋有些牵强。
潘李氏跪下磕头。“民妇有一翡翠手镯,水头极好,先前被先夫拿走,听跟随的人说是在先夫死前在沉香里赠了那妓女无凤。”
“我于先前在一家铺子里见过那镯子,伙计说是有一少年人寄卖,民妇花重金买下之后确认,正是当日先夫所取之物。”
潘田氏捧出一个祖母绿的翡翠镯子来,又指着那几个客商说:“当日他们都是看着先夫把镯子送给那妓女的。”
“民妇重买这镯子时,再三打听,就是一少年寄卖。民妇怕弄错了人,拿出凭证证实这是我家中之物,又说了涉及命案,这才吓得那伙计松口,说出寄卖人姓司。”
潘田氏泪如雨下,“那铺子是老字号,一贯的好口碑。民妇与相好的几个姐妹去的不少,只是民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能在那里寻到先夫死因相关的一些东西。”
“民妇寻回此镯后仔细打听,这才得知那无凤是突然出现的,那卖人的人牙子先是把人送到我家中来,我不喜她生得妖艳把人赶走,那无凤又寻了人牙子将她卖进先夫常去的青楼……”
“民妇第一次是从瑞安银楼中买的这镯子,再寻回时是在藏古楼中买来,都有凭证,请大人过目。”
潘田氏声泪俱下的把事情说了个透,人证物证俱全。
“嫌犯可有辩解?”
司乡不慌不忙的先把名花楼中的酒席上的事给认了:“大人,潘夫人所说的那场名花楼的中的酒席草民确实在场,但是当时草民本不是要去那场酒席的,当时草民与另外几人相约,是潘老板和几位客商与我相约之中一人认识,特意叫人来请的,在此之前,民女与潘老板从未相见过……”
此事过程上没有出入,那作证的陈老板几人都承认,无需再传君无忧与范瑞璟几人再来。
司乡又再说一遍无凤的来历:“那无凤,我与她只是在京城办事的时候见她倒在路边,脸上生了红斑极为可怜,这才给了些钱叫她去看病,再见面时就是在名花楼中意外遇到了……”
无凤的来历虽然无法证实,但是实情里掺杂了真假,一时也无法判断起来到底是真是假。
最后就是那镯子的事了。
知道那镯子的事若是说不清楚,她一定会栽在这事上,心里对那潘夫人说了声抱歉,然后说道:“当时在名花楼之后,第二日陈老板和潘家的管家专门寻来,给付一千块算是谢我当时在京城中对无凤的赠银一事,后这二人又代潘老板邀请我去沉香里喝喜酒。”
“民女不好不去,又不愿意掺合进去,所以当夜去了之后并没有出现在酒席上,只在当时的花魁苏三娘房中坐了一坐便走了。”
司乡深吸了一口气:“当日民女确实收到过这个镯子,只是却不是那无凤给的,而是苏三娘拿来,说是无凤转赠与她,叫我替她折了现银给她,她好存私房。”
在别人看来,司乡一定是不肯承认自己拿过这镯子,她这样承认了倒叫人意外。
只是,又承认得不是那么实在。
最后,司乡望着潘田氏,叹息道:“我知您悲伤,但我与此事确实没有关系。您若是不信,民女这两年的所有行踪全部告知与您,您稍稍找人一查,就知民女不可能有时间来与这无凤做这些行径。”
正在此时,外面来报,说是名花楼花魁并妈妈两人前来作证,又有沉香里苏三娘与妓女无凤并当日伺候在侧的丫环仆妇几人来作证。
“叫名花楼与沉香里老鸨和花魁进来,其他人等在外面等候。”吴远道到此时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是两方势力在博弈,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堂下跪着的人犯,又看了一眼今天多出来的那两人,目光对视之间,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作为被搏弈的工具人,司乡这两天一直处于高强度的压力下,又有伤在身,一时有些眩晕,晃了一下,扶住椅子,人也有些喘气,“给我一颗糖,我头晕。”
糖和水被塞入嘴里,司乡闭着眼休息,再睁开时名花楼和沉香里四人已经做为证人处在堂下。
而这四人里的主要人物当然是当日沉香里的经历者苏三娘和无风二女。
苏三娘恭敬的磕了头:“当日潘老板对那无凤喜爱得紧,酒席前叫我与无风把那镯子送了上去,偏偏无凤不肯收,转赠与我。当时小司公子本是要吃酒,又怕人多半夜也不得脱身,便只在我房中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那无凤先前表现的确实是视金银如烘土,所以我们私心里以为拿了这镯子也没事,这才到了我手上。”苏三娘这一句说的是实情,“她初来时,因她有牵扯的潘老板先前所来往的是无风,为了平息无风怒火,她把自己的卖身银子和潘老板所送的金银珠宝全部给了无风,我们都觉得她不是为了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