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天山的雪峰被染成一片金红。城北的果园里，杏树、桃树、葡萄架层层叠叠，果香与晚风交织，像一首无形的乐曲。白诃黎城主在果园中央搭起了一座长亭，亭下铺着毡毯，摆着几案，案上是烤馕、烤肉、果干和一壶壶温热的奶茶。
沈砚秋带着阿罗憾、罗衣、秦十三和几名商队领队走进果园，脚下的土松软而温热，空气中弥漫着成熟果实的甜香。远处，几名孩童在葡萄架下追逐，笑声清脆。
“今晚，”白诃黎举杯，“不谈税，不谈法，只谈风与果。”
众人一笑，纷纷落座。
一、果与路
酒过三巡，白诃黎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园外的渠水上：“可酒终要醒，路终要走。商道的安稳，终究要靠政治与商业相互成全。”
一位粟特商人放下手中的果盘：“城主所言极是。只是政治有政治的道理，商业有商业的规矩，如何让两者不相伤？”
沈砚秋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卷薄册和几枚小木牌。薄册上画着一张简易的“商路图”，木牌上刻着不同的符号：城、路、货、税、兵。
“这是‘路权木牌’。”他道，“我们可以用它来明确各方的权责：城主保城，商队保货，军士保路，税吏保法。每一枚木牌代表一项承诺，合则成约，分则无效。”
他将木牌一一摆在案上，用不同颜色的丝线串联：“城牌，保治安；路牌，保畅通；货牌，保公平；税牌，保轻赋；兵牌，保不扰。”
白诃黎点头：“此法简明，可试。”
二、金手指：约杯与誓石
沈砚秋进一步展示他的“金手指”——一只特制的木杯和一块黑石。
“这是‘约杯’。”他道，“杯底刻有五条款文，只有斟满酒，字迹才会显现。我们每一次盟约，都要在众人面前斟满这杯酒，让条款浮出水面，让承诺被看见。”
他将酒斟满，杯底果然浮现出几行小字：不欺、不压、不扰、不滞、不贪。
“这是‘誓石’。”他又指着那块黑石，“石中有细细的纹理，若有人违背承诺，我们便在石上刻下一道痕。每一道痕，都是一次提醒。”
白诃黎接过约杯，一饮而尽：“好！今晚，我们就以这杯酒，立这条约。”
三、约法五章
在约杯的见证下，众人共同定下“约法五章”：
1. 不欺：不以假乱真，不以次充好。
2. 不压：不垄断价格，不欺压同行。
3. 不扰：军士不扰商，商不扰民。
4. 不滞：关卡不滞留，道路保畅通。
5. 不贪：税赋有定，不取分外之财。
每一条款都由一位代表承诺，白诃黎代表城邦，沈砚秋代表商队，一位军士代表军队，一位税吏代表官府，一位老者代表百姓。五人共同将手按在誓石上，立下誓言。
“约法五章，自今日起生效。”白诃黎道。
四、风与影
夜渐深，风从果园深处吹来，带着一丝凉意。罗衣在葡萄架下巡查时，注意到不远处的阴影中有一个人影闪过。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看到一个黑斗篷男子正站在杏树后，似乎在倾听亭中的谈话。男子腰间挂着一枚奇特的玉佩，纹路似蛇盘沙。
罗衣轻轻后退，回到亭边，低声将所见告知沈砚秋。
“他在听。”沈砚秋道。
“要不要我去……”秦十三话未说完，便被沈砚秋抬手制止。
“不必。”沈砚秋道，“让他听。我们的约法，不怕被听见。”
黑斗篷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没入果园深处。罗衣和秦十三悄悄跟了几步，却发现他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串浅浅的脚印，指向园外的渠边。
五、水与誓
众人散席后，白诃黎与沈砚秋并肩走在渠边。月光洒在水面上，像一层银粉。白诃黎停下脚步，望着誓石，若有所思。
“你觉得，这约能守多久？”他问。
“守到有人第一次违背它。”沈砚秋道，“但那时，我们已有应对之策。”
“什么对策？”白诃黎问。
“公开。”沈砚秋道，“将每一次违约都刻在誓石上，公示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违约的代价是失去信任。”
白诃黎点头：“你总是把复杂的事，变得简单。”
“因为我相信，”沈砚秋道，“简单的规则，才容易被记住，也容易被遵守。”
六、尾声与悬念
夜深，果园恢复了宁静。孩童们早已睡去，只剩下风在枝叶间低语。誓石静静地立在亭旁，月光下，石面上的纹理清晰可见。
第二天，约法五章将被刻在城门旁的木牌上，向全城公示。人们在期待中睡去，只有风在夜色中轻轻吹拂，像在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然而，在果园外的渠边阴影里，一个黑影正望着誓石，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