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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复健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汗水混合的气味。顾轻音扶着平行杠,一步步艰难地向前挪动。她的右腿像是被灌了铅,每一次抬起都需要使出全身力气。

“很好,保持呼吸节奏,别着急。”物理治疗师站在终点鼓励道。

顾轻音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车祸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她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可记忆却像被锁在了一个无法打开的盒子里。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失忆症,可能很快恢复,也可能需要很长时间,甚至...

她不敢想那个“甚至”。

终于走到终点,治疗师笑着递来毛巾:“今天比昨天又快了两分钟。轻音,你真的很努力。”

顾轻音勉强笑了笑,接过毛巾擦拭脸颊。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复健室角落那个熟悉的身影——梅九亮。他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手机,但每隔一会儿就会抬头看看她的进度。这是他们“重新认识”的第八十七天。

“你丈夫真好,天天陪你来。”治疗师感叹道,“很少见到这么有耐心的男人。”

顾轻音只是点点头,没说话。对她而言,梅九亮仍然是个陌生人,尽管所有人都告诉她,他们已经结婚五年,深爱彼此。她的记忆停留在二十四岁,而那场车祸发生在二十九岁生日那天。五年光阴,连同对那个男人的爱,一并被抹去了。

“累了么?”梅九亮走过来,递上一瓶水,温度恰到好处,瓶盖已经拧松。他总是这样细心周到。

“有点。”顾轻音接过水,小口喝着。她注意到梅九亮眼下淡淡的青黑,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这些天,他不仅要照顾她,还要处理工作上的事,明显瘦了一圈。

“那我们回家?”他轻声问,伸出手想扶她,又在半空中停顿,给她拒绝的空间。

这种克制的体贴让顾轻音心软。她犹豫了一下,主动挽住他的胳膊:“好,回家。”

车上,顾轻音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试图从中寻找熟悉的痕迹。有时某个街角会让她心跳加速,有时某家店铺会让她恍惚片刻,但清晰的记忆始终不肯归来。

“明天周末,有什么想做的吗?”梅九亮打破沉默。

顾轻音转过头来看他。阳光从车窗斜射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光影。不可否认,他是个英俊的男人,而且对她极尽耐心与温柔。若不是那本藏在抽屉深处的日记,她或许早已接受这个“丈夫”了。

“可以去湖边走走吗?”她试探着问,“日记里写着我喜欢看湖水。”

梅九亮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嘴角却扬起温和的弧度:“当然。我们以前常去那里野餐。你总说湖面的波光像撒了一把钻石。”

顾轻音仔细观察他的反应。自从一周前发现那本日记,她开始偷偷记录每天的感受。日记的扉页写着她的字迹:“如果记忆欺骗你,就用感觉寻找真相。”这显然是失忆前的自己留下的提示。而最新一页,她刚写下今早的困惑:“今天又遇见那个奇怪的男人。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心口好疼,怎么办,我好像又要爱上他了。”

奇怪的是,日记中间有大段空白,仿佛失忆前的自己也在犹豫该记录什么。

回到家,梅九亮照例先帮她按摩复健后容易僵硬的右腿。他的手法熟练,力度恰到好处。

“医生说再坚持一个月,你就能不用拐杖走路了。”他低着头,专注地按摩着她的踝关节。

顾轻音看着他浓密的睫毛,突然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梅九亮动作不停,语气平静如常:“校友联谊会上。你是美术系的才女,我是经济系的书呆子。你说我跳舞像企鹅,我说你画画像疯子。”

这个故事他已经讲过三遍了,每次细节都分毫不差。

“谁先表白的?”

“是我。”他抬起头,眼中有着熟悉的温柔,“在你毕业展结束后,抱着一大束向日葵,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

顾轻音点点头,不再追问。这些故事她听得能背下来,却依然感觉像是在听别人的爱情传奇。

晚饭后,梅九亮照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蓝色绒面笔记本:“今天想听哪一封?”

