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干什么?他们想干什么?!”
塔国总统萨莫诺夫猛地站起来,因为过于激动,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噪音。他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着屏幕。
“一个主力团还不够吗?几个主力师!他们是想踏平杜尚别吗?!快!外交!立刻!马上!联系燕京!联系东大外交部!联系所有能联系上的大国!斡旋!必须立刻斡旋!停火!谈判!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总统的咆哮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整个外交系统瞬间以最高效率、最高优先级运转起来!
通往东大外交部的加密专线电话被瞬间接通。
塔国外长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语速飞快地陈述着“发生的悲剧性误会”。
强调塔国政府“毫不知情”、“是前线个别军官的擅自行动”,表达“最深切的遗憾”,并“强烈呼吁双方保持最大克制”、“立即停火”、“无条件接受调停”、“愿意就一切问题进行谈判”。
电话那头,东大外交官的声音冷静、克制,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贵国政府军成建制部队武装,并首先开火,造成我方人员伤亡,严重侵犯我方。
事件性质极其恶劣。
我方被迫进行了坚决自卫反击。当前局势的根源和责任完全在塔方。
停火的前提是塔方必须立即撤回所有部队,承诺不再发生类似事件,并严惩肇事者。我方将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这冷静的回应,让塔国外长的心沉到了谷底。
塔国驻华大使被紧急从床上叫起,衣衫不整地驱车赶往东大外交部,请求紧急约见更高层级官员。
在会客室里,他如坐针毡,反复强调“和平的愿望”、“谈判的诚意”、“塔国小国寡民的无奈”,希望能面见更高级别的官员,甚至直接向燕京传递总统的亲笔信。
通往莫斯科、华盛顿、伦敦、巴黎等主要大国首都的专线电话响个不停。
塔国外交官们声泪俱下地描述着“东大军队的威胁”、“边线的紧张局势”、“可能爆发的全面战争”,恳求这些大国“基于国际和平与安全的责任”,“立即向东大施加最大压力”,“促成无条件停火谈判”。
然而,回应大多是程式化的“严重关切”、“呼吁双方克制”、“愿意提供斡旋平台”,但实质性的、能立即阻止东大钢铁洪流动员的承诺,一个都没有。
莫斯科方面,科瓦廖夫的上司语气更加微妙:“我们理解塔国的担忧,并已通过渠道向东大表达了关切。”
“但问题的解决需要塔方展现更多的…灵活性和建设性态度。” 潜台词不言而喻。
塔国常驻联合国代表紧急要求召开安理会闭门会议,控诉“东大的军事威胁”。
然而,程序繁琐,大国角力,远水难解近渴。
整个塔国外交部大楼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电话铃声、传真机的嗡鸣声、外交官们焦急的喊话声、翻译们嘶哑的嗓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咖啡味、汗味和绝望的气息。
地毯上,散落着被揉成一团的电报纸稿,上面写满了各种修改的措辞和划掉的强硬语句——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强硬都显得苍白可笑。
与塔国阵地死寂的恐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东大阵地内那种有条不紊、充满力量的战备气氛。
王庆瑞团长站在伪装网下的团前指观察所内,举着高倍望远镜,清晰地观察着20公里外塔国近卫133旅那乱糟糟的集结场面。
尘土飞扬中,那些老旧的t-62坦克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试图寻找掩体,步兵们如同无头苍蝇般乱跑。
他嘴角露出一丝冷峻的弧度。
“报告团长!防空雷达持续监控,未发现敌空中威胁。”
“报告!电子侦察分队确认,敌通信混乱,无有效指挥协调迹象。”
“报告!火力连报告,各炮位诸元装定完毕,随时可对敌集结地域实施覆盖射击!”
“报告!装甲1营、2营完成战斗展开,反坦克预备队就位!”
“报告!后勤保障分队完成弹药油料二次补给,野战医院展开完毕!”
清晰、简短的报告通过有线电话、电台和数据链终端,汇聚到指挥所。
参谋们在地图和信息终端前紧张而有序地工作,将敌我态势实时更新。
叶修站在王庆瑞身边,也通过望远镜观察着。
他能看到己方阵地上,96式坦克粗壮的125毫米炮管从精心伪装的掩体后微微探出,指向塔军方向;
反坦克导弹发射手在掩体后严阵以待;步兵们在加固的堑壕和火力点内擦拭武器,检查弹药,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沉稳的自信和对命令的绝对服从。
炊事班甚至在后方的隐蔽处升起了炉灶,袅袅炊烟在伪装网下升起——这是强大后勤保障和绝对战场控制力的无声宣告。
“团长,他们好像吓破胆了。”叶修放下望远镜,轻声道。
王庆瑞哼了一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敢把爪子伸过来,就要做好被剁掉的准备!”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不过,命令就是命令。
军区指示:保持高压威慑态势,严密监控,敌不动我不动。但若对方有任何异动,哪怕是一辆车、一个人越线…(他做了个下切的手势)…坚决消灭,绝不留情!”
“是!” 叶修肃然立正。
冰冷的钢铁炮口,无声地指向20公里外那片被恐惧笼罩的塔军集结地。
东大的阵地如同沉默的巨兽,耐心地匍匐着,等待着猎物最终的选择。
而总统府里,那此起彼伏、充满了绝望哀求的外交电话铃声,在这令人窒息的战备死寂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战争的扳机,看似松开,实则依然紧扣。只是这一次,手指牢牢掌握在力量与决心兼备的一方手中。
塔国的命运,悬于一线,取决于他们是否能真正理解,那条被钢铁和鲜血重新划定的边界,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