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战线在吕布等人的轮番血战下暂时稳住,内部因甄家举族来投、财力大增而愈发稳固,与江东的盟约亦已缔结。
然而,荀衍深知,冥祸威胁未除,天下暗流汹涌,仅靠文书往来难以真正巩固联盟,尤其对方是年少气盛、新掌基业的孙策。
他需要亲自走一趟,既为巡视东部漫长海岸与接壤荆州的前线防务,也为亲自主持与江东的联盟及联姻事宜,彰显宸王威仪,彻底将江东绑上自己的战车。
旨意下达,宸王仪仗即刻筹备。
此番出行,非同小可。荀衍并未选择轻车简从,而是摆开了全副王驾仪仗!
玄色王旗猎猎,上绣金色“宸”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护卫兵马皆是最为精锐的御前亲军与部分白龙骑,盔明甲亮,杀气腾腾。
随行文武包括郭嘉、贾诩、典韦、许褚以及部分工部、礼部官员,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所过之处,万民跪拜,诸侯震怖。
王驾先沿黄河东行,巡视兖州、青州沿海防务,检阅了甘宁麾下日益壮大的“锦帆营”水军,视察了沿海烽燧与防御工事,对可能来自海上或荆州刘表的威胁做出了针对性部署。
沿途,荀衍亦不忘召见地方官吏、士族,安抚民心,彰显王化。
消息早已传至江东。
年轻的吴侯孙策与周瑜、鲁肃等人,得知荀衍竟以如此盛大的仪仗亲临,既是感到被重视的荣耀,亦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位宸王,显然并非仅仅为了联姻而来,更是要借此机会,向江东、向天下展示他无可匹敌的实力与权威。
这一日,宸王仪仗抵达长江北岸,早有江东派出的豪华楼船舰队在此等候接应。
旌旗招展,鼓乐喧天,场面极尽隆重。
渡过天堑长江,踏上江东土地,抵达吴郡时,欢迎的场面更是盛大。
孙策亲率周瑜、鲁肃及黄盖、程普等一众老臣出城十里相迎。
两位年轻的雄主首次会面。
孙策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眉宇间与乃父孙坚一般,带着一股不屈的霸烈之气,修为赫然已达神勇境中期,进步神速。
他见到荀衍王驾威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争胜之心,但礼仪上却做得无可挑剔,执礼甚恭:
“江东孙策,恭迎宸王殿下驾临!”
荀衍一身玄黑常服,并未披甲,但那份历经生死、统御八荒的皇者气度自然流露。
他含笑扶起孙策:
“伯符不必多礼,你我既为盟友,便是一家人。”
他目光扫过周瑜、鲁肃等人,皆点头致意,气度从容,令人心折。
入城仪式盛大而隆重,江东百姓夹道围观,皆想一睹这位声名赫赫的宸王风采。
荀衍端坐于金鳞焱蹄兽之上,神色平和,目光温润却隐含威严,所过之处,人群自发安静,为其气度所慑。
按照行程,次日将在吴侯府举行正式的联盟仪式。
然而,就在这前夕,一场小小的“意外”发生了。
是夜,荀衍下榻于孙策安排的别苑。
月色如水,他正与郭嘉于院中凉亭商议明日细节,忽闻苑外传来一阵清脆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少女娇叱之声!
“让开!我倒要看看,那个被吹上天的宸王,究竟有何本事,配不配得上本小姐!”
声音未落,一道火红的身影已如旋风般冲破侍卫的阻拦,闯入别苑!
来人正是孙尚香!
她一身剪裁利落的火红色劲装,紧束的腰封将她正在发育却已初具规模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不同于寻常闺阁女子的纤弱,她的身形挺拔矫健,肩背线条流畅而隐含爆发力,显然是常年习武、驰骋弓马的结果。
身高在女子中算是高挑,双腿修长有力,踏着一双麂皮小靴,落地无声,行动间带着猎豹般的敏捷。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腰肢——
真真是“腰如束素”,柔韧异常,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张力,正是常年引弓发力练就的“弓腰”!
