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碎金般穿透营帐的薄纱,在林大伟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流淌。
他缓缓睁开双眼,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瞳孔中却已燃起猎豹般的锐利锋芒。
昨夜浴桶中的温存仿佛还在指尖萦绕,辛穆然鬓边的青丝、婢女们泛红的脸颊,都随着脉搏的跳动在脑海中浮现。
但此刻他的身体早已蓄满力量,每一寸肌肉都像绷紧的弓弦,只需一声令下便能迸发雷霆之势。
“大王……” 辛穆然的声音从锦帐旁传来,带着初醒的沙哑。
她用颤抖的手臂支撑着起身,丝绸被单从布满红痕的肩头滑落,露出如雪的肌肤上交错的暧昧印记。
昨夜的缠绵让她浑身酸软,脖颈处的咬痕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粉色,却仍咬着下唇想要起身侍奉。
林大伟转头望去,床榻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具曼妙的胴体,凌乱的发丝铺散在锦被上,像被春风拂过的花枝。
辛穆然倔强地挪动身体,腰间的玉佩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隆起的胸口。
“不必多礼。”
林大伟抬手止住她,自己利落地套上玄色战袍。
青铜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甲片碰撞的脆响驱散了帐内最后的旖旎。
他束紧腰间的玉带,铜镜中映出的身影挺拔如松,眼底的温情已被杀伐之气取代。
帐外传来士卒操练的呐喊声,混着远处传来的号角。
辛穆然踉跄着端来一碗羊肉汤,青瓷碗沿还沾着几点油渍,葱花的清香与胡椒的辛辣扑面而来。
林大伟接过碗一饮而尽,滚烫的汤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激起一股暖流。
他将碗重重搁在案几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案上的兵符都跳了跳。
“擂鼓聚将!”
战鼓声如惊雷般在营中炸开,沉闷的轰鸣让大地都微微震颤。
各营将领披甲带刃狂奔而来,铁甲碰撞的脆响在辕门前汇成洪流。
林大伟站在点将台的高台上,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如炬地扫过阶下的十八员战将 —— 欧仁智的左臂还缠着绷带,阚泽天的眉骨新添了一道伤疤,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风霜,却透着同仇敌忾的悍勇。
“各部听令!” 林大伟的声音穿透鼓点,“炮营先行延伸射击,步兵随后推进,骑兵沿两翼包抄!今日,必破高昌大营!”
“遵令!” 众将齐声应诺,声浪直冲云霄。
没有人质疑为何突然发起总攻,过去半年的征战中,林大伟用灭息国犬戎、衡阳大捷、交趾奇袭等一场场胜利,在军中铸就了言出必行的无上权威。
炮营阵地上,一百门黑黝黝的火炮早已调整好角度。
炮管上的冷凝水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炮口指向高昌大营的方向,像蛰伏的猛兽正盯着猎物的咽喉。
欧冶带着工匠们最后检查炮膛,粗糙的手掌抚过光滑的炮身,这些凝结着血汗的钢铁巨兽,即将吐出吞噬一切的火焰。
“放!” 随着旗官挥下令旗,天地间骤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
炮口喷吐出橘红色的火舌,灼热的气浪掀翻了周围的尘土。
炮弹划破长空的尖啸刺得人耳膜生疼,拖着灰白色的尾迹砸向高昌大营。
第一发炮弹落在中军帐附近,炸开的火光中飞起数顶帐篷,断木与残肢随着气浪抛向空中。
紧接着,密集的爆炸声连成一片,高昌营地里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高昌统帅黎园正在中军帐研究沙盘,紫檀木托着的沙盘上插满了代表兵力的小旗。
突然传来的巨响让他一个趔趄,手中的象牙杆掉在地上。
他连靴子都来不及穿好,赤着脚冲出帐外,眼前的景象让他魂飞魄散 —— 成片的营帐在炮火中坍塌,士兵们像受惊的羊群四处奔逃,有人身上燃着烈火在地上翻滚,有人被倒塌的帐篷掩埋,惨叫声与哭嚎声此起彼伏。
“稳住!都给我列阵!” 黎园声嘶力竭地呼喊,声音却被更猛烈的爆炸声淹没。
