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再快点！腿都给我抡起来！”
赵铁柱嗓子都喊劈了，胳膊上的肌肉绷得跟铁块似的，每跑一步，脚底下的碎土 “噗” 就陷进去一块，留下个深印子。
他后背的衣服早被汗浸透，还沾了不少魔气的黑灰，闻着又腥又臭，可他连擦都不敢擦 —— 一慢下来，就成后面那些人的下场了。
柳如烟跟在旁边，身子飘得像片柳絮，可脸色白得跟纸似的，嘴唇都咬出了血。
她裙摆被魔气燎了个小口子，边缘还在 “滋滋” 冒黑烟，护体灵光淡得快要看不见：“凡哥…… 我灵力快撑不住了，魔气往骨头缝里钻……”
“撑住！” 叶凡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一边跑一边把神识撒开，跟张网似的扫着四周。
后颈的汗毛一直竖着 —— 左边刚闪过一道空间裂缝，“咔嗒” 往两边扩了扩，把块磨盘大的石头吸进去，连点渣都没剩；右边就有个弟子被魔气追上，“啊” 的惨叫刚出口，整个人就跟化了似的，变成黑灰飘走了。
他眼角余光扫到队伍末尾，心都揪紧了。
那些弟子跟割麦子似的往下倒。
有个灵王初期的，护体灵光 “啵” 就碎了，魔气沾到他胳膊，皮肤瞬间黑得发亮，背上 “唰” 冒出两寸长的骨刺，眼睛红得能滴出血，转身就扑向旁边的同门：“杀！都得死！”
还有个女弟子，被吓得腿软，刚蹲下来想躲，一道空间裂缝 “呼” 地吸住她的裙摆，“撕拉” 一声，连人带裙子扯进去，连惨叫都没留全。
“不！我还没给我娘报仇啊！”
“师兄！拉我一把！就一把！”
“完了完了…… 我要死在这儿了……”
绝望的喊声混在魔气的 “滋滋” 声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平日里那些高高在上的真传弟子，这会儿跟没头苍蝇似的，有的抱着头瞎跑，有的为了抢路，直接把前面的人推倒 —— 谁都顾不上谁了。
叶凡突然看见个眼熟的内门弟子，是之前在丹室外面见过的，叫李三。
这小子眼都红了，前面有个修士跑得慢，他上去就一把把人往魔气里推：“你挡道了！给老子让开！”
那被推的修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追上来的魔气卷住，“啊” 了半声就没气了。
可李三还没跑两步，“唰” 的一下，一道空间裂缝从他腰上切过去。
上半身还往前冲了两步，才 “咚” 地掉在地上，眼睛还睁着，满是不敢信。
叶凡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 这就是绝境里的人性？
“凡哥！小心右边！” 柳如烟突然喊了一声。
叶凡赶紧往左边躲，一道魔气擦着胳膊过去，“滋啦” 烧破了袖子，皮肤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他回头一看，心都凉了。
那道黑色的魔气洪流，比刚才更粗了，跟条活过来的黑龙似的，“呼” 地卷过刚才跑过的地方，地面都黑了一层，连石头都化了。
离队伍中段只剩两丈远了！
照这速度，除了最前面的十来个人，剩下的全得死在这儿。
“得做点什么……” 叶凡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
可怎么做？
他要是停下来挡魔气，赵铁柱和柳如烟说不定能跑出去，但他自己……
魔气又近了，热浪裹着腐臭味儿，已经吹到后背上了。
他攥紧了拳，混沌灵罡在掌心转得飞快 ——
要么一起死，要么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