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向配资平台客服发送那条申请提升杠杆到15倍的消息时，我的指尖没有丝毫的颤抖。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即将驾驭更强神力的君王，在向武器库的看守下达一道理所当然的指令。
然而客服的回复却出乎我的意料。
“尊敬的客户，根据平台风控评估，您的账户虽然盈利状况良好，但持仓过于集中，波动率极高，不符合提升至15倍杠杆的条件。我们最高只能为您提供12倍的杠杆。请您谅解。”
这条回复像一盆冷水浇在我那熊熊燃烧的野心上。
不符合条件？
我，林浩然，这个创造了A股奇迹的天命之子，居然不符合你们的条件？
一股被轻视的怒火从我心底窜了起来。
我立刻回复道：“你们是在质疑我的能力？我告诉你们，我这只股票至少还有五个涨停！你们现在不给我提，是在阻碍我赚钱，也是在阻碍你们自己赚钱！”
客服的回复依旧彬彬有礼，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冰冷。
“先生，这是平台的规则。如果您无法接受，我们可以为您办理出金业务。盈利部分扣除利息和手续费后，会全额打入您的指定账户。”
——规则。
又是这该死的规则！
我攥紧了拳头。我意识到，即便我现在拥有了近三十万的资产，在平台这个“庄家”面前，我依然只是一个需要遵守他们规则的玩家。
我的“神格”在他们的系统里一文不值。
这种无力感让我感到极度的不爽。
但也让我冷静了下来。
我不能跟他们硬碰硬。我现在还需要依赖他们这个工具。
我的目的是赚钱，是尽快地冲破五十万、一百万！而不是跟一个匿名的客服去争论什么狗屁规则。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好吧，12倍就12倍。我追加十万保证金，立刻给我办。”
这一次，客服的效率很高。
几分钟后，我的账户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我的可用资金从五万六变成了十五万六。
而我的总资产在12倍杠杆的加持下变成了一个让我自己都感到心惊肉跳的数字。
——一百八十七万！
这是一个全新的维度。
一个我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我看着那串冰冷的阿拉伯数字，感觉它不再是钱。
它是一支装备精良、兵强马壮的现代化军队！
而我，就是这支军队的最高统帅。
我将带领着它去征服这个市场里所有的敌人！
第二天，周二。
市场并没有因为我的豪情壮志而给我面子。
我那只连续涨停的股票终于迎来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巨震。
它没有再一字涨停，而是选择了一个大幅的高开，然后便开始了一整天惨烈无比的多空搏杀。
股价像一个失控的钟摆在涨停和翻绿之间来回地剧烈摆动。
盘面上，几万手的大单像两军对垒的重炮你来我往，互相轰炸。
分时图被拉成了一张犬牙交错、血肉模糊的心电图。
任何一个心理素质稍差的散户在这种绞肉机里恐怕连十分钟都撑不下去。
但是我撑住了。
我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不是因为我的心性真的强大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
而是因为麻木。
当你的账户波动已经大到一分钟就能上下几万块的时候，你的心脏就会因为过度刺激而进入一种自我保护的休眠状态。
涨了，我没有感觉。
跌了，我也没有感觉。
我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冷冷地注视着屏幕上那场跟我息息相关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血腥战争。
直到下午两点五十分。
最后的十分钟。
那股曾经在周一拯救过我的神秘力量再一次降临了。
一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庞大的买单像一支从天而降的神之矛，瞬间就刺穿了空头所有的防线。
股价在最后的几分钟里被硬生生地从+2%重新拉回了涨停板！
当那个鲜红的“10%”最终定格在屏幕上时。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这场战役结束了。
我又一次赌赢了。
我的账户总资产历史性地突破了两百万的大关！
而我的本金也从十五万六暴增到了十八万！
接下来的两天，剧本几乎一模一样。
巨震，洗盘，尾盘拉升，强势涨停。
主力在用一种最残忍、最暴力的手段清洗着所有的浮筹。
而我，就凭着那股对“天命”近乎偏执的信仰和那颗已经彻底麻木的心脏，硬生生地扛住了所有的折磨。
到了周四收盘。
奇迹发生了。
在经历了一周的连续涨停之后。
我的账户总资产达到了一个让我都感到一丝恐惧的数字。
——三百二十万！
而我的个人净资产，也就是我的本金，在扣除了所有的杠杆资金后，也历史性地突破了一个对我而言意义非凡的门槛。
——五十万零八千！
我终于靠着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亡命徒方式，只用了不到三周的时间就重新爬回了这个我曾经跌落的峰顶。
不，我现在站的位置比以前更高。
以前我是靠着牛市的运气和拆迁款的本金。
而现在我是靠着我自己的“实力”和“天命”，用七千块的本金硬生生地撬动起来的！
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我第一时间打开了那个证券公司的官方App。
我找到了那个我曾经被无情拒绝的“个股期权”开通界面。
我将我那张余额显示为“”的资产截图上传了上去。
然后点击了“提交申请”。
这一次，系统没有再弹出那个冰冷的拒绝提示。
屏幕上只显示了一行小字：
“您的申请已提交，请等待客户经理与您联系。”
客户经理。
这个曾经对我爱答不理，甚至在我爆仓后连一个安慰电话都懒得打的职位。
现在需要主动地来联系我了。
