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源界裂隙,道尊启行
混沌之外,源界深处的“起源天宫”中,龙宇正立于九十九层玉阶之上。
他身着一袭洗尽铅华的玄色长袍,袍角绣着淡金色的“源”字纹——那是源界至高法则的显化,每一笔划都流淌着“有生于无,无中生有”的本源韵律。他的面容看上去不过二十许,剑眉星目间却沉淀着比混沌更古老的沧桑,双眸开合时,似有亿万星辰在其中生灭,又似有鸿蒙初开时的第一缕光在眼底流转。
此刻,他指尖正悬着一枚核桃大小的晶体,晶体内部并非固态,而是一团不断坍缩又膨胀的“源质”——那是起源力的最纯粹形态,既非能量也非物质,却能衍化万物。晶体表面浮着一道淡紫色的裂隙,裂隙中偶尔泄出的气息,竟让周围由源界法则凝成的玉柱微微震颤,柱身刻满的“衍化图”泛起涟漪。
“洪荒已生,盘古元灵散入天地的第七个刹那。”龙宇的声音不高,却像直接响在法则层面,“天道雏形未显,法则如乱丝,正是观其根骨的最好时机。”
他身后,玄空垂首侍立。这位日后鸿蒙宗的首任大长老,此刻还是龙宇座下最年轻的“源侍”,一身青衫上沾着些许源界特有的“星尘砂”——那是他方才为校准裂隙坐标,在源界边缘的“碎星带”奔波时留下的痕迹。
“尊上,”玄空声音恭谨,却难掩好奇,“洪荒初诞,法则狂暴如沸,您携起源殿投影入内,会不会引动天地反噬?毕竟盘古开天的余威尚在,那片天地对‘外来者’的排斥力,怕是比咱们见过的任何界面都强。”
龙宇指尖的源质晶体轻轻旋转,裂隙中泄出的气息忽然定住,化作一道细如发丝的紫线,缠绕在他腕间。“盘古以身躯化洪荒,本质是‘混沌本源’的一次强行裂变——他的脊梁成不周山,血脉成江河,元神碎作先天神只,而最核心的‘开天意志’,此刻正散在洪荒的每一粒尘埃里。这种意志,排斥的是‘掠夺’,而非‘观察’。”
他抬眼望向那道紫裂隙,眸光穿透源界与洪荒的界壁,已能模糊看到一片翻腾的混沌色——那是洪荒初生时,未被法则驯服的先天元气在咆哮。“起源殿投影,取的是‘影’,而非‘实’。以源质为骨,以我一缕本源为魂,不入洪荒天道的‘因果簿’,只做个旁观者。”
玄空低头应是,却见龙宇忽然抬手,指尖源质晶体骤然炸开,化作亿万道金芒,涌入那道紫裂隙。裂隙猛地扩张,从发丝粗细撑成丈许宽的光门,门后不再是混沌色,而是泛起了淡淡的青灰色——那是洪荒大地刚凝结成形的“土性法则”的颜色。
“玄空,”龙宇转身,玄色长袍拂过玉阶,带起一串细碎的源界符文,“你留起源天宫,照看源七子的‘本源淬炼’。记住,我入洪荒后,源界与洪荒的界壁会暂时封闭,非我亲召,不得擅入。”
“弟子明白。”玄空躬身,额头抵着冰凉的玉阶,“恭送尊上。”
龙宇不再多言,身影化作一道淡金流光,径直踏入那道紫隙光门。光门在他入内的刹那收缩,紫芒与金芒交织着湮灭,最后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仿佛从未出现过——这是源界的“无痕术”,连天道都无法追溯其轨迹。
二、穿界碎影,初触洪荒
穿过界壁的刹那,龙宇感觉到了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碰撞。
源界的“起源力”是温和的,像母亲的手,总能在无序中梳理出秩序;而洪荒的“先天元气”却带着一股悍烈的“生杀气”——那是盘古开天时“劈开混沌”的余威,每一缕元气都在疯狂冲击、撕裂、重组,仿佛要把一切外来之物都碾碎成最原始的粒子。
他周身的淡金流光猛地收紧,化作一层薄薄的“源膜”。这层膜看似脆弱,却蕴含着“定”字法则:元气撞在膜上,就像巨浪拍在礁石上,瞬间失了力道,顺着膜的弧度滑开,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果然如推演所示,洪荒的‘排斥力’,根源是盘古的‘开天煞气’。”龙宇在流光中睁眼,视线已能穿透混沌元气,看到下方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地,却还未成形。有的地方隆起万丈高的土丘,下一刻就被狂暴的风撕成碎片;有的地方陷出深不见底的裂谷,却又被涌来的岩浆填满,岩浆刚凝固成岩石,又被从天而降的“法则雷火”劈得粉碎。大地的颜色也在不断变化:时而因木气蒸腾泛着翠绿,时而因金气锋锐闪着银白,时而因水气弥漫成深蓝——这是五行法则尚未融合的征兆,每一种法则都在争夺主导权,像一群没断奶的野兽在撕咬。