这是他们的日常环节——梅九亮会念他曾经写给她的情书,帮助她“找回记忆”。笔记本里装着数十封信,按日期整齐排列。

“随便选一封吧。”顾轻音蜷在沙发另一端,抱着抱枕。

梅九亮翻到某一页,轻声念起来:“亲爱的音,今天路过画廊,看到一幅日落油画,立刻想到了你。记得我们在巴厘岛看的那个日落吗?你靠在我肩上,说希望时间就停在那一刻。而我当时在想,希望能给你千万个这样的时刻...”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念到动情处会微微颤抖。顾轻音注视着这个男人,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忽然定格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那里戴着一枚简约大气的铂金戒指。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想起自己卧室抽屉里也有一枚相似的女戒。自从发现它后,她偶尔会拿出来端详,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等一下,”顾轻音打断他,“你手上的戒指...”

梅九亮停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怎么了?”

“这个,和我抽屉里那个是一对吗?”话一出口,顾轻音就屏住了呼吸。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问这个,仿佛某种本能先于思考发生了。

梅九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种光芒几乎灼痛了她。他几乎是狂喜地点着头,声音因激动而哽咽:“是的,是一对。这是我们结婚时互戴的对戒,内圈还刻着彼此名字的缩写和结婚日期。”

他急切地摘下戒指,递给她看:“你看,里面刻着‘GqY?mJL 2018.05.20’。”

顾轻音接过那枚尚带体温的戒指,指尖微微颤抖。果然,内圈刻着他说的字样。她突然站起来:“等我一下。”

她快步走回卧室,从抽屉深处取出那枚女戒,对着灯光仔细查看内圈——同样的刻字,同样的字体。

当她返回客厅时,梅九亮站在那儿,眼中充满期待:“是一对的,对吗?”

顾轻音点点头,将两枚戒指并排放在掌心。毫无疑问,这是一对婚戒。照理说,这应该能证明梅九亮所言非虚,他们确实是一对夫妻。但为什么,当她试图回想婚礼场景时,脑海中仍是一片空白?为什么摸着这两枚戒指,她的心跳会加速,却不是源于喜悦,而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我想起来了,”梅九亮忽然说,语气兴奋,“我们买这对戒指的那天,你还坚持要在店内刻字处拍照留念。照片就存在我们的云相册里,我现在就可以找给你看。”

他拿起平板电脑,熟练地登录相册,很快找到那张照片:“看,这就是当时的你。”

顾轻音接过平板,照片上的女子确实是她,笑得灿烂如花,正举着刚刻好字的戒指对镜头展示。她身旁站着的正是梅九亮,搂着她的腰,低头看她手中的戒指,侧脸洋溢着幸福。

看起来无可置疑。他们是一对相爱夫妻,买了对戒,结了婚。

可是...

顾轻音的视线被照片背景中镜子的反光吸引。那面挂在刻字工作台上方的镜子中,映出了拍照者的模糊身影——一个举着相机的男人,只露出半张脸,但足够看出那不是梅九亮。

为什么他们的对戒购买照是由别人拍摄的?而且这个男人...

一阵尖锐的疼痛刺入顾轻音的大脑,她捂住额头,轻哼一声。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梅九亮立刻关切地凑近,扶她坐下。

“头突然很痛。”顾轻音闭着眼,那个镜中男人的半张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带来一阵心悸。

“要不要吃药?还是去躺一会儿?”梅九亮的声音满是担忧。

顾轻音摇摇头:“没事,可能只是累了。”她悄悄将两枚戒指攥在手心,“我想早点休息。”

梅九亮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好,我帮你热杯牛奶。”

躺在床上,顾轻音听着梅九亮在厨房忙碌的声音,悄悄拿出藏在枕头下的日记本。就着床头灯微弱的光线,她翻到最新一页,写下今天的发现:

“他证明了戒指是一对,甚至有照片为证。但照片镜子里有另一个男人的身影,那个男人让我心跳加速。当我问起戒指时,他眼中的狂喜真实得令人想哭。可是为什么,摸着这对戒指,我感受不到爱的温暖,只有深入骨髓的悲伤?”

