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散,龟兹王宫东侧的庭院就已热闹起来。青石板铺就的空地上,临时搭起的木台上铺着素色毡布,台下整齐摆放着数十张紫檀木椅——这是龟兹王特意为道家养生功法展示设的雅集,受邀的贵族们身着锦绣服饰,或携家眷、或带仆从,陆续沿着庭院的石榴花径走来,目光里满是期待。
“沈掌东,没想到龟兹贵族对道家功法这么感兴趣,”顾长风提着药箱走过来,看到庭院里的阵仗,忍不住感慨,“昨日我给丞相夫人诊脉时,她还特意问起道家的‘吐纳之术’,说想学着调理身体。”
沈砚秋笑着点头,目光望向木台后方——清玄道长正带着两位年轻道长整理道袍,腰间的拂尘轻轻垂落,晨光落在月白色的衣料上,泛着温润的光泽。“道家养生本就讲究‘顺天应时’,与贵族们追求的健康长寿不谋而合,”她说,“再说,经上次火祭误会后,咱们更需要通过这样的交流,让不同阶层的人了解中原文化,拉近彼此的距离。”
正说着,温景然也从大寺赶来,手里捧着一卷刚抄录好的《道德经》:“沈掌东,顾先生,我特意带了几卷通俗版的《道德经》,若是贵族们对道家理念感兴趣,正好可以送给他们。鸠摩罗什住持还说,今日的雅集也是佛道文化交流的好机会,让我多听听、多学学。”
三人正说着,龟兹王带着丞相、将军等重臣走进庭院,沈砚秋连忙上前迎接。龟兹王身着织金王袍,笑着拱手:“沈掌东,今日劳烦道家的道长们特意展示功法,本王和众卿都很期待。听说中原的养生之术能强身健体、延缓衰老,咱们也想跟着学学。”
“大王客气了,”沈砚秋回礼道,“能让贵族们了解道家文化,是我们的荣幸。清玄道长在中原时,曾为不少王公贵族调理身体,经验丰富,今日定能让大家有所收获。”
说话间,雅集已正式开始。清玄道长缓步走上木台,拂尘轻拱,声音沉稳而有力:“诸位贵族施主,贫道清玄,今日受邀展示道家养生功法,不为炫技,只为让大家了解‘顺应自然’的养生之道。道家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养生亦是如此,不刻意追求奇效,只愿通过简单的功法,让身体与天地相融,达到健康长寿的目的。”
说罢,他便开始演示“八段锦”。只见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缓缓上举,掌心朝天,动作舒展如行云流水;接着屈膝下蹲,双手划弧如抱圆球,眼神平视前方,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自然”二字。两位年轻道长在旁伴舞,三人动作整齐划一,衣袂翻飞间,竟有几分仙气缭绕的意境。
台下的贵族们看得入神,有的忍不住跟着比划,有的则让仆从拿出纸笔,快速记录着动作要领。丞相夫人轻声对身边的侍女说:“这功法看着简单,却透着说不出的雅致,比咱们西域的马术、舞技更显沉稳,若是学会了,每日晨起练习,定能缓解久坐的疲惫。”
清玄道长演示完“八段锦”,又讲解起“吐纳之术”:“吐纳即呼吸,道家讲究‘深吸慢呼’,吸气时如闻花香,呼气时如吹烛火,通过调整呼吸,让气息在体内循环,达到清心安神的效果。尤其适合诸位贵族施主,平日里处理政务、参加宴会难免劳累,睡前练习一刻钟,定能改善睡眠。”
他一边说,一边现场指导前排的将军练习。将军按照清玄道长的指点,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反复几次后,忍不住感叹:“果然感觉胸口通畅了不少!之前总觉得胸闷气短,没想到这么简单的呼吸方法,就能有效果。”
顾长风这时也走上前,补充道:“道家功法与医理相通,比如‘八段锦’中的‘双手托天理三焦’,能拉伸经络,缓解肩颈疼痛;‘吐纳之术’能调节气血,改善心肺功能。若是大家在练习时遇到身体不适,随时可以去东市的医帐找我,我会根据大家的体质,给出更合适的养生建议。”
贵族们闻言,纷纷点头,不少人当场就向顾长风预约了诊治时间。沈砚秋则趁机拿出温景然带来的《道德经》,分发给各位贵族:“这是通俗版的《道德经》,里面有道家养生理念的解读,大家闲暇时可以看看,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找清玄道长或温师兄请教。”
雅集接近尾声时,龟兹王走上木台,对着众人说:“今日的道家功法展示,让本王和众卿大开眼界。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不管是佛法还是道家养生,都值得我们学习。往后,本王希望能有更多这样的交流活动,让中原与龟兹的文化能更好地融合,让两国的民众都能受益。”
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贵族们纷纷表示愿意支持文化交流,有的还提出要资助经卷抄录,有的则邀请清玄道长和顾长风定期入宫,为王室成员指导养生、诊治病患。
离开王宫时,夕阳已西斜。清玄道长、温景然、顾长风和沈砚秋并肩走在石榴花径上,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他们的衣袍上。温景然感慨道:“今日的雅集,不仅展示了道家功法,更让贵族们了解了中原文化。有了他们的支持,往后我们传播佛道理念、抄录经卷,都会顺利很多。”
顾长风点头:“是啊,贵族们的影响力大,他们认可了中原文化,民众们自然也会更愿意了解。我刚才已经收到了十几位贵族的诊治预约,这也是传播医理、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沈砚秋望着远处的王宫,嘴角露出笑意:“文化交流需要循序渐进,从贵族到民众,从功法到经卷,一步步来,才能真正让中原与龟兹的文化融合。今日的雅集只是一个开始,往后我们还有更多的事要做,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四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石榴花的香气与他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在龟兹城的暮色中,谱写出一曲跨越文化、跨越阶层的和谐乐章。他们知道,这场道艺雅集,不仅让道家文化在龟兹贵族中扎下了根,更让中原与龟兹的文化交流,迈上了新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