他拔出腰间的弯刀想要斩杀逃兵,却被一发落在不远处的炮弹震飞。
气浪像无形的巨手将他掀翻在地,沙石灌满了他的口鼻。
当他挣扎着爬起来时,才发现左臂空荡荡的,断口处的鲜血喷溅在胸前的铠甲上,染红了那枚象征统帅权的狼头徽章。
“啊 ——” 凄厉的惨叫刚出口,溃逃的士兵就像潮水般将他撞倒。
无数只铁靴从他身上踏过,肋骨断裂的 “咔嚓” 声清晰可闻。
黎园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天空中 —— 又一波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如同死神的镰刀般劈落下来。
林大伟站在高坡上,用千里镜冷静地观察着战场。
高昌大营已变成一片火海,木质的了望塔在烈火中噼啪作响,倒塌时砸死了不少试图逃生的士兵。
衍国的士兵们虽然也被火炮的威力震撼,握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但严明的军纪让他们保持着整齐的队列,只等冲锋的号角响起。
“步兵出击!骑兵左翼包抄!” 林大伟放下千里镜,令旗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数万步兵如决堤的洪水涌向高昌营地,长枪组成的枪林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骑兵则沿着侧翼的沙丘迂回,马蹄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战场上,哭喊声、厮杀声、金属碰撞声交织成一片,但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 —— 高昌士兵早已被炮火吓破了胆,许多人丢掉武器跪地求饶,脖子上的汗珠混着泪水滚落。
消息传到高昌王宫时,国王买买提正在水晶宫享用冰镇葡萄。
紫水晶盏里的葡萄还挂着水珠,他用银签挑起一颗送入口中,冰凉的甜意刚在舌尖化开,就见侍从连滚带爬地冲进殿内,甲胄上的宝石碰撞发出慌乱的声响。
“陛下!不好了!五十万大军…… 全军覆没了!” 侍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
买买提手中的银签 “当啷” 落地,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猛地捂住胸口,喉结剧烈滚动着,一口鲜血喷涌在雪白的地毯上,像绽开了一朵妖艳的花。
“不……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着,身体缓缓向后倒去,撞到身后的黄金酒壶,醇香的葡萄酒流淌出来,与血迹混在一起。
“国王驾崩了!”
王宫内顿时乱作一团。
大臣们有的痛哭流涕,有的相互指责,争吵声直到深夜才渐渐平息。
最终,他们将十二岁的王子布拉提推到王座上。
当镶满宝石的王冠套在男孩头上时,他瘦小的身体一直在发抖,王冠的重量让他脖颈都歪向一边。
“母后…… 我怕……” 布拉提带着哭腔看向珠帘后的太后格雅,锦袍下的双腿抖得像筛糠。
格雅强作镇定地抚摸着珍珠项链,指尖却将丝帕绞出了褶皱。
她看向阶下的摄政王辛那提,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摄政王,如今只能靠你了。”
辛那提单膝跪地,玄铁铠甲与金砖碰撞发出铿锵声响。“臣必率城中二十万精锐,与林大伟决一死战,保卫祖宗社稷!”
次日清晨,高昌都城广野门缓缓打开。辛那提亲率大军列阵城外,黑色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刀枪组成的钢铁丛林一眼望不到头。
他特意穿上祖传的金色战甲,甲片上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试图用这身行头提振士气。
可士兵们的眼神却透着惶恐,不少人频频回头望向城门,显然早已无心恋战。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林大伟竟单人独骑来到阵前。
他胯下的乌骓马喷着响鼻,马蹄有节奏地敲打着地面,玄色披风在晨风中舒展,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雄鹰。
“辛那提!” 林大伟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在旷野上回荡,“打开城门投降,我可保高昌宗庙不毁,王室宗亲皆能安享富贵!”
