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爸离开家没一会儿,萧律言和覃知行也开车回N市了。
家里只有萧妈一个人照看孩子,萧律言有些不放心,所以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萧律言:“今天麻烦你了,谢谢啊!”
覃知行淡笑道:“都说顺道散心了,看了路上美丽的风景,吃了美味的午餐,这不是最好的散心吗?”
行吧,这人就是想还救命恩情,就是想帮助他,多说无用,接受就是了。
这不早不晚的,萧律言就不邀请他到家里坐坐了:“改天来我家喝茶。”
覃知行关上车门:“好,跟叔叔婶婶说我得空再来叨扰,和叔叔下棋。”
今天那棋盘刚摆好,萧爸就被喊走了。
目送车子开出去,萧律言才转身进小区。
回到家,宝宝在睡觉,萧妈在看电视,见他一个人进屋,问:“你爸干啥去了?”
萧律言换鞋洗手,“耍水的那几个孩子,有两个发烧不退,老爸开车帮送医院去了,不知道他今晚能不能回来。”
这个时候村里年轻人在家的少,停在家的小车更少。
孩子生病,开小车方便些,所以人家家长第一时间来找了有小车在家的萧爸帮忙。
“越是夏天越不能贪凉,这一凉一热就容易感冒喽!户口上好了?”
萧律言拿出户口本递给萧妈,“资料齐全,很快就办好了。”
萧妈打开翻看,看到户主萧律言:“哎哟,你分户了?”
萧律言颔首:“嗯。”
萧妈有些感慨,孩子大了,已经可以成为户主了呢。
若是能正常婚配,都该找对象,组建小家庭了,可惜……
“我爸今晚可能不回来,发烧的孩子里有振程叔家孙儿子鹏。振程叔不在家,就老婶一个人带俩娃。”
说到萧振程家,萧妈又叹息。
这一家子原本生活也过得去,就是萧振程他爸生病,耗了几年,钱花没了,人也没了,人财两空。
普通家庭最怕的就是生病啊!家里有个病人,能消耗几代人!
这不,老父亲没了,为了还债,萧振程儿子与儿媳妇双双进厂,一年就回来一次,萧振程当爷爷了,本可以和老伴在家带孙子了,也得出去打工。
干体力活的人,五六十岁已算高龄,好的工作轮不到他,只能打零工,赚不到几个钱,能贴补生活费吧。
孩子发烧,就怕反反复复,萧爸可能会在家,等孩子体温稳定才回来。
萧律言猜测的不错,当晚萧爸没回来。
萧妈没说啥,还交代萧爸晚上睡觉把铃声调到最大声,免得振程家的有事找不着人。
两家虽然已是五服以外的亲缘关系,但是从爷爷奶奶辈的交情就不错,论亲近关系,倒是比与萧振国这样的血亲更亲近。
人与人之间的交情深浅,与血缘没有多大关系。
翌日
大秦办公楼
线条简约流畅的现代化办公室左侧,一张古色古香的茶桌上,壶嘴水蒸汽弥散升空,施展妙曼的身姿。
覃知行伸手调低火力,视线又回到文件上,骨节分明的右手,时不时的在键盘上敲打几下。
N市的养老项目,政府居然没有任何规划!只是提出个设想,就火急火燎的开会了,覃知行都要被气笑了。
这是什么领导班子?小孩办家家酒吗?政府工作的谨慎性体现在哪?真是有损政府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口碑,也有损党的形象!
想到“6.5事故”发生后,那个立马致电给老爸的电话,某些人搞民生不行,搞基建规划不明,对这种事情怎么就那么积极呢?信息怎么就那么灵通了呢?
覃知行内心怒火蹭蹭蹭往上冒!拨出电话:“把资料送到我大伯那里!不用说什么,他看了就明白。”
在其位不谋其政,与贪官污吏性质一样恶劣。
养老项目虽然是企业在投资承建,但是得配合地方政府的工作安排,否则无法贴切的服务城区的规划与发展,影响民众的生活。
这就好比在市中心建个火车站,在郊区建个农贸市场,这不是惠民利民的建设!
覃知行挂了电话,收敛情绪,覃谭就敲门进来,一屁股落座。
嘴巴叭叭叭:“覃总,萧律言说,有人到学校打听他。
还有,王家小子的律师,在接触监管肇事车辆的人。”
覃知行看他一眼,没有接话,反而慢条斯理的烫好茶杯,沏出两杯茶来。
覃谭心想,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让人深刻感觉,覃知行是个三十大几快要奔四的老男人!
什么年代了,还在办公室摆套茶桌,摆套茶桌就算了,还摆老古董样式的。
喝茶就喝茶,快节奏的办公环境中,他还能慢悠悠的煮茶。
喝杯咖啡他不香吗?
仿佛知道覃谭在想什么一般,覃知行瞥他一眼,“没你想要的冰美式!”
没品味,茶多好喝啊,去喝那苦唧唧的咖啡!
覃谭呵呵傻笑,认命的吹吹,一口闷。
惹得覃知行嫌弃的移开眼,问道:“付家和向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向柳与付晨先后离世,警方有通知两边堂亲,告诉他们付晨\/向柳已离世,有个孩子需要抚养……
两家居然都说没有能力抚养孩子,N市路途遥远,他们就不过来了,由警方送到福利院去吧。
打电话的那个警察同志都傻眼了,反复确认,对方都没改口。
那个刚加入警局,满腔热忱的年轻小伙都被气红了眼。
孩子可是两家未出三代的血亲啊!
