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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被漫天尘土遮蔽,战场上空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硝烟味。沈砚骑着赤焰火龙驹,凤翅镏金镋在手中挥舞如飞,玄麟黑铁甲上溅满了暗红的血点,却愈发衬得他眼神锐利如刀。“追!不留活口!”他的声音洪亮如钟,穿透混乱的喊杀声,传遍追击的队伍。

四万靖安军如黑色狂飙,紧追着溃逃的漠北军不放。轻骑兵作为先锋,周凯骑着闪电驹,手中三勾断魂枪时不时探出,枪头的弯钩或是勾住漠北士兵的甲胄,或是挑断战马的缰绳,每一次出击都必有斩获。赵玮紧随其后,亮银虎头枪如一道银光,精准地刺穿逃窜士兵的后心,他眼神专注,枪枪致命,绝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两人率领轻骑兵在溃军中穿梭,如两把锋利的剪刀,不断分割着漠北军的逃兵队伍。

重骑兵紧随其后,马蹄震地,如惊雷滚过平原。周霆骑着乌骓马,湛金虎头枪横扫竖挑,枪尖所过之处,漠北士兵非死即伤。一名漠北百夫长试图组织残兵抵抗,被周霆一枪刺穿胸膛,枪杆挑起尸体甩向人群,吓得溃兵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李奎的黑风巨马格外凶悍,他手持斩马刀,刀刃翻飞间,连人带马劈成两半的惨状屡见不鲜,厚重的铁甲挡不住他的蛮力,斩马刀落下,总能带出一片血雨。张恒骑着灰影马,朴刀挥舞得沉稳利落,专门收拾试图突围的零散漠北士兵,刀光闪过,必有一人倒地。

长枪营与陷阵营的士兵们步战疾驰,长枪如林,朝着溃兵的后心刺去,密集的枪尖形成一张死亡之网,让漠北军无处可逃。周虎手持大刀,每一刀劈下都带着呼啸的风声,将漠北士兵的头颅斩落,鲜血喷溅在他的玄铁铠上,愈发显得狰狞。周豹的开山斧威力无穷,一斧下去,不仅能劈开士兵的身体,还能砸断战马的腿骨,倒地的敌人瞬间被后续的士兵踏成肉泥。周雄的双锤上下翻飞,锤身沉重,砸在人身上便是骨碎筋折,他骑着枣红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周凌云与周凌峰两位少年将领更是意气风发。周凌云的白马在乱军中格外显眼,亮银枪如白蛇出洞,精准地刺向敌人的要害,他虽年轻,却丝毫不怯战,每一次刺杀都干净利落。周凌峰的银鬃马速度极快,方天画戟时而劈砍,时而挑刺,戟刃上的雕花沾满了血污,他眼神凶狠,紧追着一名漠北小头领,最终一戟刺穿对方的肩膀,将人从马背上挑了下来。

溃逃的漠北军早已没了往日的凶悍,他们丢盔弃甲,有的甚至扔掉了兵器,只顾着埋头逃窜。不少人慌不择路,掉进了沿途的沟壑与溪流中,被后面的追兵趁机斩杀;有的相互推搡踩踏,死在自己人手中;还有的试图跪地求饶,却被靖安军士兵毫不犹豫地斩于刀下——临安关、冀州城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这些残暴的侵略者,不值得半分怜悯。

阿勒泰骑着战马,被亲兵护在中间,脸色惨白如纸。他回头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靖安军,听着士兵们的惨叫与哀嚎,心中满是恐惧与悔恨。他万万没想到,一场原本志在必得的攻城战,会因为沈砚的驰援而彻底溃败,更没想到靖安军的追击如此凶狠,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巴图!快组织人手断后!”阿勒泰嘶吼着,声音带着哭腔。

巴图挥舞着弯刀,试图召集残兵抵抗,可溃兵们早已吓破了胆,根本无人听从号令。一名靖安军轻骑兵疾驰而来,三勾断魂枪直指巴图,正是周凯。巴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挥刀格挡,“铛”的一声,弯刀被震得脱手飞出,他本人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口吐鲜血。周凯顺势挺枪直刺,三勾断魂枪刺穿了巴图的肩膀,剧痛让巴图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小王爷!”几名漠北亲兵急忙冲过来救援,却被随后赶到的赵玮一一斩杀。巴图挣扎着想要爬起,周凯调转马头,枪尖直指他的咽喉,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就在这时,沈砚策马赶来,凤翅镏金镋按住了周凯的枪杆:“留他一命,或许还有用处。”