城墙上,布拉提躲在垛口后偷偷张望,看到林大伟那张冷峻的脸时,突然 “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锦袍的裤腿瞬间湿了一片。
格雅慌忙将他搂在怀里,指甲却深深掐进了男孩的胳膊。
“休想!” 辛那提怒发冲冠,金色战甲下的肌肉贲张,“我高昌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跪地求生的懦夫!”
他拔出腰间的弯刀指向林大伟,“有种的就放马过来!”
林大伟眼中寒光一闪,不再多言,调转马头回归本阵。
“开炮!”
这一次的炮击比昨日更加猛烈。一百五十门火炮同时轰鸣,炮弹如雨点般砸向高昌军阵。
辛那提的金色战甲成了最显眼的目标,三发炮弹同时在他周围炸开。
当硝烟散去时,战场上只剩下一具焦黑的残骸,金色的甲片混在血肉中,像散落的碎金。
高昌大军彻底崩溃了。
士兵们丢盔弃甲,哭喊着向城门逃去。但广野门早已紧闭,守城的士兵从城头倾泻下箭雨,射杀了不少逃兵。
“为什么要这样?” 一个满脸血污的士兵跪在地上哭喊,手中的弯刀 “当啷” 落地,“我们到底在为谁而战?”
宰相贝尔在城头目睹这一切,花白的胡须颤抖着,老泪纵横。
他转身对格雅深深一拜,额头磕在冰冷的城砖上:“太后,降了吧…… 再打下去,高昌的血脉就要断绝了啊!”
格雅瘫坐在椅子上,华丽的裙摆下双腿不停颤抖。
她望着城下成片的尸体,又看了看怀里瑟瑟发抖的布拉提,终于闭上眼:“就…… 依爱卿所言……”
正午时分,广野门缓缓打开。
一队白衣素服的人缓步走出,最前方是捧着玉玺的布拉提和格雅。
小国王的脸色惨白如纸,捧着玉玺的手一直在发抖,走路时膝盖打颤,几乎是被侍从架着前行。
林大伟端坐马上,冷眼看着高昌王室跪在面前。当那方刻着 “受命于天” 的玉玺被高举过头顶时,他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传令全军,接管城池,善待百姓。”
林大伟接过玉玺,入手温润的触感让他心中微动。
他转头看向西方,那里的天际线与沙漠相接,“欧仁智、薛举,你们率二十万大军继续西征。我要让西域诸国,听到大衍之名就望风而降!”
一个月后,当林大伟的凯旋队伍抵达衍国都城时,衍皇竟亲自出城二十里相迎。
龙旗在风中飘扬,御林军的甲胄闪着银光,这个前所未有的举动让随行的大臣们大惊失色。
“陛下,林大伟功高震主,此举恐使他生出不臣之心啊!” 老丞相拄着玉笏低声劝谏,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衍皇笑而不语,只是整了整冠冕上的珠串。当看到林大伟在三十米外翻身下马,步行前来参拜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臣林大伟,幸不辱命,平定南疆与西域。”
林大伟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玄色战袍上的尘土还未拂去。
衍皇亲手将他扶起,龙袍的袖口扫过他肩上的铠甲:“爱卿之功,当载入史册,流芳百世!”
凯旋的队伍绵延数十里,百姓们夹道欢呼,抛洒的花瓣在地上铺成了红毯。
少女们吟唱着新编的歌谣:“英雄林大伟,天赐神威,荡平敌寇,保我疆陲……”
皇宫的夜宴上,美酒如河,珍馐如山。林大伟举杯起身,声音响彻大殿:“臣请陛下登基为大帝,一统山河,开创万世基业!”
“好!” 衍皇仰天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即日起,改国号为‘大衍’,朕为大衍大帝!”
酒过三巡,林大伟望向西北方向。
那里有他的封地北燕,有等待他归来的女人们。
特别是辛穆然 —— 那个倔强又温柔的女子,此刻应该正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在灯下读着他写的家书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战争的硝烟已经散去,但属于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