覃谭:“暂时没有发现,但是居然查到萧律言,那两家应该也不会被拉下。查的人不知道是王家还是?”
茶真的不好喝,烫舌头!覃谭像小狗一样伸舌头散热。
这蠢样哪里有点律师的形象?
覃知行无奈的给他倒杯凉白开,“不管是哪方,找付家和向家,甚至找萧律言,无非是想要谅解书减轻量刑!这节骨眼他们不敢犯事。
车子那边,让他们再度搜查,王威的手机与电脑都搜查一遍!那辆车,挡风玻璃与车窗玻璃不一样,也值得细查!”
覃知行喝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水滋润着有些发痒喉咙。
“车内空间有限,钱财王威不缺,所以车上放着的不会是财物。
他自由已经受限,还提防着的只会是害怕警方拿到的东西。
以他过去荒唐的生活,要么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要么是摄像头之类的,你还记得王威二次启动车辆时的那个表情吧,表情狰狞,嘴也是在动的。”
覃谭捣蒜式的点头,他老总不去当警察真是浪费了。
覃知行丢给他几张资料,让他赶紧落实并找到人。
覃谭扫一眼,大骂王威畜生!嘴巴念念叨叨个不停!
覃知行嫌弃的瞅他一眼,唉,真幼稚!这么幼稚的人还是金牌律师,律师界的人才标准那么低吗?
就算料定王家不敢大动干戈,覃知行还是给萧律言发了信息:
【覃谭跟我说了,有人去学校查你,安排一个人保护你吧,你就把他当助理就行。】
萧律言:【法治社会,朗朗乾坤,不至于。】
看文字都能想象到萧律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覃知行嘴角微微上翘。
覃知行:【那戴块手表?特制的那种,安全第一嘛。】
萧律言撇撇嘴:【就那种可以准确定位的?】
覃知行:【对啊,放心,你出门再戴就成,然后顺便在你家门口装个监控,可以连接最近派出所的。】
萧律言:【覃总,我怎么感觉越说越严重呢!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幕?】
覃知行:……
没内幕,一切在掌控中,只是,想送个小礼物而已。
萧律言不傻,他才不上当呢。
覃谭看着老板阴晴不定的脸色,心想要不要马上出去。
另一边王家
李娟气急败坏的对着手机大吼:“不在学校,他一个学生你跟我说他不在学校,他不在学校难道在旅游?
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我的钱是白花的?我告诉你们,没找到人,我尾款一分不付。”
当日冯棠兄妹在王家撕破脸皮,说尽大实话,王志恒不蠢,与律师深谈过后,识相的歇菜了。
认命一般,只嘱咐律师尽最大努力减刑。
李娟却不相信,越想越气,在她看来,花多点钱就能大事化小。
别以为她听不懂!
那天冯杰话里话外都是政界这关系那人脉,这充分说明,冯家就是有能耐找关系救她的儿子。
可他们硬是见死不救,他们就是图王家的家产。
李娟骂完电话那头的人,又骂上茶的保姆廖阿姨:
“今天泡的什么鬼茶?尽是苦的,是想坏谁胃口?不想干了是吧,不想干就滚!我王家不养闲人!”
茶杯甩地上!
地面铺着地毯,杯子没坏,但是茶水被地毯迅速吸收,这一下子就增加了清理难度。
李娟哪会品茶,不过是听她那些所谓的贵妇朋友说减肥,喝减肥茶,祛湿容易瘦,还不伤身体!她就喜滋滋的跟着买了。
要在平常,她会感叹,这茶苦就苦吧,但是回甘,果然是好东西。
但是今天,她就是觉得苦!跟她儿子一样命苦!摊上这些趁机踩他的同父异母的兄姐,还有一个抓着钱不放的爸爸!
廖阿姨没敢回话,只默默的拿干毛巾擦拭地毯。
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谁愿意干服务类型的家政工作!遇上这种没教养的雇主,她是有苦说不出。
李娟发完脾气,又想要不要给律师打电话,问问案子进展。
她觉得王志恒不尽心,毕竟没了王威,他还有冯杰冯源,甚至如果他想要,他就可以找个年轻女人生孩子。
她可怜的儿子,现在只有当妈的为他尽心谋划了。
李娟壮士断腕般,打起精神给律师打电话。
律师接到电话,内心想发飙:进度,这时候能有什么进度!
自从见了王威,律师就后悔不已。
这个案子棘手啊。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跟王志恒分析了一轮,现在又来个啥也不懂的问什么进度!
心里烦得想骂人,还是得接电话:
“王夫人,案子进展情况,那天我已经与王先生交谈了。
电话里不方便多说,你如果有新的想法或是有利的线索,可以同王先生一起,我们约个时间,面谈比较好!”
李娟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主,王律师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她不敢无的放矢。
“好的好的,那麻烦王律师您多费心了。”
廖阿姨瞅她一眼,看,她是不是还挺有礼貌的。
只不过,挂了电话她又摔东西了,什么玩意儿,一个拿钱办事的律师,服务态度那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