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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拙道人那双瞪得溜圆的老眼,如同被无形丝线牵扯着,在陈峰那烫得隐隐发红的额头和流云亭方向之间来回扫射,活像只受了惊、四下张望的老兔子。他嘴唇哆嗦了半天,喉结上下滚动,才终于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一句变调的话:“师、师姐祖宗…是您显灵了?还是…还是你这臭小子…胆大包天,偷学了什么不该学、碰了什么不该碰的禁忌玩意儿?!”

陈峰正被那莫名浮现的图腾搞得额头滚烫,心神不宁,体内冷热交替还没完全平息,闻言更是委屈得无以复加:“师父!您老人家睁大眼睛瞧瞧!弟子这些时日一直躺在这榻上半死不活,连翻身都费劲,我拿什么去偷学?拿什么去碰禁忌?这脑门上的印记是自己个儿冒出来的!烫得很,跟烙铁似的!”

悬浮在一旁的量天尺适时地上下浮动,尺身清辉闪烁,传递出冷静(且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念分析:“据初步检测分析:此印记所散发的能量波动频率与特性,与流云亭方向沉睡个体高度同源。推测为某种高等阶血脉共鸣或灵魂契约之显现。小主人,您极有可能在无知无觉中…蹭上了一份天大的因果。”

“蹭?!”陈峰差点被这个词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咳嗽起来,“我这是九死一生、拿命在拼!才从鬼门关捡回半条命!这能叫蹭吗?这分明是硬砸过来的!”

守拙道人总算从极致的震惊中稍微冷静了点,但心头那滔天巨浪般的惊骇却丝毫未减。他凑近了身子,几乎将脸贴到陈峰额前,眯着老眼,仔细瞅着那逐渐淡去、却仍留有痕迹的暗金图腾,越是端详,越是觉得心惊肉跳。这纹路古朴神秘,透着一股他根本无法理解、却又能隐约感受到其沉重分量的古老韵味,与他年轻时在宗门某本破烂古籍中惊鸿一瞥到的、关于某些上古神圣契约印记的模糊描述,确有几分相似,却又似乎更加复杂深邃,令人望之生畏。

“莫非…是因为你炼化那古魔指骨的精纯能量,阴差阳错,意外激发了师姐祖宗不知何时留在你身上的某种…保护禁制?或者…”守拙捻着自己那几根稀疏的胡子,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苦苦思索,“是那截该死的指骨本身,就与师姐祖宗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但这图腾同时显现…这也太过巧合了…”

他想破了那颗不算太灵光的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家那位来历神秘得可怕的师姐祖宗。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耳语般地对陈峰叮嘱道:“峰儿,此事干系太大,绝非儿戏!绝不可对外人提起半个字!在你师姐祖宗醒来、把事情说清楚之前,你这额头…没事少往外露!平时…平时就用个抹额遮一遮!对,遮起来!”

陈峰苦着一张脸,简直欲哭无泪:“师父,这玩意儿它时隐时现,根本不听我使唤啊!它想出来就出来,我想遮也遮不住!”

“那你就尽量低着头走路!看地面!没事少抬头看天!”守拙没好气地吼道,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瞬间阴转晴,笑得所有皱纹都堆叠在了一起,仿佛一朵怒放的老菊花,“不过嘛,眼前有个天大的好消息,正好冲冲你这晦气!凌绝剑他们三个老家伙,在栖凤山底下…你猜怎么着?发现了一条极品灵脉!活的!能自行滋生灵气的那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哈哈哈哈!苍天开眼,我灵傀宗终于要彻底阔气了!”

陈峰一听“极品灵脉”四个字,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连额头的灼热感都似乎减轻了不少:“极品灵脉?!真的吗师父?那我们是不是再也不缺灵石了?阿阮师姐养身子用的丹药是不是可以管够管饱了?咱们宗门那能跑老鼠的库房是不是终于能填满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守拙兴奋地搓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等天阵子他们布好隐匿大阵,彻底稳定了能量节点,咱们就能悄悄地、细水长流地开采…嘿嘿嘿…到时候,别说丹药,就是把咱们整个宗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用上品灵石重新砌一遍都绰绰有余!”