“天地未分,清浊相混,正是‘洪荒第一劫’(混沌余劫)的尾声。”龙宇指尖轻动,源膜外的元气忽然凝成一道小小的旋涡,漩涡中心浮现出一枚指甲盖大的“刻度盘”——这是起源殿的“时光校准器”,此刻指针正指着“盘古开天第九千七百刻”(一刻约等于后世一炷香)。
他微微颔首:“比预计的早了三刻。看来盘古元灵散得比推演中快,天地法则的自我修复速度也更快。”
话音刚落,下方大地忽然剧烈震颤。一道横贯千里的裂缝中,猛地喷出亿万道血色雾气——那是盘古的心血所化,带着极重的“生之气息”,却又因未被驯服,显得凶戾异常。血雾升空的瞬间,周围的风、火、雷、电忽然都静了,仿佛被这股“血源之力”震慑;但下一瞬,它们又疯了一样扑向血雾,像是要把这“盘古遗留之物”撕碎分食。
“祖巫雏形的本源。”龙宇眸光微凝。他能清晰地看到,那血色雾气中藏着十二道极淡的光团,有的裹着旋风(帝江),有的缠着火焰(祝融),有的浸在水汽里(共工)……它们此刻还只是“源点”,连意识都未觉醒,却已本能地吸收着周围的血雾,试图凝聚形体。
就在这时,一道紫黑色的闪电从九天劈下,直取那道最大的血雾光团(帝江雏形)。这道闪电并非普通雷火,而是“混沌余孽”所化——盘古开天时未彻底斩杀的混沌碎片,此刻正借着洪荒法则混乱的机会,试图吞噬盘古遗留的本源。
紫电距血雾光团不足百丈时,龙宇指尖的源膜忽然探出一缕金丝。金丝比发丝还细,却精准地缠在紫电中段,轻轻一拉——那道能劈碎山岳的紫电,竟像面条一样被扯成了虚无,连一丝能量余波都没留下。
做完这一切,龙宇并未停留。他知道,这只是举手之劳——混沌余孽掀不起大浪,祖巫雏形自有洪荒天地护持。他的目标,是洪荒的“祖脉之地”。
“昆仑……”他轻声念出这两个字,源膜外的流光忽然加速,化作一道金虹,朝着洪荒西境飞去。
飞行途中,他的视线扫过大地。在东荒的一片云海上,他看到三团蒙蒙紫气正缓缓旋转,紫气中隐约有“道”字纹在流转——那是三清的灵核,正借先天元气温养;南域的一株混沌青莲残骸旁,两道灵光相互缠绕,一道带着“造化物”的温润(女娲),一道藏着“推演”的锐利(伏羲);北海深处,一团漆黑的水涡里,隐约有鳞甲开合的微光(祖龙雏形)……
“先天生灵皆已显形,只是还在‘蕴魂’阶段。”龙宇心中了然,“洪荒的‘剧本’,已在按轨迹铺展。”
三、昆仑初现,源殿投影落定
金虹飞行了约三百刻(近一日),前方的景象终于变了。
狂暴的元气在这里忽然变得温顺了些,虽仍在流动,却不再撕咬碰撞;大地的震颤也轻了许多,一座连绵不知多少万里的山脉正缓缓成形——山体是青灰色的,却泛着淡淡的玉泽,细看之下,每一块岩石里都藏着极细的“灵脉线”,这些线相互交织,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周围的元气缓缓吸入山脉深处。
“昆仑虚。”龙宇停在山脉上空千丈处,源膜散去,露出他玄袍立于虚空的身影。他脚下的元气自动分开,形成一片丈许方圆的平台,仿佛这片天地天生就该为他让开位置。
这就是洪荒的祖脉。盘古开天时,他的“昆仑骨”落于此地,化作这座山脉的根基,因此这里的法则稳定性远超洪荒其他区域,灵脉也最粗壮——后世传说“昆仑为天地之脊”,根源便在此刻。
此刻的昆仑虚还未完全成型。主峰像是被巨斧劈过,一半高一半低,缺口处有淡金色的骨粉在飘落,那是盘古骨的余烬;山腰处,几株刚冒头的灵根在瑟瑟发抖,它们的根须扎入岩石,却不敢吸收太多元气,怕被狂暴的法则反噬;山脚下,一条刚形成的溪流正断断续续地流淌,溪水是乳白色的,那是未完全转化的“先天玉髓”,每一滴都蕴含着精纯的土行与水行法则。