写完这些,她听到脚步声接近,连忙藏好日记,闭上眼睛假装入睡。

梅九亮轻轻推门进来,将温热的牛奶放在床头柜上。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床边良久。顾轻音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流连在自己的脸上,那样深沉而复杂,包含着太多她读不懂的情绪。

最终,他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安,我的音。”他低声说,“无论你记不记得,我永远爱你。”

门轻轻合上。顾轻音睁开眼,摸着自己的额头,那里还残留着他嘴唇的温度。眼泪不知何时滑落枕边,她的心口再次泛起那种熟悉的疼痛。

第二天,梅九亮如约带她去了湖边。

初夏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果然如他所说,像是撒了一把钻石。顾轻音靠着他的扶持,慢慢走在湖边小道上。若不是手中的拐杖,他们看起来就像任何一对寻常的恩爱夫妻。

“要休息一下吗?”梅九亮指着前方的长椅。

顾轻音点点头。走了一段路,她的腿确实有些酸软。

坐在长椅上,梅九亮从背包里拿出水和小零食,一如既往地周到。顾轻音看着他忙碌,忽然问:“我们能聊聊车祸那天的事吗?”

梅九亮动作一顿,神情变得凝重:“医生说最好不要强迫你回忆...”

“但我想知道,”顾轻音坚持道,“我是怎么出的车祸?那天发生了什么?”

梅九亮沉默了一会儿,望向湖面:“那天是你二十九岁生日。我本来订了餐厅准备庆祝,但临时有个重要会议拖延了。你开车来公司找我,路上...”他的声音哽咽了,“下了很大的雨,你的车在转弯处打滑,撞上了护栏。”

顾轻音努力消化这些信息:“为什么我自己开车?你不是会来接我吗?”

“通常我会接你,但那天...”梅九亮深吸一口气,“我们之前有点小争执,你生气了自己先出门了。”

“我们吵了什么?”

“不重要的事。”梅九亮避开她的目光,“真的,特别幼稚的争吵。我后悔莫及,音。如果时光能倒流,我绝不会让那天那样开始。”

他的痛苦看起来如此真实,让顾轻音不忍再问下去。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这不是你的错。”

梅九亮反手握住她的手指,紧紧攥住,像是溺水者抓住浮木:“每一天我都在感谢上天没带走你。记忆不重要,只要你还在我身边...”

顾轻音任由他握着,目光落在湖对岸的一棵大树上。忽然间,一段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她站在那棵树下,有人从背后拥住她,在耳边低语...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我爱你。』

那是谁的声音?不是梅九亮的声音。

头痛再次袭来,顾轻音轻哼一声,抽回手按住太阳穴。

“又头痛了?”梅九亮立即担忧地问,“我们回去吧,你需要休息。”

回程路上,顾轻音假装小憩,脑子里却飞速运转。那棵大树下的记忆碎片如此真实,那个声音如此熟悉,让她心跳加速。为什么梅九亮从未带她去过湖对岸?为什么当她望向那边时,他似乎有些紧张?

到家后,梅九亮接到工作电话,去了书房。顾轻音趁机回到卧室,锁上门,拿出那本日记。她快速翻看着失忆后写下的内容,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翻到某一页时,她停住了。那是大约两个月前写下的:

“今天物理治疗时,梅提到了‘我们的歌’。晚上我偷偷搜索了歌词,莫名泪流满面。为什么这首歌让我想起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模糊的身影?”

顾轻音打开手机,搜索那首歌——Ed Sheeran的《photograph》。随着旋律流淌,歌词一句句敲击着她的心:

Loving can heal, loving can mend your soul...

And if you hurt me, that's okay baby, only words bleed...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滴在手机屏幕上。她确实对这首歌有强烈的感情反应,但关联的不是梅九亮的脸,而是...而是那个照片镜中男人的半张脸。

忽然,书房传来梅九亮提高的声音,似乎在与电话那头的人争执。顾轻音悄悄打开门,屏息倾听。

“...我说过不要再打电话来...她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对大家都好...求你,就当为了她...”