师徒二人正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暴富幻想中,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量天尺那冰冷而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当头浇下:“严肃提醒:灵脉开采并非易事。能量运输管道铺设、高强度防护阵法维持、开采人员薪酬支出、防止能量泄露措施、应对可能闻风而来的觊觎者…以上各项,均需持续投入巨额灵石。根据尺灵构建模型计算,前期投入成本将是天文数字。灵脉潜在价值虽极高,但将其安全、稳定地转化为实际可用的灵石资源,需要时间与周密的策略,并非一蹴而就。”

这一连串的“巨额投入”、“天文数字”砸下来,守拙道人脸上的灿烂笑容瞬间僵住,慢慢垮掉。对啊!发现灵脉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把这金疙瘩安全地、可持续地变成口袋里叮当响的灵石,中间还得砸进去无数灵石呢!一想到那如同流水般花出去的钱,他的心肝脾胃肾又开始习惯性地、条件反射般地抽抽起来。

他回头复杂地看了眼那柄越来越伶牙俐齿的量天尺,嘀咕道:“徒儿啊,你这本命灵傀和量天尺融合,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嘴皮子利索、专泼冷水的剑灵来…” 陈峰无言以对:“……” 量天尺则像是被踩了尾巴,尺身光芒瞬间变得有些暗红,似乎极为不满这个评价,嗡嗡作响。

“咳咳…无妨无妨!”守拙强自镇定,挥挥手,仿佛要挥散那令人肉痛的想象,“有陈老爷在,前期投入不是问题!咱们细水长流,慢慢开发!对,慢慢来!”

陈峰倒是乐观许多:“总归是有了指望和奔头!师父,我感觉自从这古怪图腾出现后,炼化体内那缕魔气顺畅多了,炼化速度加快了不少,转化出的灵力也更为精纯,说不定很快就能彻底痊愈,到时候也能去栖凤山帮忙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守拙立刻瞪眼,“先把你这身乱七八糟的魔气弄干净再说!还有那额头上的图腾…没搞明白来历之前,少出去嘚瑟!万一被哪个识货的老怪物瞧见了,把你抓去研究了,老夫上哪哭去?!”

接下来的日子,灵傀宗上下弥漫着一种奇特而欢快的氛围。一方面,宗门高层们(主要是守拙和三位客卿长老通过加密传讯符频繁交流,此等机密暂未告知其他长老,他们只隐约感觉宗门最近宽裕了许多,都是由陈老爷赞助)因为灵脉之事,暗中兴奋又紧张,如同怀揣着一个烫手的热山芋;另一方面,底层弟子们则惊喜地发现,宗门的资源供应似乎一夜之间变得充裕起来!平日抠抠搜搜发放的修炼丹药,如今份量足了不少;就连食堂那能照出人影的稀粥,都变成了能立住筷子的厚灵米饭,甚至偶尔还能见到几片油汪汪的灵兽肉!虽然守拙道人每次看到后勤管事呈上来的开销账单时,依旧会条件反射性地捶胸顿足、唉声叹气好一阵子。

陈峰在量天尺和阿木的辅助下,借助额间那不时自行浮现、却又妙用无穷的神秘图腾之力,炼化体内魔气的进度大大加快。那原本狂暴的精纯魔气被逐步转化驯服,反而成了他修为大涨的滋补品,那停滞已久、坚若磐石的境界壁垒终于轰然松动,气息节节攀升,距离凝结金丹、踏入大道,似乎仅有一步之遥。

这般堪称神速的修炼进度,连守拙都暗暗咋舌,一边欣慰徒弟果然福缘深厚、因祸得福,一边又忍不住习惯性地嘀咕:“这臭小子,闹出这么大动静倒,肯定又得多费不少灵石…等他真要凝结金丹时,稳固境界又不知要吃掉多少珍贵丹药…唉,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而每当陈峰修炼到关键处,体内气机澎湃,额间那暗金图腾清晰显现之时,远在流云亭内静养的阿阮,眉心也必生感应,那几乎一模一样的古老图腾一闪即逝,她周身的气息便会随之更加凝实一分,沉睡的面容似乎也愈发恬静安详,仿佛正沉浸在一个无比古老而悠长的梦境之中,对外界的变化浑然不觉,却又息息相关。

这一日,天阵子、符夫子、凌绝剑三位劳苦功高的客卿长老,终于风尘仆仆地自栖凤山返回了宗门。

一进大殿,阵鬼天阵子就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最宽敞的那张黄花梨木椅上,有气无力地嚷嚷着:“快!灵茶!上好的云雾灵尖!老夫这把老骨头差点被那栖凤山的能量乱流给抽干了!为了布设那‘九幽匿灵大阵’和‘周天引星固脉阵’,几乎是榨干了神魂之力,差点就把老命交代在那儿了!”

