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看了会儿《大秦帝国》的解说，觉得解说员的语调有点平淡，听得他眼皮发沉。他随手一划，屏幕切换到了下一个视频。
是个短视频平台推荐的跳舞视频，封面是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
【视频内容切换，天幕同步更新。】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里毫无波澜地响起。
林远没在意，往沙发里缩了缩，抱着手机看了起来。
而此刻，横跨千年的天幕之上，原本播放着金戈铁马画面的巨大幕布骤然一变。
更奇特的是，天幕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一侧，是一个布置得现代感十足的客厅，一个穿着宽松家居服的年轻男子（林远）正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一个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块物件（手机），神情悠闲。
另一侧，则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正随着一种节奏明快、从未听过的旋律舞动。
春秋战国，旷野。
孔子正带领着弟子们在一棵大树下讲学，谈论着“礼”与“仁”。天幕异变，众人纷纷抬头。
当看到天幕两侧的画面时，尤其是看到右侧女子的舞姿，弟子们顿时骚动起来。
那女子穿着极短的裙装，露出光洁的双腿，脚上是样式奇特的高跟鞋子，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活力与……一种他们难以言喻的魅惑。扭腰、摆胯、甩头，眼神灵动，配合着陌生的音乐，与他们所认知的“雅乐”“文舞”截然不同。
“夫子……这……”子路性格最急，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评价。
孔子眉头紧锁，望着天幕右侧的画面，缓缓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此等靡靡之音，妖娆之舞，恐非正道。”他转向弟子们，“尔等当明辨是非，不可被此等景象迷惑。”
弟子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再直视，但心中的震撼却久久难平。
大秦，咸阳宫。
之前禀报天幕异象的小太监，此刻又连滚带爬地冲进大殿，声音都在发颤：“陛……陛下！亮了！天幕亮了！”
嬴政正与徐福商议着寻访仙山、求取长生之事，闻言立刻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殿外，李斯、赵高等人紧随其后。
天幕上的画面清晰可见。嬴政先是看向左侧画面中那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他的衣着、他所处的环境、他手中的方块，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徐福，”嬴政沉声问道，“你看此人，莫非便是仙人？”
徐福眯着眼，仔细观察了片刻，又看向那男子手中的“方块”，以及右侧画面的女子，额头渗出细汗，拱手道：“陛下，此人……衣着举止，皆非我所知的仙人模样。其手中之物，更是从未见过。臣……法力微薄，实难判断。”
就在这时，他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右侧画面吸引过去。
那女子的舞蹈还在继续，黑丝勾勒出的曲线，短裙下晃动的身影，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以及那恰到好处的眼神流转……
咸阳宫前的文武百官，乃至侍卫太监，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不少人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眼神有些躲闪，却又忍不住偷偷去看，只觉得浑身燥热，某个部位不受控制地有了反应。
嬴政的呼吸也微微一滞，他见惯了宫中舞姬的表演，却从未见过如此……大胆而充满活力的舞姿。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心中却在思忖：“此乃仙界女子？其舞……倒是与凡俗不同。”
人群中，一些恪守礼法的老臣则气得吹胡子瞪眼，低声斥骂：“不知廉耻！伤风败俗！此等妖女舞姿，怎可出现在天日之下！”
大汉，长乐宫。
刘邦正蹲在龙椅旁边，和樊哙分食一块狗肉，吃得满嘴流油。看到天幕亮起，尤其是右侧的画面，刘邦眼睛一亮，嘴里的肉都忘了嚼。
“嘿！这小娘子带劲啊！”刘邦拍着大腿，毫不掩饰赞叹，“这舞跳得，比宫里那些扭扭捏捏的好看多了！还有这曲子，听着就提神！”
他甚至还跟着天幕里的节奏，不自觉地晃了晃脑袋。
旁边的张良抚着额头，一脸无奈。萧何也是眉头微蹙，却又不好在这种时候扫了皇帝的兴。这陛下，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改不了这流氓习气。
大汉，未央宫，武帝时期。
刘彻站在阶前，卫青、霍去病侍立一旁。看到天幕上的画面，刘彻的目光在左侧的林远身上短暂停留，便转向了右侧的女子。
不同于刘邦的咋咋呼呼，刘彻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神深邃。那女子的舞姿确实新奇，音乐也颇为特别，但他更多的是在思考：这天幕，究竟想展示些什么？是单纯的景象，还是另有深意？
卫青和霍去病两位将军，也是一脸严肃地观察着，他们常年征战，对这种风花雪月的场景并不十分感冒，更多的是将其视为一种“异象”来审视。
三国，许昌。
曹操正处理军务，听闻天幕有了新变化，立刻放下手中的竹简，快步走出府衙。
当看到天幕右侧那个跳舞的女子时，这位枭雄的眼睛瞬间直了，嘴角不自觉地咧开，哈喇子都快流了下来。
“妙哉！妙哉！”曹操搓着手，啧啧称奇，“此女风姿绰约，舞姿更是勾魂夺魄！若能得此女在侧，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他盯着天幕，眼神炽热，口中念念有词：“若是寡妇便更好了……若是寡妇……”
旁边的夏侯惇等人早已习惯了主公的德性，只是低头装作没听见。
而在另一处，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也正仰头看着天幕。
看到那女子的穿着和舞姿，关羽的红脸更红了，他猛地转过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天幕上的画面是什么洪水猛兽。
张飞五大三粗，此刻却也挠着头，嘿嘿直笑，脸憋得通红，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刘备则是一脸尴尬，想要移开目光，却又忍不住被那从未见过的景象吸引，神情颇为复杂。
大唐，太极宫。
李世民干脆让人搬了几张椅子，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程咬金等人坐在殿外，面前还摆着些瓜果点心，就像在看一场新奇的大戏。
看到天幕上的女子跳舞，程咬金第一个忍不住，大声叫好：“好！这小妮子跳得真不赖！比教坊司的舞姬有劲儿多了！”
李世民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得饶有兴致。唐朝风气相对开放，他虽为帝王，却也并非不解风情之人。这舞蹈虽显大胆，却充满了生命力，让他觉得颇为新奇。
房玄龄和杜如晦相视一笑，低声议论着这舞蹈的韵律和那奇特的音乐。
魏征则是眉头微蹙，看着那女子的衣着，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对李世民道：“陛下，此女衣着过于暴露，舞姿亦略显轻佻，恐非教化之道。”
李世民摆了摆手，笑道：“魏卿言重了。不过是天示一景罢了，看看无妨。世间百态，本就无奇不有。”
……
天幕之上，林远还在毫无察觉地刷着视频，偶尔为跳舞视频点个赞。
而天幕之下，无数古人的世界观，正在被这一个个来自未来的短视频，悄无声息地冲击着、改变着。
林远伸了个懒腰，心想：“这系统好像也没啥大不了的，不就看点视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