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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铜符染血狱门破,鹤唳惊心圣旨临。

天网终收魑魅首,孤忠九死得龙吟。

上回书说到,那枢密使童贯,自知死期将至,竟率隐鳞卫亲兵如疯虎出柙,直扑开封府死牢!黑狱深处,西门庆强咽雷公藤毒草以抗酷刑,写就血书藏于怀中;关鹏举闻童贯疯狂嘶嚎,虎目圆睁,铁链铮鸣!正值千钧一发,宫城通衢号角裂空而至,龙禁尉已铁桶般围了开封府!一道尖利宣旨之声,如寒冰破浪,刺入腥风血雨的黑牢!

“圣——旨——到——!开封府尹李之应接旨——!”

这一声宣召,字字如滚油泼入寒潭!死牢甬道深处,阴风呜咽,松明火把爆出一星惨烈火花。

童贯身形剧震如遭雷亟!那苍白如死鱼肚的老脸上,凶戾、惊惶、绝望之色交相变幻,最终凝成一块僵硬的青石。手中紧攥的枢密金符,棱角深陷掌心肌骨,此刻只觉彻骨冰寒!魏彪等隐鳞卫亲兵,更是面无人色,惶惶如丧家之犬,齐刷刷望向那状若疯魔的老阉贼!

李之应此时已整肃官袍,由耿都头及府衙心腹簇拥,从甲字号讯室疾步而出。火光下,他眉宇间悬针纹深如刀刻,却再无半分动摇犹豫。西门庆中毒挣扎之惨状,关鹏举虎目泣血之悲愤,加之圣旨骤降,这位铁面府尹心中那道闸门已轰然洞开!他目光如电,穿透牢门阴影,直射童贯,沉声喝道:“童贯!圣旨已至,尔还欲抗旨行凶不成?还不随本府迎旨!”

“迎旨?”童贯喉头嗬嗬怪响,眼中血光暴炽,猛地嘶嚎:“圣旨?!定是尔等假传!是矫诏!万岁爷允我三日之期未满!休想诓骗咱家!” 他如一头绝境困兽,竟挥舞手中金符,指天画地,状若疯癫:“魏彪!快!快持此符进黑牢!取关贼狗命!取西门狗贼!快——!”

魏彪亦是凶悍亡命之辈,闻言凶睛一横,心知今夜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他竟真个不惧,暴吼一声:“儿郎们!抢入黑牢!” 腰间鬼头刀呛啷出鞘,带着一股亡命之气,便要撞开李之应等人,直扑黑牢!数十隐鳞卫甲士刀剑霍霍,紧随其后!

“尔敢!”李之应怒目圆睁,须发戟张!正待喝令衙役拼死抵挡。

“嘭!!!”

就在此时,那地牢通向外院的厚重生铁大门,竟被一股沛然巨力从外猛然撞开!门外涌入的冰冷夜风,混杂着金铁肃杀之气,瞬间冲散了狱中污浊腥臭!当先一人,身披御赐金鳞软甲,腰悬龙泉御剑,正是皇城司都虞侯、人称“铁金刚”的罗刚!他身高九尺,豹头环眼,魁梧如庙中金刚,往那一立,如铁塔般堵死了半边门洞!身后,金盔金甲的龙禁尉长戟如林,矛尖寒光刺目,气焰煊赫,已将牢门通道彻底封死!

罗刚虎目一扫牢内情形,掠过状若疯狗的童贯,落在李之应身上,声若洪钟炸响:“开封府尹李之应!圣旨在此!还不速速排班迎驾!”

李之应心头巨石落地,长揖及地:“臣开封府尹李之应,恭迎圣谕!”

童贯如坠冰窟,浑身的戾气瞬间被浇熄大半。他眼睁睁看着罗刚展开手中那卷黄绫,内侍总管王思远手持拂尘,面色肃穆如玄铁,立于罗刚身侧,目光如渊深不可测,冷冷扫过众人。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王思远嗓音阴柔中带着金石之威,在狭窄牢道中回旋震荡,字字千钧:

“朕览皇城司密奏,并开封府、户部、兵部及吏部诸衙联名所陈,枢密使童贯,欺君罔上,罪不容诛!查实犯行,列款如左:

“其一,结党营私,擅构边将。假以边关‘黑石峡御辽大捷’之名,屠戮边民,冒领军功,反诬大名府忠勇都监关鹏举通敌叛国,几使忠良屈死!着吏部左丞冯世良!”

话音未落,两名龙禁尉推搡着一人踉跄上前!正是吏部冯左丞!他面如金纸,官袍散乱,看到童贯如见鬼魅,筛糠般抖索道:“枢密…童枢密…学生…学生委实熬不得刑了…那…那坑杀边民充作辽寇首级…是…是您老亲信传话…那通敌腰牌…是杨公公…杨公公从黑市淘弄…经我手…给您参本的由头…”

“其二!”王思远不容喘息,尖声续道:“贪墨截扣,资敌卖国!与阉竖杨戬等勾连,倒卖战马军械于辽,私吞汴河水灾赈银!着户部司库郎!”

