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勤政殿内,烛火通明,皇帝手中捏着陆辰的奏折,反复翻阅了数遍,眉头紧锁。陆辰的奏折写得条理清晰,既陈述了北境的严峻局势,又细数了萧承煜的不足,还附上了蒸汽投石机的改良图纸,字里行间透着自信与底气,却也隐隐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强势。
“陆辰这是在逼宫啊。” 皇帝低声自语,眼神复杂。他岂会不知陆辰的心思,无非是不想让萧承煜分走军功,巩固自己在北境的势力。可陆辰的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萧承煜确实缺乏实战经验,让他独当一面,风险太大。
一旁的贴身太监李德全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陆辰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太子殿下确实未曾领兵,蛮族凶悍,若是出了差错,北境恐难保全。可太子殿下主动请缨,若是驳回,恐伤了太子的颜面,也寒了百官的心。”
皇帝点了点头,李德全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既想让陆辰守住北境,又怕陆辰势力过大难以制衡;既想培养萧承煜,又怕他不堪大用坏了大事。权衡再三,皇帝终于有了主意。
次日早朝,皇帝在太和殿颁布旨意:“北境战事紧急,朕决意兵分两路,共御蛮族。封萧承煜为南路招讨使,领兵一万五千,自太原府北上,负责清剿沿途蛮族游骑,驰援雁门关;封陆辰为北路总指挥,统辖北境军两万五千及朝廷援军一万,坚守雁门关,待两军会师后,合力击退蛮族主力。两军互不统属,各司其职,战事结束后,按军功论赏!”
旨意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支持萧承煜的官员虽不满他未能获得主帅之位,但好歹有了领兵的机会,也只能领旨;反对的官员见皇帝采纳了陆辰的部分建议,让北境军为主力,也暂时放下心来。
萧承煜跪在地上,心中暗骂皇帝偏心,却也只能装作感激涕零的样子:“儿臣遵旨!定不负父皇厚望,早日击退蛮族,与陆辰会师雁门关!” 他心中清楚,皇帝这是在制衡,不让他和陆辰任何一方独大。可他并不甘心,暗中盘算着,到了北境,一定要想办法夺取指挥权,立下头功。
陆辰的亲信苏文在京中得知旨意后,立刻派人快马传往北境。当陆辰收到消息时,正在城楼上查看城防。他看完密信,脸色平静,心中却早已了然。皇帝的心思,他早有预料,兵分两路,互不统属,无非是想让他和萧承煜相互牵制。
“王爷,皇帝这是明摆着偏袒萧承煜,让他来分军功啊!” 陈武愤愤不平地说道,“一万五千京营士兵,战斗力低下,根本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拖后腿!”
“急什么。” 陆辰淡淡道,“皇帝的心思,我们改变不了。只要北境军掌握主力,蛮族的主力还是要靠我们来对付,军功自然也少不了。至于萧承煜,他想抢功,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顿了顿,又道:“传我命令,立刻派人前往太原府,密切关注萧承煜的军队动向,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及时禀报。另外,朝廷援军抵达后,由赵虎统一调度,编入北境军序列,严格训练,绝不能让他们拖我们的后腿。”
“是!属下遵令!” 陈武领命而去。
陆辰望着北方的草原,眼神深邃。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是与蛮族的较量,也是与萧承煜的暗中博弈。萧承煜绝不会安分守己,必定会在战场上搞小动作,甚至可能与蛮族勾结。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既要应对蛮族的进攻,也要提防萧承煜的算计。
而此时的太子府,萧承煜正召集心腹李修商议。“父皇让陆辰当北路总指挥,明显是偏袒他!” 萧承煜脸色阴沉,“不过没关系,到了北境,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手里了。李修,你立刻派人前往北境,联络那些对陆辰不满的旧部,再暗中接触蛮族,许以重利,让他们配合我们的行动。”
李修一愣:“殿下,与蛮族勾结,若是被发现,可是灭顶之灾啊!”
“富贵险中求!” 萧承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只要能夺取军功,扳倒陆辰,就算冒险也值得!你按我说的做,务必隐秘,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属下遵令!” 李修躬身领命,心中却充满了担忧。
京城的调兵遣将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萧承煜的南路军很快集结完毕,三日后便踏上了北上之路。而北境的陆辰,也加快了备战的步伐,蒸汽投石机的赶工、军队的整编、粮草的储备,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一场围绕着雁门关的大战,一场掺杂着权力与利益的博弈,即将在北境的土地上展开。谁也不知道,最终的胜利会属于谁,而北境的百姓,又将面临怎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