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剑冢里头走，剑气越密，也越吓人。
地面上的残剑少了，可剩下的每一把，都透着股子让人发慌的劲儿 —— 光看剑身上裹的气，就知道以前用剑的人肯定是个大人物。
空气里的剑意也老得很，像是从几百年前飘过来的，沉得压人。
叶凡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就算有混沌衍化鼎帮着辨路，他也得全神贯注，眼睛都不敢眨 —— 那些藏在暗处的空间裂缝，还有能把灵皇境劈成两半的剑流，碰着就没好。
灵罡裹着身子，额角都渗了汗；玄龟灵甲泛着淡青色的光，跟薄纱似的贴在身上，就怕突然来道剑气钻空子。
走了整整三天，脚都酸了，终于瞅见一片不一样的地方。
这儿没有残剑，地面光溜溜的，跟用刀削过似的，踩上去能照见人影，连点灰尘都没有。
正中间飘着一团朦胧的光，里头不是剑，是道忽明忽暗的 “意”——
一会儿绕成圈，跟流水似的软；一会儿又绷得笔直，跟石头似的硬；偶尔还冒点火星子，燥得很；转个身又轻得跟风似的，抓都抓不住。
咋看都不沾边，可凑一块儿又觉得特和谐。
“这…… 这是无属性剑意？”
叶凡心里头跟炸了似的！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剑意。
寻常剑意要么带冰，要么带火，总有个偏向。可这道不一样，像是没被框住似的，直冲着剑最根本的东西去，透着股 “一开始啥都没有，后来生了万物” 的混沌劲儿。
而且这道剑意的气，跟他练的《混沌吞天诀》，还有混沌衍化鼎的味儿，居然能对上！
叶凡脑子一热，没想着去抢，也没想着去抓。
他盘腿坐下，屁股刚沾着地，就放开了身子 —— 把自己对混沌、对衍化的那点感悟，慢慢放出去，跟那道老剑意搭话。
一开始那剑意跟没听见似的，纹丝不动，连光都没闪一下。
叶凡也不着急，手指扣着膝盖，一点一点放自己的混沌气，识海里的混沌衍化鼎转得快了点，金光大了些，裹着那点气往剑意那边送。
过了好一会儿，那道无属性剑意终于有反应了 —— 光颤了颤，跟刚醒的老人似的，慢慢动了起来。
“嗡 ——！”
一声剑鸣突然响了，不刺耳，却跟敲在魂儿上似的，震得叶凡耳朵都麻了。
下一秒，那道剑意化作道流光，“嗖” 地钻进了他的眉心！
叶凡浑身一哆嗦，意识一下子被拽进了个奇怪的地方。
眼前不是荒芜的剑冢了，是漫天的星星 —— 星星生了又灭，跟放烟花似的，快得抓不住；还有山川河流，长出来又塌了，跟过家家似的。
一道老得掉渣的意念钻进来，不是说话，却带着一堆信息，压得他脑子都沉了。
识海里慢慢浮起个虚影 —— 是本经文，淡金色的，字儿飘着，看着跟活的似的，上头写着 “太初剑经” 四个字，底下还有 “总纲” 俩小字。
这不是完整的剑法，是说剑最根本的道理，还有万物刚开始的那些事儿 —— 是圣阶剑典的底子！
叶凡现在的修为，连里头一个招式都练不了。可就光看这总纲，他对 “剑” 的明白，一下子就透了！
以前练的那些剑招，悟的那些剑意，跟散了架的珠子似的，现在突然有了线串起来；好多以前想不通的地方，跟被人点了下似的，一下子就亮了。
他眼里的世界都不一样了 —— 以前看剑气就是剑气，现在能看着剑气里藏的道韵。
这机缘，也太吓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凡才慢慢醒过来。
眉心的剑意没了，眼前的光也散了，那片光滑的地面又恢复了平常。
可他知道，自己这趟没白来 —— 最大的好处，已经揣进了识海里。
他还没来得及再琢磨琢磨《太初剑经》，后颈突然一凉，跟有冰碴子蹭了下。
耳朵尖动了动，听见身后有布料蹭着石头的声儿 —— 很轻，却透着股子杀气。
叶凡的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剑上，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