符夫子则是一脸肉痛至极的表情,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得能砸晕人的账册,重重地拍在守拙面前的案几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宗主,您且亲自过目。此乃此次布设两大奇阵所耗材料明细清单。其中,耗费七十三张‘虚空定界符’、一百八十张‘五行辟易符’、还有那勾画核心阵眼所用的三斤二两‘星辰砂’…”

“停!停!打住!”守拙一听“清单”二字就条件反射性地头皮发麻,心跳加速,连忙出声打断,脸上挤出无比热情的笑容,“三位长老辛苦了!劳苦功高!功高盖世!此等大功,必定在宗门功劳簿上重重记下一笔!陈老爷!陈老爷!快!看茶!把我珍藏的那罐顶级云雾灵尖拿出来,给三位长老沏上!”

一直笑眯眯旁观的陈百万立刻应声,亲自招呼侍立弟子奉上香茗,他对这三位能替他儿子、替陈家“看好”那座巨大金山的高人,那是十二万分的客气与感激。

剑痴凌绝剑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怀抱古剑,言简意赅地吐出四个字:“阵已成。灵脉隐。可采。”

听到这确切的保证,守拙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算真正放回了肚子里。他搓着手,小心翼翼、带着无比期待的语气问道:“那天阵长老,依您高见,这灵脉…初期该如何开采最为稳妥?每日…每日大约能取用多少灵蕴?”

天阵子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灵气盎然的香茗,舒服地咂咂嘴,这才慢悠悠道:“稳妥?自然是细水长流,方是正道!那灵脉虽磅礴无尽,然则抽取过猛过急,极易引发地脉震动,甚至可能损及隐匿大阵的根基,得不偿失。依老夫精密计算,每日最多可取用相当于十万下品灵石量的灵蕴,徐徐图之,方是长久之计。”

“十…十万?!下品灵石?!”守拙的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大小,呼吸骤然变得急促无比,声音都尖利了起来,“每天都能有十万?!老天爷…道祖在上…” 他只觉得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脚下发软,急需扶住旁边的桌子才能站稳。

符夫子在一旁冷静地补充道:“然,开采需建造特制的聚灵法坛与输灵管道,一则将灵脉之气稳固输入封印古魔的心灯,维持封印;二则将富余灵脉之气安全引导至宗门库房或核心弟子修炼密室。此项工程,尚需材料费约莫…”

“建!必须建!立刻建!马上建!”不等符夫子报出那个恐怕会让他心脏骤停的数字,守拙已然豪气干云地大手一挥,极其果断地打断了后面的话(他实在怕听到具体数字),“陈老爷!此事关乎宗门千年基业,还得您鼎力支持!咱们前期投入,后期收益分成!绝不让您吃亏!”

陈百万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点头:“好说,好说。都是为了峰儿和宗门的未来,理应如此,全力支持!”

很快,在陈百万那仿佛无穷无尽的庞大财力支持下,一套结构复杂、设计精巧的聚灵输灵系统开始在后山禁地紧锣密鼓地秘密建造起来。灵傀宗后山被划为了禁地中的禁地,由天阵子、符夫子、凌绝剑三位客卿长老亲自轮值看守,连只苍蝇都别想轻易飞进去。

当第一缕精纯无比、几乎浓郁到凝成朦胧雾状的灵脉之气,通过新铺设的、铭刻着无数加固符文的管道,汹涌地涌入特制的库房灵石转化法阵中央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那阵法核心处光芒大盛,精纯的灵脉之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压缩,最终化作一块块晶莹剔透、棱角分明、散发着柔和光晕、品质极高的灵石,“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很快就在阵法底部堆起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小堆。

守拙道人亲眼目睹这梦幻般的一幕,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几乎要跪倒在地,向着历代祖师牌位方向叩拜。

“成了!真的成了!祖宗基业…振兴有望啊!灵傀宗…我灵傀宗终于不用再啃咸菜疙瘩度日了!”

有了这源源不断、稳定产出的灵石收入,守拙道人的腰杆子瞬间挺直了不少,说话底气都足了十倍。他先是豪气地结清了拖欠三位客卿长老多年的俸禄(虽然三位长老纷纷表示,比起俸禄,他们更关心后续的研究经费是否能足额及时发放),然后又大手笔地给全宗上下所有弟子发放了双倍的月例灵石,引得弟子们欢呼雷动,修炼和干活的热情空前高涨。

他甚至开始摸着下巴琢磨,是不是该把前段时间被古魔折腾得破破烂烂的主殿好好修葺一番,再给弟子们量身定做几套料子好些、防御力强些的新制式法袍…毕竟,现在咱也是有钱的宗门了不是?