周凯应声收枪,亲兵上前将重伤的巴图捆绑起来。

阿勒泰趁机带着残余的数千人马,狼狈地逃回了漠北军的营寨。他们不敢停留,一边下令烧毁营寨内的粮草与物资,一边打开营门,朝着漠北的方向狂奔而去。

沈砚勒住赤焰火龙驹,看着远处燃起熊熊大火的漠北营寨,又看了看满地的尸体与俘虏,抬手下令:“停止追击!”

号角声响起,追击的靖安军士兵们渐渐停下脚步,纷纷喘着粗气,身上的甲胄沾满了血污与尘土,却个个眼神明亮,脸上带着胜利的亢奋。他们追出了足足二十余里,斩杀漠北军近两万,俘虏三千余人,缴获战马千余匹,还有大量的兵器与物资,虽未将漠北军全歼,却也彻底击溃了他们的主力,解除了临潼关的危机。

沈砚翻身下马,走到一名瘫倒在地的靖安军士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名士兵脸上带着一道刀伤,却依旧咧嘴笑着,手中还紧紧攥着半块压缩饼干——追击途中,他便是靠着这口干粮撑到了现在。“世子!咱们赢了!”士兵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喜悦。

“赢了。”沈砚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他抬头看向众将,周霆、周凯、赵玮等人也纷纷下马,个个满身血污,却精神矍铄。“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收缴物资,整顿阵型!”沈砚沉声下令,“今夜就在漠北营寨的废墟旁扎营,明日一早,与秦将军汇合,加固临潼关防线!”

“遵命!”众将领命,转身去安排各项事宜。

夕阳彻底落下,夜幕降临。靖安军的营寨渐渐亮起篝火,士兵们一边吃着自热火锅与泡面,一边交流着追击途中的趣事,偶尔传来阵阵喝彩声。篝火的光芒映照着他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也映照着这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

这场追击战,不仅击溃了漠北军的主力,更打出了靖安军的威风。沈砚知道,这只是开始,漠北军虽败,却未彻底覆灭,而南方的起义军与应天府的昏庸朝廷,依旧是巨大的隐患。但此刻,看着身边士气高涨的将士们,他心中充满了信心——只要靖安军上下一心,守住临潼关,平定内忧外患,守护这片土地与百姓,便不再是奢望。

夜幕初垂,漠北军旧营寨的废墟旁,已燃起数十堆篝火,玄黑色的靖安军帐篷搭起了大半,士兵们各司其职,井然有序。炊事队的士兵正抬着大桶热水分发,泡面的酱香、自热火锅的麻辣鲜香混杂着烟火气,在夜风中弥漫;负责收缴物资的士兵将缴获的兵器、战马分类规整,叮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医护兵则在临时搭建的伤兵营里忙碌,为追击战中受伤的士兵清创包扎,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痛哼,却很快被周围的安抚声盖过。

沈砚正站在一处篝火旁,看着士兵们搭建最后几顶帐篷,凤翅镏金镋斜倚在身旁的土坡上,甲胄上的血污已被简单擦拭过,却依旧残留着暗红的印记。周霆、周凯等人围在一旁,低声汇报着伤亡与物资清点情况——此次追击战,靖安军伤亡不足两千,却斩获颇丰,光是完好的战马就缴获了千余匹,足够补充后续战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伴随着士兵们疲惫的喘息,声音越来越近。沈砚抬头望去,只见夜色中出现一队人影,战马步伐踉跄,速度慢得如同步行,正是秦岳率领的临潼关守军。

待他们走近,沈砚才看清秦军的模样——个个狼狈不堪,士兵们大多衣衫褴褛,铠甲上布满缺口与锈迹,不少人身上带着未包扎的伤口,血渍与尘土混在一起,结成了硬块。他们的战马更是瘦弱不堪,肋骨清晰可见,口鼻中喷着白气,蹄子在地上拖沓着,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不少士兵刚一勒住马缰,便再也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滑下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

秦岳骑着那匹瘦马,走在队伍最前方,他的铁铠比白日里更显残破,头盔歪在一旁,脸上满是尘土与汗水,鬓角的白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勒停战马,看着眼前已初具规模的靖安军营寨,再看看自己身后狼狈的队伍,脸上露出几分愧疚与不好意思,翻身下马时,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身旁的副将连忙扶住他。

“沈世子,惭愧惭愧!”秦岳快步走上前,对着沈砚拱手行礼,声音沙哑得厉害,“我部战马久困孤城,粮草不济,早已瘦弱不堪,追击途中又多有耽搁,竟让世子等了这么久,如今营寨都快搭好了,我等才赶到,实在汗颜!”