又一人被推出,抖索着指认:“回…回禀公公…库银…库银‘折耗’之数…过半数…是…是童枢密使人运至京郊福昌号当铺…化整为零…兑付的契据…小的…小的家中后院榆树下埋着几份副本…”

“其三!”王思远声音陡然拔高,如冰锥刺耳:“豢养私兵,窥探宫禁!所部隐鳞卫,无枢密院调令,擅入宫城班直宿卫范围,交接内侍,图谋不轨!此乃谋逆!”他一扬手,身后内侍掀开一托盘上的黄缎!赫然是几枚腰牌、半截断裂的宫符、还有几本密密麻麻记录名册!

“其四!见罪昭彰,尤敢抗旨行凶!持伪旨强闯开封府司狱,意图灭口忠良,嫁祸朝廷!此非人臣之道,实乃国贼行径!”

王思远冷若寒霜的目光如刀锋般剐过童贯扭曲的老脸:“童贯!尔身负君恩,位极人臣,不思报国,反行此十恶不赦之滔天巨罪!证据确凿,尔还有何话说?万岁爷有谕:‘即刻褫夺童贯所有官爵封号,剥其蟒玉,除其金符印绶!着皇城司会同开封府,拿下钦犯童贯及一干附逆隐鳞卫!交付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定谳!’”

这一长串罪状,如同九天垂下的雷霆钢鞭,一下下狠抽在童贯千疮百孔的心防之上!尤其那最后“即刻褫夺”、“拿下钦犯”八字,彻底断绝了他最后一丝幻想!一股腥甜猛的冲上喉头,哇的一声!童贯竟喷出一口老血!紫黑血沫溅在锦袍之上,枯槁身躯剧烈摇晃!他嘶声狂叫,如同夜枭泣血:“伪证!都是伪证!万岁爷!老奴冤枉!老奴忠心耿耿!都是李之应!蔡京!是种师道这些腌臜贼子在构陷我!他…他们还勾结那姓西门的江湖匪类!”他竟状若疯虎,指向西门庆方向:“那就是西门庆!是辽国细作!李之应藏匿此獠!万岁爷!老奴要面圣!老奴要面圣——!”边嘶嚎着,边踉跄前扑,竟欲推开龙禁尉!

“放肆!”铁金刚罗刚怒目圆睁,一声断喝如同霹雳炸响!他庞大的身躯如巨灵降世般踏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裹挟着金铁罡风,毫不留情地挥出!

“啪——!”

一声清脆裂帛的巨响!

罗刚这一掌,带着积郁已久的愤懑与刚猛无俦的力道,正正抽在童贯那干瘪凹陷的老脸之上!童贯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口中牙齿连同血水碎骨狂喷而出!身子如同断了线的破败纸鸢,原地打了两个旋,“噗通”一声重重砸倒在地!那象征半生煊赫的紫蟒袍沾满污血灰尘,那紧握掌心的枢密金符,“当啷啷”滚落于地,沾染泥污血渍,在火把下黯然失色!

“拿下!”王思远拂尘一摆,尖喝如同催命。龙禁尉虎狼般扑上,铁链枷锁哗啦作响,瞬间将昏死过去的童贯与瘫软如泥的魏彪等人锁拿结实,如拖死狗般向外拖去!

罗刚转向李之应,铁面稍缓:“李府尹,圣意尚有示下:着开封府即释忠良关鹏举,延名医诊治,赐官驿安置,待罪证厘清,定有恩旨!另,西门庆呈递血书、指认奸邪、护卫忠良,其行虽属私斗,其心可悯,亦暂交开封府羁押,详录其功过言行,呈内庭御览!”

李之应急忙躬身领旨:“臣李之应,谨遵圣谕!”心中悬着的两块巨石终于轰然落地!他目光疾扫耿坚:“速遣可靠仵作、医官至黑牢!解救关将军!” 又看向被锁在墙上、面现黑紫毒气、浑身冷汗如雨的西门庆,急道:“耿都头!此人误服雷公藤,毒性已发!速寻老药工柳疙瘩!他惯在汴河滩贩药,或知解法!决不可有失!”