我靠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烟，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微笑。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游戏规则开始改变了。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
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了进来。
我故意让它响了很久，才慢悠悠地接了起来。
“喂，你好，是林浩然林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得发腻的女声。
“是我，哪位？”我的语气平静而疏离。
“林先生您好，我是青石证券中山路营业部的客户经理，我叫刘小雅。我看到您这边提交了个股期权的开通申请……”
“嗯，是有这回事。”我打断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刘小雅的声音立刻变得更加谦卑和热情，“您的资产已经完全符合要求了！我这边就是想跟您确认一下，您看您明天或者后天什么时候方便？来我们营业部一下，我们现场为您办理一下后续的手续。顺便，我们营业部的总经理也想跟您当面交流一下。”
总经理要当面跟我交流。
我笑了。
我记得很清楚，我上次去他们营业部销户的时候，那个大腹便便的总经理甚至连正眼都没瞧我一下。
现在，他要跟我“交流”了。
多么讽刺。
多么现实。
“明天下午吧。”我淡淡地说。
“好的好的！那林先生，我明天下午在门口恭候您的大驾！您放心，所有的材料我都会提前为您准备好，保证不耽误您一分钟的宝贵时间！”
挂了电话，我将手机随手扔在桌上。
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
我只感到一种意料之中的平静。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我用金钱重新夺回尊严的开始。
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刘小雅，更多的“总经理”主动地向我靠拢过来。
而我也不再是那个需要仰视他们的小散户“林浩然”了。
我即将拥有一个全新的代号。
一个在青石市的游资圈里即将冉冉升起的名字。
他们会叫我“林神”。
第二天下午，我准时来到了那家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证券公司营业部。
我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职业套裙、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孩早早地就等在了那里。
正是刘小雅。
她看到我，立刻脸上堆满了职业而热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林先生！您来啦！我是小雅，哎呀，您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有为！”
她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搀扶我的胳膊。
我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走进那间曾经让我感到无比压抑的散户大厅。
那些曾经对我不屑一顾的保安、大堂经理全都换上了一副恭敬而谦卑的面孔。
他们对着我点头哈腰。
“林先生好！”
“林先生下午好！”
我目不斜视，径直跟着刘小雅走进了那扇我从未踏足过的VIp贵宾室。
贵宾室里，那个我印象中的胖总经理已经泡好了上等的大红袍，在等着我了。
他看到我，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堆笑地伸出了他那肥厚的大手。
“哎呀！林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我只是轻轻地用指尖碰了一下他的手。
然后便径直坐在了那张象征着主位的真皮沙发上。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几乎没怎么说话。
我只是静静地听着那个总经理和刘小雅在我面前一唱一和。
他们先是对我近期的“神级操作”进行了一番肉麻无比的吹捧。
然后又开始向我介绍他们营业部能为我这种“顶级VIp客户”提供的各种“专属服务”。
比如更低的佣金费率。
比如更快的交易通道。
比如不定期的“高端客户”内部交流酒会。
甚至那个总经理还暗示我，如果我的资金量能再上一个台阶，他们甚至可以帮我对接一些私募机构的资源。
我全程面无表情。
我像一个冷漠的帝王在审视着他那些谄媚的臣子。
直到他们说完了所有的话术。
我才缓缓地抬起眼皮，看着刘小雅，问了第一个问题。
“我的期权账户什么时候能开好？”
刘小雅愣了一下，随即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林神！您放心！手续已经全部办好了！明天一早您就可以正常交易了！”
她叫我“林神”。
很自然。
仿佛我天生就该被这么称呼。
我站了起来。
“那就好。”
我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那个总经理赶紧跟了上来。
“林神，林神！晚上一起吃个便饭？我做东，把我们青石市几位有头有脸的朋友都叫上，大家一起认识认识……”
“不用了。”
我头也没回。
“我还有事。”
我不是在拒绝他。
我是在通知他。
——你和我还不在一个饭局上。
走出证券公司的那一刻。
外面夕阳正好。
金色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眯起眼睛看着马路上那些行色匆匆的凡人。
我感觉自己已经站在了这座城市的云端。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我的封神之路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