沈砚连忙上前扶住他,语气温和:“秦将军说笑了。你们死守临潼关七日,不眠不休,将士们早已疲惫至极,战马也得不到休养,能跟上追击的脚步,已是不易。快请进营歇息,无需多礼。”

说着,沈砚转头对身旁的亲兵吩咐:“快去通知炊事队,多备些热食和热水,给秦将军的部下送去,再腾出几顶刚搭好的帐篷,让他们先安置伤员,好好休整。”

“是,世子!”亲兵应声而去。

秦岳看着靖安军士兵们有条不紊的样子——有的在给秦军士兵递水,有的在帮忙搀扶伤员,还有的已经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泡面和自热米饭,眼眶微微发热。他征战多年,见过不少军队,却从未有过这般被人如此体恤的待遇。先前死守临潼关时,他们吃的都是掺着沙土的麦饼,喝的是浑浊的河水,如今刚到营寨,就能喝上热水、吃上热乎的饭菜,怎能不让人感动。

“沈世子如此体恤,秦岳与部下感激不尽!”秦岳再次拱手,语气中满是敬佩,“白日里见靖安军作战勇猛,如今又见营中秩序井然,后勤补给更是新奇便捷,秦岳算是开了眼界。有世子这般领军,何愁漠北蛮夷不灭,何愁大衍不宁!”

沈砚笑了笑,摆手道:“将军过誉了。如今临潼关危机暂解,但漠北军并未彻底覆灭,后续还需你我两军同心协力,加固防线。眼下当务之急,是让将士们好好休息,恢复体力。”

他指着不远处的几顶帐篷:“将军,那几顶帐篷是特意为你和几位副将准备的,里面已铺好了毡毯,你先去歇息片刻,热食随后就到。你的部下,我已让人带去伤兵营救治伤员,其余人也都安排了住处,放心便是。”

秦岳点点头,不再推辞。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士兵,他们正围在篝火旁,捧着热乎乎的泡面大口吞咽,脸上露出久违的满足笑容,瘦弱的战马也被靖安军的士兵牵到一旁,喂上了上好的草料。秦岳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转头对沈砚道:“世子安排周全,秦岳无以为报,唯有日后战场上,与靖安军并肩作战,死而后已!”

“好!”沈砚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有将军这句话,何惧前路凶险。今夜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再商议加固防线之事。”

秦岳拱手谢过,在靖安军亲兵的引领下,朝着帐篷走去。夜色渐深,靖安军与秦军的营寨连成一片,篝火的光芒照亮了半边夜空。秦军士兵们吃饱喝足后,大多沉沉睡去,连日来的疲惫在温暖的篝火与安稳的营寨中,终于得到了释放。

沈砚站在营寨的高处,看着眼前渐渐安静下来的营寨,又望向临潼关的方向。他知道,今夜的安稳只是暂时的,漠北军虽败,但其主力尚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而南方的起义军与应天府的昏庸朝廷,依旧是悬在头顶的利剑。但此刻,看着营中熟睡的将士们,看着秦岳部队脸上的安稳,他心中愈发坚定——只要两军同心,上下协力,守住临潼关,平定内忧外患,守护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便一定能做到。

晚风拂过,带来篝火的暖意与淡淡的草木清香,营寨中偶尔传来士兵们均匀的鼾声,与远处隐约的虫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安稳的夜曲。沈砚转身走下高台,回到自己的帐篷中,准备明日的议事。今夜的安稳,是将士们用鲜血换来的,他必须好好珍惜,为后续的战事做好万全准备。