他的声音压抑而痛苦。顾轻音的心狂跳起来。他在对谁说话?隐瞒了什么?

脚步声接近,她急忙关上门,假装刚睡醒。梅九亮推门进来,脸色疲惫但强打笑容:“晚上想吃什么?我叫外卖。”

“随便,你决定吧。”顾轻音说,不敢看他的眼睛。

那天夜里,顾轻音做了个梦。

梦中她在雨中开车,泪水模糊了视线。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摆动,前方道路朦胧不清。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礼物盒,系着蓝色丝带。她对着蓝牙耳机激动地说着什么,然后突然尖叫,方向盘失控...

她猛地惊醒,心跳如鼓。梦中的情绪依然清晰——那种心碎、愤怒和绝望感淹没了她。这是车祸那天的记忆吗?她在为什么而哭泣?那个礼物是给谁的?

转头看向身旁,梅九亮在另一张床上睡得正沉。自从她失忆后,他坚持分床睡,说是怕影响她休息。此刻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亮他半边脸庞。即使在睡梦中,他眉头依然微蹙,仿佛担着千斤重担。

顾轻音悄悄起身,拿起他的手机走到客厅。密码会是什么?她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解锁成功。

心跳加速,她快速浏览着他的通讯录和最近通话。最后一个来电没有存储姓名,只有一串号码。她记下那个号码,然后查看短信和邮件,没有什么异常。

正要放下手机,她忽然想到相册。除了云相册,本地相册里会有什么?

打开本地相册,最近的照片大多是她的复健进展和日常生活照。但往前翻到车祸前的时间段,她发现了一系列被加密的相册。

试着用生日解密,失败。用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依然不对。最后她鬼使神差地输入了发现戒指那天的日期——解密成功。

第一个相册里全是同一个男人的照片——就是购买戒指照片镜中那个男人!有他微笑的、沉思的、睡着的...明显是偷拍角度。顾轻音的手指颤抖起来。为什么梅九亮会有这个男人的这么多照片?

第二个相册更让她震惊:全是她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合影!他们牵手逛街、相拥看海、并肩做饭...每一张都笑得幸福灿烂,明显是一对亲密恋人。最后一张是他们的自拍,背景是民政局婚姻登记处,两人举着红本子,笑得无比幸福。

日期显示,那是在三年前。

顾轻音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冷。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她和这个男人结了婚,那梅九亮是谁?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梅九亮是她的丈夫?

她继续翻看,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再次解密后,里面是一段视频。颤抖着点开,画面中出现她自己的脸,背景似乎是医院病房。

“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你发现了真相。”视频中的她面色苍白但眼神坚定,“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失忆多久,但我必须留下证据。梅九亮是我的主治医生,不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叫陈默,就是照片中的男人。”

顾轻音捂住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

视频中的她继续说道:“车祸那天,是我二十九岁生日。我发现梅九亮伪造了我们的婚姻关系,他偷换了我的药,让我逐渐迷失自我。我急着去找陈默对质,却在路上情绪失控出了车祸...小心梅九亮,他 obsessed with me(对我有执念)...找到陈默,他一定在等我...”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顾轻音瘫坐在黑暗中,全身冰冷。这一切太超现实了——她的主治医生伪造了他们的婚姻关系,每天给她念不知从何而来的“情书”,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而她的真丈夫却不知所踪?

忽然,卧室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顾轻音迅速锁屏,将手机放回原处,假装在厨房喝水。

“音?你没事吧?”梅九亮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

“只是口渴了。”她努力让声音平稳。

梅九亮走近,敏锐地注意到她的颤抖:“你在发抖。做噩梦了吗?”

顾轻音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出乎意料地,梅九亮轻轻拥住她:“没事了,我在这里。无论什么噩梦,都不会伤害到你。”

这个拥抱曾经让她感到安全,此刻却只让她毛骨悚然。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努力不表现出异常。

“回去睡吧,”梅九亮柔声说,“明天还要做复健。”

第二天,顾轻音借口想独自休息,让梅九亮去上班。等他离开后,她立刻找出藏起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神秘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喂?”

