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夕匆匆赶往沙罗多寝宫,心急如焚,远远便听到小丫的哭声。
安呼硕上前拦住,喝道:“来人止步!汗王寝宫,擅闯者死!”
“我是车师汗国皇后!”小夕厉色道:“让开!”
“皇后?”安呼硕愕然,转身取过插在扶栏上的一柄火炬,走近身前辨了辨,果然是小夕。
“皇后,你们这是在找死!”安呼硕冷冷说道:“你们犯的是欺君之罪!”
小丫的哭泣和沙罗多沉重的喘息声仍不断从寝宫内传来。小夕怒斥:“知我是皇后,还不让开!”
“皇后也得候着,我去通报,还是那句话,擅闯者死!”安呼硕恶狠狠地瞪了小夕一眼,转身步上台阶,朝寝宫内喊道:“汗王,皇后在宫外求见!”
然而哭声和喘息声依旧未止。
安呼硕提高了声量,又喊了一嗓子:“汗王,皇后在宫外求见!”
这一次,听到宫内波仁内侍紧接着将安呼硕的话传了一遍,沙罗多的喘息终于渐渐停下来,只剩小丫在低声抽泣。
很快,“嘭”一声宫门从里面踢开,沙罗多光着膀子,大汗淋漓地出来,只在腰间围了一张毯子。
“是谁坏本汗兴致?不想活了么?”沙罗多大声喝问,随后目光越过安呼硕,落在小夕脸上。
小夕流泪,跪下道:“汗王,妾身来迟,请汗王恕罪。妾身这就伺候汗王就寝,请让里面的婢子回去吧。”
沙罗多愕然,瞬间酒也全醒了,问道:“你在这里?那里面的人是谁?”
小夕哭道:“是妾身的贴身婢子,恳请汗王莫要为难,让她回去吧。”
波仁内侍慌忙出来,跪下求情:“汗王,是老身老眼昏花,带错了人,非皇后之过,请汗王责罚!”
沙罗多满面通红,似是莫大的侮辱,吼道:“来人,将里面那贱婢拖出来!”
小夕大惊,叩首求道:“汗王,不怪那婢子,是妾身不适,一时糊涂,命她前来替代,求您放过她,妾身这就伺候您睡下!”
沙罗多面无表情。两个婢女进去,过了一会儿,小丫衣冠不整,发丝凌乱,被拖到沙罗多面前。
沙罗多捏住小丫下巴转过脸来,怒气冲冲地上下打量。
除了安呼硕,所有人跪在宫外。小夕心惊肉跳地看着沙罗多阴晴不明的脸,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短短十数秒,竟似历经百年。
“哈哈哈……!”
突然,沙罗多仰头大笑,笑声叫人不寒而栗,在宫墙之内回荡。
笑毕,沙罗多转头看着小夕,讥笑道:“皇后啊皇后,你当你有多金贵?本汗告诉你,你这婢子可比你受用多了!”
说完又是一阵浪笑。
小夕再次苦苦哀求:“求汗王放过她,妾身今夜必尽心竭力,伺候好汗王。”
沙罗多蔑笑道:“皇后,瞧你上下瘦得跟柴似的,回栖凤宫好好养养,吃丰腴些,没准下次本汗高兴了,还会考虑考虑。”
听到“柴”字,小丫满面泪痕,闭上了眼。
“汗王,求你放了妾身的婢子!”小夕哭着,跪行到沙罗多身前,岂料沙罗多一脸愤恨,抬脚将小夕踹到地上骂道:“滚回去!败兴玩意儿,别坏了本汗兴致!”
安呼硕大步上前,挡在小夕和沙罗多之间,一挥手,方才将小丫拖出的两名婢女立即跑了过来,架住小夕。
“妹妹!妹妹!”小夕哭喊着,挣扎着往小丫身上扑,波仁内侍赶忙上前低声劝道:“皇后,皇后,先回吧!”说罢使了个眼色,两婢女架着小夕,往栖凤宫拽。
此时,一道闪电划过,旋即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稀里哗啦打落下来。沙罗多狞笑一声,揪住小丫衣襟,又拖进寝宫里。很快从内室里再次传出来小丫的哭叫声……
清晨,沙罗多果然斥退波仁内侍,呼呼大睡。小丫不敢轻动,战战兢兢地缩在一旁。
一夜的折磨让她痛不欲生。
许是疲累,沙罗多一觉睡到申时将过,方才醒来。他侧身躺着,一手托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盯着小丫,一脸满足。
“去,再把那身楼兰舞裙给本汗穿上,让本汗好好瞧瞧。”沙罗多突然下令。
地上的楼兰裙装早已被沙罗多撕得支离破碎,但小丫不敢违抗,缓缓挪下床来,将裙装“穿”上,一手提裙,一手掩胸,立在床前。
沙罗多痴痴地看了许久,自言自语道:“像纳兰公主,穿了楼兰衣裙,真有几分纳兰公主的模样……本汗去了栖凤宫多次,怎的就没发现呢?”
小丫自然不知道沙罗多在说什么,依旧站着哭泣。
沙罗多看了许久,站起身来,依旧是拽张毯子围在腰间,问小丫:“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双眸含悲,没有回答。沙罗多倒不生气,笑吟吟道:“本汗赐你一个好名字,以后你便是纳兰。”随后指着茶桌上一个精美的盒子道:“去,打开。”
小丫伸手去开盒子,盒盖掀开那一刻,小丫的脸庞被灿灿金光闪了一下。
盒子里装着一支金质凤钗,金光流溢,缀满珠宝;钗头凤舞,栩栩如生。纵然小丫未见过太多宝物,也能看出这支凤钗贵比瑶华,绝非凡物。
“这支凤钗,乃是本汗派专人去往大汉,寻找离开皇宫的御用金匠打造,大汉皇帝老儿妃嫔所戴的也不过如此。昨天本汗生日,本想着你主子把本汗伺候好了,赏赐于她,岂料她不识好歹。你赐寝有功,赏你了!”沙罗多面带傲色道。
小丫木然握着凤钗,看不出悲喜。沙罗多将脸一沉,令道:“戴上!”
小丫默默将凤钗戴上了。
“极美,这支凤钗跟你很配!”沙罗多又来了兴致,一把抓住小丫的衣襟往床上一甩,小丫毫无防备,膝盖磕在床架,登时青了。不等小丫反应,沙罗多扯下自己腰间毯子,整个人又覆了上来,伴随着阵阵裂帛之声,本已破碎的楼兰舞裙又被一件件甩出床帐之外。
小丫已不再哭喊,只有大滴大滴的泪珠随着沙罗多的律动无声落在枕畔。
终于,沙罗多飨足离开,小丫啜泣着拾起扔在地上的零落衣裙,裹着被子滚落下榻,甫一站定,腿间的巨痛让她整个人又摔了下去……
波仁内侍悔愧悲叹,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再差两名婢女,将小丫送回。到栖凤宫时,已是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