夜色如墨,崎岖的道路上满是杂乱的马蹄印与血迹,阿勒泰带着仅存的三千余残兵,狼狈地朝着冀州城逃窜。

这些曾经凶悍的漠北铁骑,此刻早已没了半分往日的威风。不少士兵丢了兵器,光着膀子,身上沾满尘土与血污,有的肩头中了箭,箭杆还露在外面,只能咬着牙强忍剧痛;有的战马倒毙途中,士兵们便徒步狂奔,脚掌被碎石磨得鲜血淋漓,却不敢有片刻停歇——靖安军追击时的凶悍模样,如阴影般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稍有迟疑,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阿勒泰骑在战马上,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他死死攥着缰绳,指节泛白,身后的亲兵拼尽全力护住他,却也个个带伤,气息奄奄。他时不时回头张望,生怕那玄黑色的靖安军再次追来,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身后的队伍又稀疏了几分——不少士兵体力不支倒在路边,或是被沿途的流寇、逃难的百姓趁机报复,再也没能跟上队伍。

“父汗,还有多久到冀州城?”身旁一名亲兵声音沙哑,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他的战马早已累死,是被两名同伴轮流扶着才撑到现在。

阿勒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目光望向远方:“快了,再坚持一阵,到了冀州城,我们就安全了。”

他口中说着“安全”,心中却满是后怕。冀州城是漠北军先前攻占的城池,虽已被屠城,却还留有少量守军与物资,是此刻唯一能容身的地方。可这一路逃来,三万大军仅剩三千残兵,儿子巴图被俘,麾下猛将尽数战死,这般惨败,是他征战数十年从未有过的耻辱。

又奔逃了一个时辰,远处终于出现了冀州城的轮廓。城墙依旧高耸,却透着几分死寂,城头上的狼头旗歪斜地挂着,在夜风中无力摆动。守城的漠北士兵看到远处的队伍,起初还以为是敌军来袭,纷纷弯弓搭箭,待看清是阿勒泰的旗帜,才慌忙放下弓箭,打开城门。

“右贤王!您可算回来了!”守城将领快步迎上来,看到阿勒泰身后狼狈不堪的残兵,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这是怎么回事?您不是去攻打临潼关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阿勒泰没有回答,他翻身下马,双腿一软,险些摔倒,被守城将领连忙扶住。他抬头望着冀州城的城墙,感受着脚下坚实的土地,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进城……先进城再说。”阿勒泰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样子,他扶着守城将领的胳膊,踉跄着走进城中。

城内一片死寂,街道上散落着残缺的尸体与烧毁的房屋,血腥味与腐臭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曾经繁华的城池,如今已成一座死城,只有少量漠北守军在城墙上巡逻,或是在残破的官署中歇息。

阿勒泰被扶到一处还算完好的房屋中,坐下后,他猛地灌下一大碗马奶酒,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直到此刻,他才敢正视这场惨败:五万大军,如今只剩三千残兵,猛将战死,儿子被俘,粮草物资尽数被烧,甚至连经营多日的营寨都化为灰烬。

“沈砚……靖安军……”阿勒泰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我与你不共戴天!”

他猛地将酒碗摔在地上,碗片四溅。守城将领吓得不敢作声,只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右贤王,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派人回漠北求援?”

“求援?”阿勒泰冷笑一声,眼神沉了下来,“此次惨败,颜面尽失,回去也是受罚!更何况,沈砚的靖安军如此凶悍,就算求援,等援军赶到,临潼关早已固若金汤,我们再无机会!”

他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我命令!全军在冀州城休整三日,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收集城中仅存的物资!三日之后,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留守冀州城,加固城防,防止沈砚追来;另一路随我去劫掠周边县城,补充粮草与兵员!”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派人密切监视临潼关与靖安军的动向,一旦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报!还有,想办法打探巴图的下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他救回来!”

“遵命!”守城将领应声而去。

房屋内,阿勒泰独自坐在黑暗中,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照进来,映出他狰狞的脸庞。他知道,这场与沈砚、与靖安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此次惨败虽让他损失惨重,却也让他看清了靖安军的实力——那些神奇的军粮、凌厉的战术、勇猛的将士,都是不容小觑的威胁。

但他阿勒泰,身为漠北右贤王,征战一生,从未轻易认输。冀州城的安稳只是暂时的,他一定会重整旗鼓,积蓄力量,迟早要再次杀回临潼关,报仇雪恨,将沈砚与靖安军彻底覆灭,完成他入侵大衍的野心。