顾轻音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正是视频中被称为“陈默”的男人的声音!

“喂?请问是哪位?”对方追问。

顾轻音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我是顾轻音。你...认识我吗?”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沉默,接着是急促的呼吸声:“轻音?真的是你?天啊,你还活着...他们告诉我你车祸后没抢救过来...这三个月我...”

他的话被哽咽打断。

顾轻音的眼泪也夺眶而出:“你说什么?谁告诉你我死了?”

“梅九亮,你的主治医生。他说你手术失败...甚至给了我假的骨灰...”陈默的声音因情绪激动而颤抖,“我每天都在想你,轻音。我们的家还保持着原样,我不敢动任何东西...”

他们通话整整一小时。陈默告诉她,他们结婚三年,十分恩爱。车祸前几周,顾轻音开始出现记忆问题,经常忘记重要事情。梅九亮是她的主治医生,对她格外关注。车祸那天,顾轻音突然打电话给陈默,说发现了梅九亮的可怕秘密,要立即见他面谈,然后就出了车祸。

“我试过去医院找你,但他们禁止我探望,说你是高危病人。梅九亮出示了文件,证明他是你的丈夫和监护人...”陈默痛苦地说,“我找了律师,但梅九亮有完善的‘证据’,包括你们的结婚证和合照...法官驳回了我的申请...”

挂断电话后,顾轻音浑身冰冷。梅九亮不仅伪造了他们的关系,还告诉她的真丈夫她已经死了!这是何等可怕的阴谋!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梅九亮提前回来了!

顾轻音迅速删除通话记录,将手机放回原处,假装在看电视。

“音,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梅九亮的声音在看到她苍白的脸时顿住,“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顾轻音强迫自己微笑:“没事,只是有点无聊。”

梅九亮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今天有人来过吗?”

“没有啊。”顾轻音心跳如鼓,努力保持平静。

梅九亮没再追问,但接下来的几天,他明显增加了对她的关注度,几乎寸步不离。顾轻音假装顺从,暗中计划着逃脱。

机会在一周后到来。社区组织残疾人户外活动,梅九亮原本打算陪她去,但临时被医院叫去会诊。他犹豫再三,在顾轻音保证会有志愿者全程陪同后,才勉强同意让她独自参加。

活动地点恰好在那个湖边公园。当志愿者们在准备野餐时,顾轻音借口去卫生间,悄悄溜向湖对岸那棵大树。

陈默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眼眶瞬间红了:“轻音...”

他们相拥而泣,尽管顾轻音仍不记得他,但身体却莫名熟悉这个拥抱。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陈默急切地说,“我车就在附近,我带你去报警。”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来记忆恢复得不错啊,轻音。”

梅九亮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根本没去医院!

顾轻音下意识地挡在陈默身前:“别伤害他!”

梅九亮苦笑一声:“伤害他?你以为我会伤害他?”他向前一步,眼神哀伤,“轻音,我才是你的丈夫。这个男人——陈默——是你的心理医生。你因为无法接受我们的孩子流产,产生了妄想症,把他幻想成了理想丈夫。”

顾轻音愣住了,看向陈默。后者愤怒地反驳:“别听他的,轻音!他在颠倒黑白!我有证据证明我们的婚姻!”

梅九亮缓缓拿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画面中,顾轻音躺在病床上,握着陈默的手:“谢谢你,陈医生。每次治疗后,我都会好受很多。要是没有你,我不知道如何度过失去孩子的痛苦...”

“那是治疗过程中的录像!”陈默急道,“我作为心理医生治疗她因为流产产生的抑郁...”

“是吗?”梅九亮冷冷道,“那你怎么解释这个?”他出示一份文件复印件,“这是你被吊销心理医生执照的通知,原因是对患者产生不当感情并试图建立关系。”

陈默脸色瞬间苍白:“那是诬告!因为我不愿意配合医院掩盖医疗事故...”

“还有这个,”梅九亮又出示一张照片,是陈默偷偷进入他们家的监控截图,“车祸后,你多次闯入我们家,偷走轻音的物品,包括那本日记和戒指。不是吗?”