这腰肢与她那饱满的胸脯、挺翘的臀线构成了惊心动魄的曲线,既有少女的青春活力,又混合着武者特有的野性魅力。
她的容貌亦是极美,却是一种带着刺的、极具攻击性的美。
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透着阳光的气息。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微尖,显得倔强而果决。
眉毛不似寻常女子般纤细,而是英气勃勃的剑眉,斜飞入鬓,为她平添了几分凌厉与傲气。
眼眸大而明亮,瞳仁是罕见的琥珀色,此刻因不服与挑衅而灼灼生辉,如同燃烧的火焰,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鼻梁高挺,唇形饱满,唇色是自然的嫣红,此刻正紧抿着,显示着主人的固执与好胜。
一头乌黑的长发并未梳成复杂的发髻,而是简单地束成一条高高的马尾,用一根金环固定,发梢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活泼地甩动,更衬得她颈项修长,活力四射。
她手中紧握着一柄造型精巧却明显是军中制式的强弓,弓身似乎由某种暗红色的灵木所制,与她一身的火红相得益彰。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柄出了鞘的、燃烧着火焰的利刃,锋芒毕露,桀骜不驯——正是名副其实的“腰弓枭姬”!
她杏眼圆睁,毫不畏惧地直视凉亭中的荀衍。
“小姐!”
随后追来的一众侍女侍卫吓得面无人色。
孙策与周瑜闻讯也匆匆赶来,孙策脸色一沉:
“尚香!休得胡闹!惊扰王驾,成何体统!”
孙尚香却梗着脖子,不服气道:
“大哥!婚姻乃终身大事,岂能任凭你们安排?我孙尚香要嫁的人,至少也得是顶天立地、能让我心服口服的大英雄!他若连我的箭都接不住,凭什么娶我?”
她话音未落,竟直接张弓搭箭,那箭矢并非凡铁,箭头隐隐有火光流转,显然附着了她的武胆气血!
“看箭!”
嗖!
箭矢离弦,并非射向荀衍要害,而是刁钻地射向他手中端着的茶杯!
这一箭速度极快,角度诡异,更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浪,显示出孙尚香不俗的箭术修为与那特殊的火属战体天赋!
“放肆!”
典韦、许褚怒吼,便要出手。
郭嘉眼神微动,却未阻拦。
孙策、周瑜等人亦是心中一紧。
然而,身处箭矢目标中心的荀衍,却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
他甚至没有放下茶杯,只是在那箭矢即将触及杯身的瞬间,握着茶杯的右手食指,极其随意地、轻轻一弹。
“叮——”
一声清脆如玉石交击的微响。
没有罡气爆发,没有光芒闪耀。
那支蕴含着孙尚香全力一击、足以洞穿铁甲的箭矢,就在荀衍指尖前方寸许之处,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坚不可摧的壁垒,骤然停滞!
箭身之上附着的灼热气血,如同被冷水浇灭,瞬间消散。
紧接着,那精铁打造的箭杆,从箭头开始,寸寸碎裂,化为齑粉,簌簌飘落在地。
整个过程,云淡风轻,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微尘。
荀衍甚至连杯中茶水都未曾晃出一滴。
全场死寂。
孙尚香脸上的骄横与不服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她对自己的箭术极有信心,这一箭虽未尽全力,也绝非寻常神勇境武者能如此轻易接下,更别提如此轻描淡写地将其化为齑粉!
这需要何等精准的控制力与深不可测的修为?
孙策、周瑜等人亦是瞳孔微缩,他们自问也能接下这一箭,但绝不可能做到荀衍这般举重若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位宸王的实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恐怖。
荀衍这才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呆立当场的孙尚香,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磁性:
“孙小姐,箭术不错,性子也够烈。不过,下次试人本事,莫要糟蹋了好茶。”
没有斥责,没有立威,只是这般随意的点评,却仿佛带着奇异的魔力,让孙尚香心头狂跳,一股热气涌上脸颊。
她原本准备好的诸多刁难话语,此刻一句也说不出来。
看着荀衍那深邃如星海的眼眸,那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度,一种从未有过的、混合着挫败、好奇、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情绪,在她心中滋生。
她猛地收回弓,跺了跺脚,想说些什么挽回颜面,却发现自己在他面前,竟有些底气不足,最终只是哼了一声,扭头便跑,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仓惶。
孙策连忙上前请罪:
“王上恕罪,舍妹年少无知,冲撞王上……”
荀衍摆了摆手,笑道:
“无妨,真性情耳,孤倒是欣赏。伯符,明日之仪,照常即可。”
经此一事,孙策、周瑜等人对荀衍更是敬畏有加。
而那位逃回闺房的孙尚香,对着铜镜中自己泛红的脸颊,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荀衍那淡然一笑的模样,心中如同小鹿乱撞。
那份因政治联姻而产生的抗拒,不知不觉间,已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那位强大而神秘宸王的浓浓好奇与探索欲。
联盟与联姻的障碍,似乎已悄然扫平。
然而,就在江东之地因荀衍到来而风起云涌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一座高塔的阴影中,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别苑中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