龙宇抬手按在眉心,眉心处的“源”字纹亮起,一道比之前源膜更凝实的金光从他体内涌出,在空中化作一座宫殿的虚影。
这便是起源殿投影。
它初现时只有丈许高,通体由源质凝成,殿顶覆盖着九层琉璃瓦,每一片瓦上都刻着不同的星图;殿门是两扇巨大的“法则轮盘”,轮盘上刻着“生、灭、聚、散”四字,随着轮盘转动,四字不断变换形态,时而化作鸿蒙紫气,时而化作混沌灰雾;殿檐下悬着十二枚风铃,铃舌是用“时间碎片”做的,无风自动时,发出的声音并非清脆,而是像法则在低语,能让听到的生灵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随着龙宇的气息注入,宫殿虚影开始缓缓变大。十丈、百丈、千丈……最后停在千丈高的规模,稳稳落在昆仑虚主峰的缺口处——仿佛那缺口天生就是为它预留的位置。宫殿落地的刹那,周围的灵脉线忽然剧烈闪烁,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无数道灵脉线从山脉各处涌来,缠在宫殿的殿柱上,却又不敢靠近,只在三尺外盘旋,发出“嗡嗡”的轻鸣。
“以昆仑灵脉为基,借盘古骨余气为引,定了。”龙宇望着稳稳扎根的起源殿投影,眸中闪过一丝满意。这投影虽只是“影”,却带着起源殿的核心功能——推演、记录、储物、防御,足够支撑他在洪荒的“观劫”之行。
他迈步走向殿门,两扇法则轮盘缓缓转动,发出“咔嚓”声——那是源界法则与洪荒法则初次接触的声音,带着些许生涩,却最终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踏入殿内,迎面是一座巨大的“源晶壁”。壁上没有任何图案,却在龙宇踏入的瞬间亮起,浮现出洪荒的立体虚影——从东荒的紫气到南域的灵光,从北海的鳞甲到西境的祖巫血雾,都清晰地呈现在壁上,连每一缕元气的流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源界的‘全视术’,在洪荒也能用。”龙宇走到壁前,指尖点在西境那片血色雾气上,雾气中的十二道光团立刻被放大,每一道光团的本源强度、觉醒倒计时都化作数据流,浮在旁边。他目光扫过,在最后一道尚未显形的光团(玄冥雏形)上稍作停留——那光团周围的血雾最淡,却裹着一层极薄的寒冰气,与他体内的源力隐隐共鸣。
“有趣。”龙宇收回指尖,没有多做探究。他知道,有些“缘法”,需得时间沉淀。
四、阵基融脉,隐匿天机
起源殿投影落定的第三刻,龙宇走出殿门。
他要布“隐匿阵”了。
这阵法并非寻常的障眼法,而是要做到三重隐匿:一隐起源殿的气息,让洪荒生灵(包括未来的圣人)无法察觉;二隐此地的灵脉异动,避免天道因“祖脉被占”而降下警示;三隐他的“外来者”身份,让天道的“因果线”绕着这片区域走——简单说,就是要让昆仑虚的这一角,从洪荒的“剧本”里暂时消失。
龙宇立于起源殿前的广场上,抬手对着虚空一抓。他掌心泛起淡金色的起源力,这股力量触碰到昆仑的空气,立刻化作无数道细如牛毛的金线,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金线落地的位置很讲究:有的落在灵脉线最密集的山坳,有的扎进盘古骨余烬堆积的岩石缝,有的缠在刚冒头的灵根上,还有的直接沉入地底,顺着山脉的走向延伸,仿佛要织一张覆盖整个昆仑虚的网。
“第一重阵基:源丝锁灵。”龙宇轻声道。
那些金线扎入大地后,立刻开始吸收周围的灵脉之力。它们没有掠夺,而是像海绵一样“温和吸纳”,每吸收一丝灵脉力,金线就变粗一分,颜色也从淡金转为青灰——这是在模仿昆仑灵脉的气息,让阵基与山脉融为一体。不到半个时辰,原本泛着金光的金线,已变得和周围的岩石、土壤没什么两样,若非龙宇以源力感应,根本找不到踪迹。
但这只是开始。