夜色更深,冀州城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残兵们疲惫的鼾声与偶尔传来的伤痛呻吟。这座被鲜血浸染的死城,成了阿勒泰暂时的避难所,也酝酿着下一场风暴的开端。而临潼关方向,沈砚与靖安军正在抓紧时间休整加固,一场新的对峙,已在悄然酝酿。

天刚蒙蒙亮,靖安军的营寨便已恢复忙碌,士兵们操练的呐喊、兵器修缮的叮当声,与炊事队的炊烟交织在一起,透着蓬勃的生机。沈砚的中军大帐内,舆图铺展案上,他正与周霆、秦岳等人商议防线加固事宜,指尖落在冀州城的位置,目光深邃。

“启禀世子!斥候有急报!”帐外脚步声急促,一名斥候身披尘土仆仆的皮甲,额角渗着汗珠,单膝跪地,语气急切却清晰,“属下探明漠北残兵动向!阿勒泰带着三千余残兵,昨夜逃入冀州城,城中尚有千余留守守军,此刻正在闭门休整,清点伤亡、救治伤员!”

“冀州城?”秦岳眉头一拧,上前一步,“那城池坚固,虽遭屠城却仍有残粮,阿勒泰这是想据城死守,再图反扑啊!若让他站稳脚跟,劫掠周边补充兵员粮草,日后又是一大隐患!”

周霆也颔首附和:“是啊世子,四千余兵力据守坚城,硬攻怕是要付出不小代价,不如趁他们立足未稳,即刻发兵合围,将其困死在城中!”

众将纷纷点头,神色凝重,唯有沈砚听完禀报后,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不似担忧,反倒带着几分胸有成竹的锐利,他抬手摩挲着舆图边缘,目光扫过众将,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玩味:“阿勒泰以为逃到冀州城,就真的安全了?”

他站起身,凤翅镏金镋轻轻点在冀州城的标记上,笑意更深:“他这不是找到了安身之所,反倒是给自己选了条更绝的路——不过,我可没打算把他困死在城里。”

“世子此言何意?”秦岳面露疑惑,众将也纷纷侧目。

沈砚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语气笃定:“我会放他走。让他以为冀州城能喘口气,让他觉得还有机会重整旗鼓,等他带着残兵再次逃窜时,我们就在后面追!一路追,一路打,不给他片刻喘息的机会,不给他劫掠补充的时间,直到把他们彻底赶回漠北老家,永绝后患!”

“放他走?”周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亮光,“世子是想借追击,彻底消耗他们的兵力,让他们再也无力南下?”

“正是!”沈砚颔首,指尖划过冀州城通往漠北的路线,“冀州城是座孤城,城中粮草本就有限,阿勒泰四千余人困在里面,撑不了几日便要出城觅食或逃窜。若我们此刻合围,他定然会死守顽抗,我们虽能胜,却也要付出伤亡;可若是放他走,他带着残兵奔逃,军心涣散,补给断绝,我们的轻骑兵正好发挥速度优势,沿途不断袭扰、截杀,让他们疲于奔命,死的死、逃的逃,等赶到漠北边境时,怕是已不足千人,再也构不成威胁!”

他顿了顿,补充道:“更何况,阿勒泰之子巴图还在我们手中,他必然心有牵挂,逃窜途中难免犹豫不决,这正是我们的可乘之机!我们不围堵,只追击,让他一路活在恐惧与疲惫中,彻底打垮他们的士气,让漠北人知道,入侵我大衍疆土,只会落得个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下场!”

众将听完,纷纷恍然大悟,脸上的凝重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振奋与敬佩。秦岳抚掌赞叹:“世子高见!这般追击之策,既减少我军伤亡,又能永绝后患,比困守硬攻高明百倍!”

沈砚微微一笑,转头对斥候下令:“再派两队精锐斥候,乔装潜行,密切监视冀州城动向!一旦发现阿勒泰率军出城,无论往哪个方向逃窜,即刻回报,不得有半分延误!另外,探查清楚他们可能途经的隘口、水源,标记在舆图上,为追击做准备!”

“遵命!”斥候躬身领命,快步退出帐外。

沈砚再看向众将,语气沉凝如铁:“传我命令!周凯、赵玮率轻骑兵八千,即刻整备,做好追击准备!一旦斥候传来消息,便率先出发,沿途袭扰敌军,截杀掉队士兵,拖延他们的行军速度,切记不可硬拼,以消耗为主!”

