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的脚刚碰到第二级台阶，周围的动静突然就停了。
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没了。
下一秒 ——
“卧槽！人呢？” 赵铁柱猛地揉了揉眼睛，刚才还在眼前的叶凡，居然被一层光裹住了，连传承殿的影子都变模糊了。
柳如烟也急了，往前凑了两步，又被一股无形的力挡了回来：“是幻境！问心路开始了！”
广场上的人瞬间炸了锅，都往前挤了挤，眼睛死死盯着被光裹住的叶凡。
萧辰攥着剑的手，指节都泛白了，心里嘀咕：“肯定撑不过三息，心魔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扛的！”
可他刚想完，光里的叶凡，突然动了。
……
叶凡只觉得眼前一花，白玉广场和人群全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虚空，黑茫茫的，连脚下都没个实感。
光影跟麻花似的拧在一起，在眼前晃来晃去；呓语跟蚊子似的在耳边嗡嗡转，净是些 “power”“长生”“至尊” 之类的词。
“呵，这就是心魔？” 叶凡挑了挑眉。
没等他细想，眼前的虚空突然亮了。
无数身影跪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喊着 “仙尊万年”“仙尊无上”。
他身上穿着镶金边的长袍，手里捏着权杖，一抬手，连星辰都跟着转 —— 这是他前世当仙尊时，俯瞰万界的场景。
权力、力量、长生，就摆在眼前，伸伸手就能摸到。
换做旁人，早就沉进去了。
可叶凡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抬脚往前走：“早过了贪恋这些的年纪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场景 “哗啦” 一下碎了，跟玻璃碴似的散在虚空里。
……
下一秒，场景又变了。
是他年少时的家。
院子里的桃树还在，可地上全是血。
爹娘倒在门槛上，胸口插着剑，眼睛还睁着，像是在看他。
“凡儿，快跑！” 娘的声音在耳边响，带着哭腔。
仇恨像藤蔓似的，一下子缠上了心口，疼得叶凡攥紧了拳。
他盯着爹娘的身影，眼神里闪过一丝哀伤，可很快就沉了下来：“仇我会报，但不是在幻境里。”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娘的虚影。
虚影跟泡沫似的，一触就破。
……
场景还在变。
这次是堆满了宝物的山洞。
灵草堆得跟小山似的，玉瓶里的丹药闪着光，还有王器级别的剑插在石台上，剑柄上的宝石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些都是你的，只要留下，就能拥有一切。” 一个声音在耳边诱哄。
叶凡冷笑一声，连脚步都没停：“身外之物，而已。”
刚走过宝物堆，场景又换了。
苏婉清被绑在柱子上，身上全是伤，冲着他喊：“叶凡，救我！”
旁边林清雪也倒在地上，嘴角流着血，挣扎着要起来。
情念一下子涌了上来，叶凡的心脏猛地跳了跳。
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 婉清和清雪现在在宗门里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想用这个骗我？” 他眼神一冷，“太嫩了。”
抬手挥了挥，两道虚影瞬间散了。
还没等他站稳，眼前又出现了他走火入魔的样子 —— 浑身是血，眼睛通红，手里的剑劈向了自己人，最后 “噗” 地一口血喷出来，倒在地上没了气。
恐惧顺着脚底板往上爬，连空气都变得冷飕飕的。
叶凡只是瞥了一眼，脚步没顿：“我自己的命，自己说了算，轮不到心魔来安排。”
……
识海里，混沌衍化鼎慢悠悠转着，散出的清辉像层保护膜，把那些没来得及靠近的心魔全挡在了外面。
叶凡跟逛自家院子似的，在光怪陆离的幻境里走着。
每踏一步，身边的幻境就跟融了的雪似的，化得干干净净。
一步，两步……
等他踏上第九级台阶的时候，周围的虚空 “嗡” 了一声，瞬间消失了。
他又回到了传承殿前的白玉广场上。
……
“我靠！这才几眨眼的功夫？”
赵铁柱的惊呼声，一下子把众人的目光拉了回来。
广场上的人全傻了 —— 刚才叶凡被光裹住，前后也就几息时间，怎么就站在第九级台阶上了？
“这…… 这就过了？” 有人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对啊！我听说上次有个灵皇境的前辈，闯问心路闯了半个时辰，还差点道心崩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没有心魔？”
议论声跟炸了锅似的，有人往前凑，想看看叶凡是不是用了什么作弊的法子。
萧辰站在人群里，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刚才还在想叶凡撑不过三息，结果人家跟走平路似的，轻松就踏完了九阶！
“这叶凡…… 到底是什么怪物？” 萧辰攥着剑，指节都在抖，心里又妒又恨 —— 他自问心志够坚定，可要是换了他，别说几息，能不能撑过第一阶都难说。
……
就在这时，“嗡” 的一声轻响。
传承殿那扇百丈高的暗金色巨门，慢慢开了道缝。
柔和的光从缝里透出来，带着股古老的灵气，飘到广场上，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
叶凡回头，淡淡扫了眼下方的人群。
他的目光掠过赵铁柱和柳如烟时，微微顿了顿，像是在说 “放心”。
再扫到萧辰时，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让萧辰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然后，叶凡没再停留，抬脚迈过门缝，身影很快就被里面的光裹住了。
巨门又 “吱呀” 一声，慢慢合了起来，把广场上的人和里面的传承，彻底隔了开来。
第一个闯过问心路。
第一个进传承殿。
所有人都看着闭合的巨门，眼神里满是羡慕和不甘。
只有赵铁柱，兴奋地搓着手：“我就知道凡哥厉害！等着吧，等他出来，肯定能拿到好东西！”
柳如烟也松了口气，嘴角勾了勾：“就是不知道，传承殿里到底藏着什么……”
是啊，第一个进去的叶凡，到底能拿到什么机缘？
所有人心里，都冒出了同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