“喏!”耿坚毫不迟疑,转身便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遁入黑暗甬道深处。

……

此刻,汴京城东,一座幽深府邸的书房内。

香炉青烟袅袅,蔡京枯瘦手指捏着一把紫砂小壶,正自斟自饮,茶是宫中新赐的雨前龙井。烛光摇曳,将他那张布满老人斑、看似昏聩的脸上映照得半明半暗。门帘悄无声息掀开,一个身着青衣、如同影子般的家人趋步近前,声音低沉得几不可闻:“相公,童贯…完了。就在方才,被罗刚掌掴落齿,剥去冠袍锁链,由龙禁尉押往大理寺诏狱…皇城司的人已围了童府,正自抄检。”

蔡京捏着茶盅的手指,连一丝颤抖也无。只从鼻孔里“嗯”了一声,浑浊老眼微微开阖,盯着杯中碧绿茶汤,淡淡道:“万岁的意思…是要三司会审,还是要定个‘畏罪自裁’?”

“禀相公,万岁有口谕:‘着三司详审,暂未定其死罪,只不过昭告天下,以寒乱臣贼子之胆’。似…尚要给童贯留个……意在给杨公公留个全尸。” 青衣人回道。

蔡京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弧度,似讥讽又似了然:“童贯啊杨戬啊…你们替万岁做了半世恶人,敛了半世钱财,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这只‘守时待沽’的苍鹰啄眼…” 他慢悠悠呷了口茶,话锋一转:“那李之应呢?”

青衣人垂首道:“李府尹此次搏对了。听闻他硬顶童贯,龙禁尉至时,连罗刚都赞了句‘铁骨’”。

“铁骨?”蔡京嗤笑一声,枯指摩挲着茶盅边缘,釉色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思绪清醒几分,“开封府尹这位置,坐得稳的,哪个不是外裹铁骨,内藏棉肠?他救关鹏举,是忠;押西门庆,是慎;抗童贯,是勇——可这‘忠勇慎’,在万岁眼里,是利刃,也可能是刺。用得好是肱骨,用不好便是眼中钉。”他忽然问:“那西门庆?”

青衣人答道:“听说万岁看了半晌铁证,拍了案,说‘此獠虽市井出身,倒有几分肝胆’。还问了清河县的情形。”

“肝胆?”蔡京冷笑,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市井泼皮的肝胆,多是血性裹挟着私欲。他帮关鹏举,未必是敬忠良,怕是与童贯的隐鳞卫有私仇——那血书上,字字泣血,倒比冯左丞那班软骨头的供词更能打动万岁。”他将茶盅轻轻顿在案上,发出清脆一声,“不过,这等人物,可用,却不可信。”

他忽然抬眼,看向窗外沉沉夜色,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声音压得更低:“童贯倒了,杨戬完了,万岁身边,总得有人‘替’他做些‘不便’之事。李之应想借关鹏举立‘忠直’之名,咱家偏不让他如意。”

青衣人会意,低声问:“相公的意思是……在三司会审时,让关鹏举‘忆’起些别的?比如……与西夏暗通款曲?”

蔡京缓缓摇头,端起茶盅又呷了一口,茶水已微凉:“关鹏举是边将,手里握着黑石峡的实底,万岁要他活,是要借他的口,把童贯‘资敌’的罪坐实,安抚边军。动他,得不偿失。”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倒是那西门庆——市井出身,无牵无挂,又与李之应绑在了一处。若他身上弄出些‘别的’……”

青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相公是说,让开封府的‘羁押’,变成‘查案’?”

“查案嘛,”蔡京嘴角噙着笑意,烛光在他皱纹里流转,像藏着无数沟壑,“总得有来有回。李之应要保他‘功’,咱家便给他加些‘过’。待三司审完童贯,万岁的目光,自会落在这颗‘可左可右’的棋子上。到那时……”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用茶盅盖轻轻撇去浮沫,动作悠闲,仿佛在谈论天气。

“西门庆…不过是那江湖小蟊贼。”蔡京眼皮终于抬了一下,“此人命数倒硬…蛤蟆寨那处,务要清扫干净,尾巴不得留在周龙通或任何活口身上。童贯能开口攀咬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再多,于国体不利。”

“小人明白,已着‘白影子’去了。”

“嗯。”蔡京放下茶盅,重新阖上双眼,如同老僧入定,“去吧。告诉大理寺那边,童贯一应案卷证物,不得遗失丝毫。老夫…亦要替万岁分忧,仔细‘协理’此案。”那“协理”二字,说得极缓极重。

青衣人凛然应命,躬身如幽魂般退去。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唯余老檀香夹杂着上等龙井的清气,在权力与鲜血编织的蛛网中心悄然弥漫。

……

开封府大牢深处,死寂被沉重拖曳声打破。童贯如一条肮脏破麻袋,被倒拖着塞入一辆特制的四面铁栅囚车中。铁链哗啦拖过湿滑肮脏的石阶、碾压过门外冰冷宽阔的青石板街面,留下一条断续扭曲的血痕水渍,在寒夜星斗下闪着暗红微光。车辙声由近及远,终至消失。只留下开封府大门前肃立如塑的金甲龙禁尉,以及弥漫在夜空中驱之不散的浓郁血腥气。

李之应急切步入黑字号七号牢房。

“咔嚓!”铁链坠地!