“李奎、张恒率重骑兵五千,紧随轻骑兵之后,若遇敌军反扑或固守,便以重骑兵冲阵,撕开他们的阵型,配合轻骑兵绞杀!”

“周虎、周豹、周雄率步兵一万,协同秦将军加固临潼关防线,同时留守部分兵力扼守冀州城通往云州、应天府的要道,防止阿勒泰狗急跳墙,转而劫掠我方腹地!”

“周老将军坐镇中军,统筹粮草补给与伤员救治,确保追击部队后勤无忧!”

“末将领命!”众将齐齐躬身抱拳,声音铿锵有力,震得帐内烛火微微晃动。

沈砚走到帐外,望着东方升起的朝阳,凤翅镏金镋在晨光中泛着冷冽光泽。他知道,阿勒泰的逃窜之路,终将成为一条覆灭之路。这场追击,不仅是为了赶跑漠北残兵,更是为了打出靖安军的威风,打出大衍的底气,让所有觊觎这片土地的侵略者知道,犯我疆土者,虽远必诛!

营寨中,将士们已收到命令,轻骑兵正在擦拭战马、检查兵器,重骑兵则整理着重甲,个个摩拳擦掌,眼神中满是期待。一场跨越数州的追击战,即将拉开序幕,而阿勒泰与他的残兵,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安稳中,殊不知,一张追歼的大网,早已悄然张开。

关押巴图的营帐简陋而昏暗,四周用粗木栅栏围起,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干草,混杂着淡淡的霉味与血腥味。帐中央的木桩上,铁链死死锁住了巴图的手脚,铁链与木桩碰撞的“哐当”声,在寂静的帐内格外刺耳。

巴图斜靠在木桩上,身上的兽皮甲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肩膀上被周凯刺穿的伤口虽已包扎,却仍有暗红的血渍渗出,将绷带染得发黑。他满脸虬髯凌乱,沾着尘土与血污,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帐门方向,眼神凶狠如受伤的野兽,透着不加掩饰的杀意与怨毒。

帐门被轻轻掀开,晨光顺着缝隙照进来,勾勒出沈砚挺拔的身影。他一身玄麟黑铁甲未卸,肩甲的兽首纹路在微光中若隐若现,手中提着一个食盒,步伐从容,走到栅栏前停下。

“哐当”一声,沈砚将食盒放在地上,俯身打开,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一盒冒着热气的麻辣自热火锅,里面的肥牛卷、土豆片浸在红油汤底中,还有一包冲泡好的葱香排骨面,汤汁清亮,香气诱人。这些都是巴图和漠北军之前心心念念,却被沈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的军粮,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巴图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食盒里的食物,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却随即被更深的恨意淹没。他猛地挣扎起来,铁链被拽得“哗啦啦”作响,手腕和脚踝处被铁链磨出的血痕愈发狰狞,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如破锣:“沈砚!你这个卑鄙小人!拿这些东西来羞辱我吗?”

沈砚直起身,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抹淡淡的、带着嘲讽的笑意:“羞辱?你现在是阶下囚,能吃上热乎的,已经是我的恩赐了。”他的目光扫过巴图挣扎的身影,语气轻描淡写,“怎么,不想要?你父亲阿勒泰带着残兵逃进冀州城,怕是连干硬的肉干都吃不上了,你在这里,倒能享受到之前抢着要买的东西。”

“我要杀了你!”巴图被戳中痛处,怒火更盛,猛地向前扑去,却被铁链死死拽住,只能徒劳地挥舞着被锁住的手脚,青筋暴起,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趁人之危,漫天要价!你嘲讽我漠北军无能!你害我损兵折将,沦为俘虏!我巴图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他的嘶吼声震得帐内嗡嗡作响,唾沫星子随着怒吼飞溅,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可沈砚依旧站在原地,神色平静,甚至还弯下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自热火锅里的肥牛卷,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味道不错,比你们漠北的风干肉香多了。”

“你!”巴图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甚至溢出了血丝,“沈砚!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别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羞辱我!我漠北勇士,宁死不屈!”

