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骁的眼神在夜色中骤然一冷,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把他们解决掉。”
池笙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语气中的寒意,心头猛地一紧。
她转头看向傅景骁,只见他神情冷冽,像是瞬间从温和的伴侣变成了杀伐果断的猎手。
那种陌生而危险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恐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景骁挂断通讯,目光迅速转向她,眼神中那股凌厉的锋芒在瞬间被温柔取代。
他轻声安抚道:“不要怕,只是发生了一些小事而已。”
话虽如此,他脚下的油门却已经踩到了底。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在夜色中疾驰,两旁的路灯飞速倒退,形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影。
池笙努力平复呼吸,尽管傅景骁的话让她安心了不少,但心跳依旧无法完全平静。
她不知道“煞魂”是什么组织,也不想知道,只希望能尽快回到安全的地方。
傅景骁的眼神紧紧盯着前方,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方的动静。
这时候,车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枪声,像划破夜空的惊雷,瞬间将车内的宁静击碎。
池笙猛地一震,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整个人都僵住了。
傅景骁的心头骤然一紧,沉声命令道:“池笙,躲到座位底下,不要出来,嗯?”
“好……好的。”池笙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身体迅速滑到副驾驶的座位下方,双手紧紧抱住膝盖。
“不要怕!”傅景骁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一股力量穿透了恐惧的屏障。
话音刚落,又一声枪响骤然响起,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像雨点般落在车身上。
傅景骁眉头紧锁,手指依旧稳稳地握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丝毫没有松开。
突然,一阵刺痛从手背传来——他的手被子弹擦中,鲜血瞬间涌出。
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点伤痛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车子在枪声和冲击中剧烈摇晃,傅景骁凭借着高超的驾驶技术,不断变换路线,竭力避开火力。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枪声渐渐稀疏,直到完全消失。
傅景骁的嘴角微微一勾——莫南他们应该已经成功了。
池笙在座位底下等了好一会儿,确认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才慢慢爬回到座位上。
没过多久,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钻入鼻腔。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颤抖着问道:“傅景骁,你受伤了?”
她想要立刻查看他的伤势,但傅景骁正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根本无法分心。
“没事,”傅景骁的声音依旧平静,“我们先回京圣别墅。”
很快,京圣别墅的轮廓在夜色中逐渐显现出来。
傅景骁这才松了一口气,脚下的车速缓缓减缓,但双眼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即使已经接近安全区域,他也丝毫不敢放松——在这样的夜晚,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
傅景骁刚把车稳稳停在别墅门口,池笙就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双手颤抖着在他身上胡乱摸索。
“傅景骁,你哪里受伤了?”她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眼睛在他身上急切地寻找着伤口。
可傅景骁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血迹在深色布料上几乎难以分辨。
池笙慌乱地翻着他的衣袖,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一样难受。
傅景骁看着她焦急的模样,轻声说道:“先下车。”
池笙连忙点头,匆匆下了车。傅景骁也跟着下车,刚站稳,池笙就再次扑了过来,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傅景骁,你到底哪里受伤了?”她一遍又一遍地问,手指在他身上急促地摸索着。
终于,她的指尖触到了一片湿润。池笙猛地抬起手,看到掌心沾满了鲜红的血。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傅景骁,你手受伤了!”
傅景骁微微皱眉,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痛苦。他伸出另一只手,将池笙紧紧抱在怀里,低声安慰道:“没事,只是小伤。待会叫医生过来处理一下就好,我们先进去。”
池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只能点点头,搀扶着傅景骁向别墅内走去。
傅景骁的步伐依旧稳健,但池笙能感觉到他手臂的微微颤抖。
房间里,傅景骁缓缓脱下外套,里面的白色衬衫已经被殷红的血迹染透。
那一抹刺眼的红色在雪白布料的映衬下格外触目惊心。
池笙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般,怔怔地站在原地。
“傅景骁……”她小声叫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她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医生正在一旁准备器械,忙碌地为傅景骁处理伤口。
傅景骁看着池笙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心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他用眼神向医生示意——让她先出去。
医生立刻会意,转过身,温和地对池笙说:“少夫人,您先出去等一会儿,我先帮少爷处理伤口,还需要把子弹取出来。”
“哦……好。”池笙低下头,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
她不舍地看了傅景骁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心疼,然后才转身走到门口,轻轻带上门,在走廊里静静等候。
门关上的瞬间,傅景骁才微微松了口气。
虽然他很想让池笙留在身边,但他知道,接下来的过程并不适合她看到。
医生收起器械,郑重地开口:“少爷,那我们现在开始把子弹取出来。”
傅景骁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仿佛即将承受的痛苦与自己无关。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不让池笙担心,他必须强忍着。
池笙刚走到走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落下来。
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傅景骁染血的衬衫——那片刺目的红,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