昔日威震边陲的骁将关鹏举,四肢锁链被解开刹那,早已脱力强撑的身躯轰然软倒!数名亲信狱吏赶忙合力搀扶。他枯槁污秽的脸庞已瘦得脱形,颧骨高耸似嶙峋顽石,唯有一双被血丝密布的虎目死死睁开着,如同烧红的烙铁,透过散乱黏结的发丝,直直刺向李之应!

“李…李大人!” 声音嘶哑,几不成句,却带着风雷般的执拗,“西门…西门兄弟何在?!我…我家……”

李之应一步上前,伸手紧紧握住关鹏举那冰冷却依旧筋骨刚硬的手臂!他望着眼前这具在无间地狱煎熬数月、早已被酷刑扭曲摧残得不成人形的身体,胸中悲怆与敬重如洪水决堤!

“关将军!”李之应声音从未如此低沉肃穆,带着重逾千钧的承诺:“童贯伏法!天日昭昭!西门兄弟…他拼死护得血诏到此!功莫大焉!人…我已遣专医救治,性命当无虞!将军放心!”他深吸一口气,靠近一步,语速加快却字字清晰:“嫂夫人与两位小衙内,西门兄弟血书告之匿于蛤蟆寨!此地极为隐秘,我已遣亲信府兵,假作清剿童贯私兵余孽之名,持府令牌连夜潜行驰援!定保将军骨肉平安!” 最后一句,他几乎附耳道出。

蛤蟆寨!周龙通!关鹏举眼中骤然炸开一道前所未有的光亮!那光芒如火如灼,烫得李之应心头一震!关鹏举身躯猛烈一震,一股回光返照般的力气竟强行撑起他干枯的头颈!他喉头滚动,似乎想说什么道谢之语,终是化作一声破碎浊重的呜咽,重重点了点头!两行滚烫的浊泪,混着脸上未干的血痂污垢,终于无可抑制地汹涌而出!这七尺铁汉,被活剥皮肉时未曾落泪,断骨裂筋时未曾呻吟,此刻闻得妻儿兄弟俱得保全的消息,竟如同雪山崩塌,瞬间涕泪横流!

李之应双目亦发红,强抑情绪,挥手急道:“快!抬上担架!抬往洁净官驿!速请太医局钱老供奉来!用药一律用我库中私藏!快!”狱吏们抬着关鹏举,脚步匆匆消失在牢狱深处。

李之应片刻未停,拔足又向甲字九号讯室。室内灯火通明,浓烈的药草腥苦味压过了血污。西门庆浑身痉挛如绷紧的弓弦,原本刀削般的面庞此刻蒙着一层可怕的黑紫之气,牙关紧咬,口角溢出混杂墨绿药汁的白沫!肩头旧创崩裂,鲜血浸透半身衣襟。两个狱吏拼死按住他挣扎的身体。

一个满头白发、粗布葛衫的老药工,正手持乌木银针,飞快地刺向西门庆十指指尖与人中穴!他身后,开封府老仵作神色凝重,端着一碗气味辛辣的漆黑汤汁,对旁边的耿坚低声道:“…雷公藤毒根最是阴狠,这灌下去的是蓖麻子油加双份绿豆石菖蒲!能催吐导泄!柳老鬼的‘鬼门十三针’拔毒…就看这小哥造化了!真真是个硬扎点子!” 耿坚急得额角全是汗,催促柳疙瘩:“老柳头!手再快些!”

李之应一步抢到榻前,见状心胆俱寒!这西门庆性命攸关,万一不测,不但血书之功未彰,自己亦难心安!更遑论那血书背后牵扯的骇人名姓!

“府尊大人!”柳老药工瞥见李之应,手中银针丝毫未缓,嘶哑着快嘴道:“有针吊命!有油刮肠!这小子筋骨粗壮似牛犊!俺老柳拼着看家的本事!可…可得管够银子!少一钱都得折俺阳寿!”

“救活他!开封府库所有药材任尔取用!救不活,本府唯你是问!”李之应急令,一掀官袍,竟不顾污秽腥臭,亲自坐到榻旁,按住西门庆因痉挛而剧烈抖动的冰冷小腿!掌心传来那人濒死挣扎时的生命脉动,他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撑住!必须撑住!毒瘴可拔,血书未尽,奸佞未尽除!开封府的惊涛骇浪,此刻才刚刚开始!

正是:

血诏昭昭涤浊浪,寒锋冽冽荡妖氛。

铜符染赤权阉毙,布囊藏忠侠骨焚。

欲知西门庆性命能否保住?蛤蟆寨周龙通与关氏遗孤安危如何?那牵扯蔡京的血书又将掀起何等风波?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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