然而,好景总是不长。那灵脉之气虽被强大的隐匿阵法竭力遮盖,但其存在本身所散发出的磅礴生机与灵韵,正在悄无声息地、缓慢而坚定地改变着灵傀宗周边的山川地气与生态环境。

宗门内的花草树木愈发青翠欲滴,生机勃勃,一些原本只是普通的药草,竟隐隐有了向低阶灵药蜕变的趋势。后山瀑布的水流变得更加甘冽,甚至蕴含了一丝微弱的灵气,长期饮用颇有裨益。甚至连宗门范围内的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沁人,吸一口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精神百倍。

这种变化,寻常弟子或许只觉得是宗门风水变好了,或是守拙宗主终于舍得花钱改善了聚灵阵,并未深思。但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尤其是那些感知敏锐、见识广博之人眼中,可就未必那么简单了。

这一日,一位不速之客,悄然驾临了灵傀宗那略显简陋的山门之外。

来人身着百花谷特有的繁花绣锦服饰,身姿婀娜,面容精致,正是奉瑾瑜仙子之命,再次前来“探望”陈峰少主病情恢复情况,并顺带“关心”一下灵傀宗近况的云裳仙子。

然而,她的云驾刚刚靠近灵傀宗山门范围,秀眉便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与疑惑。

“奇怪…这才多久未见…这灵傀宗周边的天地灵气…何时变得如此充盈活跃、生机盎然了?”她轻声自语,仔细感知着空气中那不同寻常的灵韵波动,“这般浓度的灵气…比起我百花谷的一些外围灵植区域,竟似乎也不遑多让…这穷得叮当响、平日里连像样聚灵阵都开启不了的灵傀宗,究竟发生了何事?”,心里盘算的却是如何打探出那位阿阮师叔祖的真实状况,以及灵傀宗对那矿脉和指骨的后续打算。

她刚在宗门引路弟子(其实是守拙特意安排的眼线)的带领下走到广场附近,早已收到消息、如同护崽老母鸡般的守拙道人就一阵风似的“恰好”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比哭还难看的热情笑容。

“哎呀呀!云裳师侄女!什么风又把您给吹来了?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守拙抢先行礼,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把宽大的道袍甩到云裳脸上。

云裳仙子优雅还礼,声音清脆:“守拙师叔安好。奉家师之命,特来探望陈少主,不知少主伤势可有好转?家师甚是挂念。”她目光看似关切,实则悄然扫视四周,试图捕捉任何异常气息。

“唉!别提了!”守拙立刻捶胸顿足,演技瞬间上线,表情痛心疾首,“劳烦谷主挂心,真是罪过!峰儿他那伤势……唉,反复得很呐!昨日刚有点起色,能下地走两步了,结果夜里练功不小心岔了气,又吐血三升,昏迷不醒!药长老正在全力救治,说是伤了根本,需要静养,万万不能被打扰啊!连老夫我都只能在门外干着急!”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不远处紧闭的殿门(那其实是杂物间),脸上写满了“我家孩子太惨了”的悲恸,眼角甚至还硬挤出了两滴浑浊的老泪。

云裳仙子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吐血三升?这说辞还能再浮夸一点吗?她刚想委婉表示或许可以隔着门感受一下气息,或者见见药长老询问具体情况——

守拙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猛地一拍脑袋,像是才想起来:“哦对了!师侄女来得正好!老夫正有一事想请教!关于那‘清心静气散’的配方,药长老说其中有一味‘月影花’的年份似乎颇有讲究,贵谷典籍浩瀚,不知是否有更详细的记载?此事关乎峰儿伤势,耽搁不得啊!”他一副心急如焚、求知若渴的模样,拉着云裳就往偏殿(远离流云亭和陈峰真正住处的方向)。

云裳仙子被他这连珠炮似的哭惨和突如其来的学术问题搞得有点懵,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守拙半推半请地“架”走了,只能无奈地瞥了一眼陈峰住处方向,心中暗骂这老道滑头,只得暂时按下心思,应付起这突如其来的“学术探讨”来。

良久后,终于送走了那位心思玲珑、一步三回头的云裳仙子,守拙老道站在山门口,直到那抹窈窕身影彻底消失在天际,才长长地、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浊气,仿佛刚卸下千斤重担。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感觉比跟古魔隔空对骂三天三夜还累。这百花谷的丫头,真是越来越难缠了,眼神跟钩子似的,恨不得把灵傀宗每块砖都撬开看看。

“唉,应付这等精明人物,真是折寿十年…”他嘟囔着,心疼地算了算刚才为了显得逼真而泡的那壶待客用的、价值三块灵石的“雨前灵雾茶”,感觉心窝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回头望了望宗门深处,他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师姐啊师姐,您老人家可得快点好起来,不然咱们这点家底,可真经不起这帮神仙惦记啊…”

(第一百一十六 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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