龙宇双手结印,印诀是源界的“藏道印”。随着印诀变化,他体内的起源力如潮水般涌出,注入那些青灰色的线中。刹那间,那些线开始“活”了过来——它们不再是静止的,而是像蛇一样在地下游走,相互交织、缠绕,最后在起源殿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九芒星”阵图。
九芒星的每个角,都对应着洪荒的一种基础法则: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阵图成型的瞬间,每个角上都亮起对应的法则光纹——金角泛银白,木角生绿意,水角涌深蓝……九种光纹同时转动,形成一道淡青色的光罩,将起源殿和周围十里的区域罩在其中。
“第二重阵基:法则转圜。”龙宇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用起源力模拟洪荒法则,对他的本源消耗不小。“让阵内法则随洪荒法则同步流转,却又自成循环……天道感应到的,只会是‘昆仑虚一处普通的灵脉汇聚地’。”
他伸手触摸光罩,光罩泛起涟漪,将他的手轻轻弹开。这光罩不挡元气流动,不阻生灵经过(若是有先天生灵误闯,只会觉得这里的灵气比别处温和些,却看不出任何异常),但能完美屏蔽“不属于洪荒的气息”——比如起源殿的源质味,比如他身上的源界法则波动。
最后一步,是“隐天机”。
龙宇抬头望向九天。此刻的洪荒还没有“天庭”,但九天之上,已有一缕极淡的“天道意识”在凝聚——那是法则自我融合形成的“本能”,能感知到天地间的“异常”。起源殿投影虽已融入昆仑,却终究是“外来物”,这天道本能迟早会察觉。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源晶”,这枚源晶比之前的源质晶体更纯粹,内部封存着一缕“源界天机”——那是源界天道的一缕气息,与任何界面的天道本能都“同源而异流”。
龙宇屈指一弹,源晶化作一道流光,直冲九天。在触及那缕洪荒天道意识的瞬间,源晶炸开,源界天机与洪荒天道本能轻轻碰撞——没有冲突,反而像两滴同色的水融在一起,泛起一圈淡金色的涟漪。
涟漪落下时,正好罩在九芒星阵图上。阵图上的九道法则光纹忽然变得模糊,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起源殿投影的轮廓也开始淡化,若隐若现,像是随时会融入昆仑的山石中。
“第三重阵基:天机混沌。”龙宇长舒一口气,收回手,“以源界天机为引,让洪荒天道觉得‘这处区域本就该如此’……从此,除非有能‘破界’的至强者以本源之力强行探查,否则谁也找不到这里。”
阵法彻底成型了。
昆仑虚的这一角,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山脉依旧在缓缓凝聚,灵脉依旧在静静流淌,偶尔有先天生灵飞过,也只是匆匆一瞥,没人注意到那片被九芒星阵笼罩的区域,灵气流动的轨迹里藏着“源”字纹,山石的阴影中藏着起源殿的琉璃瓦反光。
龙宇站在阵中,望着远处祖巫血雾的方向,又看了看东荒那三团紫气,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洪荒初态,如白纸待画。”他转身走向起源殿,“我便做这执笔人旁的看客,看这天地如何衍化,看这劫数如何生灭……”
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法则轮盘再次转动,将最后一丝“异常”彻底锁在殿内。
昆仑山的风,依旧吹着;洪荒的元气,依旧流着。谁也不知道,这片刚诞生的天地里,已住进了一位来自源界的“观劫者”,他将以起源殿为眼,记录下接下来万万年的波澜壮阔——从龙汉初劫到巫妖争霸,从封神之战到万族林立,一步不落。
(注:此节通过“降临前的准备-穿越界壁的细节-昆仑虚的初貌-起源殿投影的落地-布阵的三重细节-隐天机的关键”六个层次,细致刻画龙宇入洪荒的全过程,既展现了洪荒初诞的原始与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