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的目光跟两柄冰锥似的，死死钉在叶凡身上。
那眼神扫过叶凡胸口时，还特意顿了顿，像是能看穿衣服，直往星辰钥的位置钻 —— 刚才那声质问，在大殿里绕了圈，连空气都跟着冻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聚在叶凡身上。
有人眼里带着疑惑，有人透着幸灾乐祸（比如几个之前被叶凡抢过资源的散修），还有人抱着胳膊看戏 —— 反正事不关己，先看看热闹再说。
叶凡的心脏 “咚咚” 跳得快炸了，手心全是汗，可脸上不敢露半点慌。
他心里门儿清：这时候要是手抖、声音颤，黑袍人一准儿确定他有鬼，下一秒就得冲过来把他撕了！必须赶紧把这事儿扭过来！
也就眨眼睛的功夫，他脑子转得飞快。
猛地抬头，迎上黑袍人的目光，声音里带着点被冤枉的急茬儿，还故意掺了点怕，扯着嗓子喊：“前辈您这话啥意思？我身上能有啥值钱玩意儿？倒是您 —— 影阁的人，躲在面具后头不敢见人，抢了灵器还不算，难道是想把我们这儿所有人都杀了灭口？！”
这话不是说给黑袍人听的。
他特意往元气里灌了点劲儿，声音清亮，每个字都能清清楚楚传到大殿每个角落 —— 尤其是那些还在观望的散修耳朵里。
“灭口” 俩字一出来，跟炸了惊雷似的。
人群里瞬间起了骚动。
有个瘦高个散修倒抽口冷气，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对啊！影阁的人不就这么干吗？抢完东西就杀人，免得走漏风声！”
“可不是嘛！这黑袍人实力这么强，等他拿了灵器，咱们这些人哪儿还有活路？”
议论声嗡嗡响，刚才还事不关己的人，脸色一下子变了 —— 叶凡这话，直接把他自己的麻烦，变成了所有人的生死劫！
他这是把自己跟大伙儿绑到一条船上了！
赵灵儿原本还扶着石柱喘粗气，听见这话，攥剑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她瞬间反应过来：对啊，个人恩怨、灵器争夺算啥？要是命都没了，啥都白搭！
血狂躺在地上，也不哼哼了，赤发底下的眼睛瞪得溜圆 —— 他虽然恨叶凡抢了破障丹，可更惜命！影阁的人要杀他，那叶凡这会儿就是能搭伙的队友！
白素的白纱轻轻颤了颤，她抬眼看向黑袍人，又扫了眼周围骚动的人群，轻轻点了点头 —— 万宝楼最忌讳跟影阁结仇，这会儿联手抗敌，是唯一的选择。
“小子，你敢跟本座耍花样？”
黑袍人没想到叶凡这么滑头，居然反过来挑唆众人，眼里的杀气 “唰” 地浓了，跟要溢出来似的。可他这会儿手还得压着黑龙枪 —— 枪灵还在挣扎，要是松劲，指不定就跑了，根本没法立刻冲过去杀叶凡。
“诸位！”
叶凡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声音又急又坚定，还带着点鼓动的劲儿：“这黑袍人是开元境，咱们单个上，跟送菜没区别！想活着走出这大殿，就只能一起上！不然今天咱们全得死在这儿！”
“操！这话说到老子心坎里了！”
血狂先喊了一嗓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的血色长刀 “嗡” 地抖了下，虽然身上还在流血，可眼神里全是狠劲：“先干死这戴面具的杂碎再说！灵器的事儿以后再算！”
赵灵儿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疼，往前站了半步，剑尖指向黑袍人，声音清冷却有力：“影阁在秘境里胡作非为，今日就领教阁下的手段！”
她身边的黑袍老者也往前挪了挪，掌心凝起土黄色的劲，沉声道：“小姐放心，老奴拼了这条命，也护您周全！” 其他城主府的护卫也跟着围上来，形成个小圈子。
白素没说话，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
她身边那俩老妪立刻动了，一左一右站到白素身前，枯瘦的手攥着木杖，杖头的小葫芦泛着淡绿光，气息死死锁着黑袍人 —— 这态度再明显不过：要打，我们奉陪！
周围的散修也炸了。
有个络腮胡散修攥着斧头发狠：“拼了！总比等死强！老子还没活够呢！”
“对！一起上！他人再强，也架不住咱们人多！”
十几个还能打的散修，也不管之前有没有过节，纷纷围了过来，手里的兵器都亮了出来 —— 这会儿没人想当出头鸟，但也没人想当第一个死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以叶凡那两句话为引子，一个临时凑起来的联盟，居然真的成了！
目标就一个：干翻影阁的开元境黑袍人！
黑袍人面具底下的脸估计都青了。
他盯着叶凡，眼神里的杀意都快凝成实质 ——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淬体境的小子，三言两语居然能把这么多人撺掇起来跟他作对！
虽然这些人在他眼里还是蝼蚁，可蚂蚁多了也能咬死人，尤其他现在还得分心压着黑龙枪，根本没法全力出手！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你们想找死，那本座就成全你们！”
黑袍人怒极反笑，声音沙哑得更厉害。他一只手继续按着黑龙枪，另一只手抬了起来，掌心的黑气 “滋滋” 冒，跟墨汁似的越聚越多，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变冷了。
大战眼看着就要炸起来！
叶凡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 第一步总算成了。
他脚步放轻，绕到一根石柱另一侧，跟赵灵儿、血狂错开位置，形成个犄角之势。然后压低声音，快速跟身边的人说：“他得分心压着灵器，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别跟他硬拼，专打他侧面和后背，干扰他就行！”
这会儿没人质疑他。
赵灵儿点了点头，血狂也 “嗯” 了一声 —— 叶凡刚才的反应和分析，无形中让他成了这个临时联盟的主心骨。
可叶凡心里清楚：这联盟就是纸糊的，只要黑袍人稍微占点上风，指不定就有人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