顾轻音彻底混乱了。两个人都有证据,都声称对方在说谎。她该相信谁?

“轻音,看看这个。”陈默急切地拿出手机,展示他们婚礼的全套照片和视频,“这些能伪造吗?”

同时,梅九亮也展示手机里的照片库——全是他们夫妻生活的点滴记录,同样真实无比。

顾轻音看着两个男人,头痛欲裂。突然,一些记忆碎片闪过脑海:

——梅九亮跪地求婚,背后是灿烂烟花;

——陈默为她戴上戒指,在亲友掌声中相拥;

——梅九亮陪她在复健室艰难行走;

——陈默与她在厨房一起做饭,笑着喂对方尝菜;

两套记忆交织碰撞,痛苦几乎撕裂她的大脑。她抱住头蹲下身,发出痛苦的呻吟。

“轻音!”两个男人同时冲上前。

就在这时,顾轻音忽然静止了。她慢慢抬起头,目光清晰起来:“我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两个男人都紧张地看着她。

她先看向陈默,轻声道:“陈医生,谢谢你这些年的治疗。你帮我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陈默眼中希望的光芒瞬间熄灭。

接着她转向梅九亮,泪水涌出:“九亮,对不起...我竟然忘了你...”

梅九亮如释重负,上前拥住她:“没关系,想起来就好...”

然而下一秒,顾轻音猛地推开他,眼神冰冷:“但我也没忘记你是怎么一步步设计让我依赖药物,怎么偷换我的药,怎么让我逐渐迷失自我!梅医生——或者说,应该叫你张医生?你根本不是我丈夫,你是我姐姐生前的主治医生!”

梅九亮脸色骤变:“轻音,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姐姐顾轻云三年前死于医疗事故,你是她的主治医生。她死后你开始跟踪我,逐渐 obsession(执念) 于我,认为我和姐姐一模一样...”顾轻音声音颤抖但坚定,“你伪造身份接近我,成为我的医生,给我下药...车祸那天,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急着去找陈默——我的丈夫,也是我的心理医生,因为你的行为已经让我产生严重焦虑...然后出了车祸...”

梅九亮——真实身份是张亮——的面具终于碎裂,表情变得狰狞:“我们本该在一起!你和你姐姐那么像...我救不了她,但我可以救你...”

“所以你告诉轻音我死了?”陈默愤怒地挡在妻子身前,“还伪造文件成为她的监护人?你这是犯罪!”

张亮突然大笑,笑声凄厉:“犯罪?我爱她胜过任何人!我每天照顾她,陪她复健,读我写给她的情书...她终会明白这份爱...”

趁他情绪激动,陈默迅速报警。张亮见状,突然冲向顾轻音,眼中是疯狂的执念:“我们永远在一起,轻音...”

但就在他即将触到她的那一刻,他停住了。看着顾轻音恐惧的眼神,他仿佛突然清醒,瘫坐在地:“我只是...太爱你了...”

警察很快赶到带走了张亮。临上警车前,他回头看了顾轻音最后一眼,无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尘埃落定后,顾轻音靠在真正的丈夫怀中,泪如雨下。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包括那些被篡改和隐藏的真相。

“你是怎么最终想起来的?”陈默轻声问。

顾轻音从口袋中掏出那对戒指,轻轻摩挲内圈的刻字:“因为这个。张亮犯了一个错误——他刻的日期是我们姐姐的忌日,而不是什么结婚纪念日。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所有记忆闸门就打开了。”

她抬头看向丈夫,终于能够毫无阻碍地认出眼前这个自己深爱多年的人:“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陈默紧紧拥住她:“重要的是你回来了,轻音。真正的你,终于回来了。”

湖面波光粼粼,犹如撒了一把钻石。但这一次,顾轻音看着这片光芒,心中不再有迷茫和恐惧。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终于戴回了正确的位置,在阳光下闪耀着真实的光芒。

记忆会欺骗,感觉会误导,但真爱经得起所有考验。在经历了迷失与寻找之后,她终于回到了属于她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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