“杀你?”沈砚轻笑一声,将筷子放下,眼神锐利如刀,“现在杀你,太便宜你了。你父亲还在冀州城做着春秋大梦,以为逃进去就安全了,却不知自己早已无路可退。留着你,可比杀了你有用多了。”

他蹲下身,目光与巴图平视,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你不是恨我吗?不是想杀我吗?那你就得活着。好好活着看着,看我如何率军追击,把你父亲的残兵一路赶回漠北,看你们漠北铁骑的威风,如何在我靖安军面前荡然无存。”

巴图的眼神愈发凶狠,死死瞪着沈砚,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在骨子里。他想再嘶吼,想再咒骂,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伤口的疼痛也愈发剧烈,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沈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再看他,转身朝着帐门走去。“这些东西,你爱吃不吃。”他的声音从帐门口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若是饿死了,可就看不到你父亲狼狈逃窜的样子了。”

帐门被轻轻关上,重新将昏暗留给巴图。巴图看着地上冒着热气的食物,又想到沈砚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的恨意与不甘如潮水般汹涌。他猛地低下头,狠狠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却终究抵不过腹中的饥饿与食物的诱惑,眼神复杂地盯着食盒,喉咙再次滚动起来。

铁链摩擦的声响再次响起,他艰难地挪动身体,朝着食盒的方向伸出手。每移动一寸,伤口的疼痛都让他冷汗直流,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凶狠,口中喃喃咒骂着沈砚,仿佛要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这顿来之不易的热食上。

帐外,沈砚站在晨光中,听着帐内传来的细微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巴图的恨意只会越来越深,而这份恨意,终将成为牵制阿勒泰的一把利器。接下来,只需静待阿勒泰从冀州城出来,这场跨越数州的追击战,便将正式拉开最激烈的序幕。

烈日炙烤着荒原,尘土被马蹄扬得漫天飞舞,呛得人睁不开眼。一场紧追不舍的追逐战,在冀州城与临安城之间的官道上激烈上演——阿勒泰带着四千余漠北残兵,刚逃出冀州城的范围,身后靖安军的马蹄声便如惊雷般紧随而至,根本不给他们片刻喘息。

漠北军的战马早已疲惫不堪,不少马匹口吐白沫,步伐踉跄,士兵们更是狼狈至极:有的光着膀子,肩头的伤口渗着血,被汗水一浸,疼得龇牙咧嘴;有的丢了兵器,只顾着死死抓住马缰,双眼布满血丝,满是恐惧;还有的体力不支,从马背上摔落,瞬间便被后面追赶的靖安军轻骑兵一枪刺穿,鲜血溅在滚烫的尘土上,很快便被扬起的黄沙覆盖。

“快!再快点!前面就是临安城!”阿勒泰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后越来越近的玄黑色骑兵,心脏狂跳不止——临安城是他们先前攻占的城池,虽同样遭过屠城,却比冀州城更靠近漠北,城墙虽有破损,却仍能暂避锋芒,更重要的是,城中或许还留有少量囤积的粮草与淡水。

此刻的临安城,早已没了往日的模样。城墙被战火熏得焦黑,多处出现缺口,城头上歪斜的狼头旗在风中无力摆动,街道上散落着残缺的尸体与烧毁的梁柱,死寂得让人窒息。守城的不过是百余名漠北老弱残兵,见阿勒泰带着大队人马奔逃而来,慌忙打开城门,连盘问都来不及。

“进城!快进城!关闭城门!”阿勒泰一马当先冲进城门,身后的残兵们如潮水般涌入,个个争先恐后,生怕被身后的靖安军追上。有的士兵急于进城,甚至相互推搡踩踏,不少人摔倒在城门洞内,惨叫着被后续的人马踏过,再也没能爬起来。

直到最后一名漠北士兵踉跄着冲进城中,守城士兵才慌忙推动沉重的城门,“嘎吱嘎吱”的声响中,两扇残破的城门缓缓闭合,将身后的追兵暂时挡在了城外。

阿勒泰勒停战马,扶着城门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回头看着城门紧闭,又看了看身后惊魂未定、个个面带疲惫的残兵,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至少,暂时安全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城外便传来了震天的呐喊声与马蹄声。“咚!咚!咚!”靖安军的战马狠狠撞在城门上,震得城门嗡嗡作响,城头上的漠北士兵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弯弓搭箭,却连瞄准的勇气都没有。

城外,周凯骑着闪电驹,手中三勾断魂枪直指城门,高声喝道:“阿勒泰!你以为躲进临安城就能活命?速速打开城门投降,饶你们不死!”赵玮率领的轻骑兵分列两侧,战马焦躁地刨着蹄子,枪尖如林,寒光闪闪,死死盯着紧闭的城门。

不多时,沈砚骑着赤焰火龙驹,率领中军赶到。他一身玄麟黑铁甲在烈日下泛着冷硬光泽,凤翅镏金镋斜倚在身侧,目光扫过残破的临安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被俘的巴图被两名亲兵押在马后,双手反绑,脖颈上的绳索勒得紧紧的,看到临安城的城门闭合,他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随即又被更深的恨意取代,嘶吼道:“沈砚!你有本事就攻城!我父汗定会守住临安城,将你碎尸万段!”

沈砚根本没理会巴图的咒骂,他勒住赤焰火龙驹,抬手示意周凯停止撞击城门,目光落在城墙上那些瑟瑟发抖的漠北士兵身上,声音洪亮如钟,穿透城门传到城中:“阿勒泰,你带着残兵逃了一路,难道还没看清形势?临安城是座残破孤城,粮草不足,水源有限,你四千余残兵困在里面,撑不了几日。先前冀州城没拦住你,今日临安城,你以为还能逃得掉?”

城中,阿勒泰站在城门后,听着沈砚的话,脸色愈发难看。他何尝不知道临安城是座孤城,可连续数日的奔逃,士兵们早已疲惫至极,战马也濒临极限,若不进城休整,不等靖安军攻击,自己便会先溃散。他咬了咬牙,对着城头上的士兵嘶吼:“放箭!给我射!不许靖安军靠近城门!”

城头上的漠北士兵慌忙射箭,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却大多没有准头,有的刚飞出城墙便落在了地上,根本伤不到靖安军士兵。周凯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轻骑兵们纷纷举起盾牌,挡住零星的箭矢,阵型丝毫不乱。

沈砚看着城墙上的动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转头对身旁的周霆道:“传令下去,轻骑兵原地待命,监视城门动向,不许任何人进出;李奎、张恒率重骑兵,守住临安城通往漠北的唯一官道,断其退路;步兵部队就地扎营,加固防线,围而不攻。”

“世子,不攻城吗?”周霆有些疑惑,“此刻他们刚进城,立足未稳,正是攻城的好时机!”

沈砚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不必急。阿勒泰逃进临安城,不过是自寻死路。城中粮草本就不多,他四千余人消耗起来极快,不出三日,便会弹尽粮绝。我们围而不攻,断其补给,等他们内部生乱,再趁机攻城,既能减少伤亡,又能一举歼灭残兵。”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派斥候密切监视城中动向,一旦发现他们试图突围,立刻回报。我要让阿勒泰知道,无论他逃到哪里,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直到把他们彻底赶回漠北老家!”

“遵命!”周霆应声而去。

靖安军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帐篷很快在临安城外搭起,形成一道严密的包围圈。炊事队的士兵开始分发军粮,压缩饼干、自热米饭、泡面的香气弥漫在营地中,士兵们一边吃着热乎的食物,一边警惕地盯着城门方向,士气高涨。

城墙上的漠北士兵看着城外严阵以待的靖安军,又闻着空气中诱人的食物香气,肚子忍不住咕咕作响。他们已经数日没吃过热食,只能啃着干硬的肉干,喝着浑浊的脏水,与城外的靖安军形成鲜明对比,士气愈发低迷。

城中,阿勒泰看着麾下疲惫不堪、面带饥色的士兵,心中满是焦虑与绝望。他知道沈砚说的是事实,临安城根本撑不了多久,可他又别无选择。他只能下令全城搜寻粮草与淡水,同时加固城墙缺口,做着最后的挣扎。

而被押在靖安军营地中的巴图,看着临安城的方向,眼中满是血丝,不断咒骂着沈砚,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父亲被困在城中,迟早会被沈砚攻破,而自己,也成了沈砚手中最无用的俘虏。

烈日渐渐西斜,临安城外的靖安军营地灯火渐起,与城中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一场围而不攻的对峙,正式拉开序幕,而被困在城中的漠北残兵,早已陷入了沈砚布下的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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