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山脉连绵起伏,峰峦叠嶂,山路崎岖狭窄,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只有一条仅供两车并行的土路,是太原府北上雁门关的必经之路。萧承煜率领的一万五千名南路军,正沿着这条土路缓慢前行。
队伍拖得很长,士兵们个个面带疲惫,脚步拖沓,不少人边走边抱怨。他们大多是京营的老弱残兵和临时强征的流民,从未受过正规训练,更别提实战经验了。一路上,萧承煜只顾着催促赶路,却从未组织过像样的训练,士兵们不仅战斗力低下,军纪更是涣散,沿途劫掠百姓财物的事情时有发生,引得民怨沸腾。
“太子殿下,前面山路险峻,恐有埋伏,要不要派斥候前去探查一番?” 副将李将军忧心忡忡地说道。他是军中为数不多有实战经验的将领,看着眼前这支毫无战斗力的军队,心中满是不安。
萧承煜坐在舒适的马车里,闻言不耐烦地掀开帘子:“探查什么?蛮族主力都被陆辰吸引到雁门关了,这里不过是些散兵游勇,能有什么埋伏?赶紧赶路,早日抵达雁门关,抢夺军功才是正事!”
李将军还想再劝,却被萧承煜挥手打断:“不必多言!按我说的做,耽误了行程,唯你是问!”
李将军无奈,只能叹了口气,下令军队继续前进。他心中清楚,萧承煜一心只想着抢军功,根本不顾军队的安危,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乱子。
果然,当军队行至吕梁山脉中段的 “一线天” 时,意外发生了。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两侧山崖上突然涌出一千余名蛮族骑兵,个个手持弯刀和弓箭,脸上涂着狰狞的油彩,眼神凶狠。他们居高临下,滚石、擂木如雨点般砸向南路军,弓箭密集地射向拥挤的队伍。
“不好!有埋伏!” 李将军大喊一声,立刻组织士兵抵抗。可南路军的士兵们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处逃窜,队伍瞬间大乱。
蛮族骑兵见状,立刻冲下山崖,挥舞着弯刀,朝着溃散的南路军砍杀过来。他们个个悍不畏死,刀法精湛,南路军的士兵们根本无法抵挡,只能引颈受戮。惨叫声、哀嚎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山谷。
萧承煜在亲卫的保护下,躲在马车里,吓得浑身发抖。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战斗,看着自己的士兵像割麦子一样被蛮族斩杀,心中充满了恐惧。“快!快派人反击!保护本太子!” 萧承煜对着亲卫们大喊,声音都带着颤抖。
可此时的南路军已经彻底溃散,士兵们只顾着逃命,根本无人听从指挥。李将军奋力挥舞着长剑,斩杀了几名冲过来的蛮族骑兵,想要组织抵抗,却被一支冷箭射中肩膀,倒在地上。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当蛮族骑兵见南路军已经失去抵抗力,便开始收缴战利品,然后带着抢夺的物资,扬长而去。山谷中,到处都是南路军士兵的尸体和受伤哀嚎的伤员,场面惨不忍睹。
萧承煜惊魂未定地从马车里走出来,看着眼前的惨状,脸色惨白。经此一役,南路军损失惨重,战死两千余人,受伤一千余人,溃散三千余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九千人,武器和物资也损失了大半。
“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名亲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承煜心中又怕又怒,他知道,若是就这样前往雁门关,别说抢军功了,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可若是退回太原府,不仅会被陆辰嘲笑,还会被皇帝责罚。思来想去,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对亲卫说道:“立刻给陆辰写求援信,就说我们遭遇蛮族主力伏击,损失惨重,恳请他立刻派援军前来,否则我们恐难支撑。另外,在信中暗示,若是他能派援军,我愿意与他共同指挥北境军,合力击退蛮族。”
亲卫立刻按照萧承煜的吩咐,写下求援信,快马送往雁门关。萧承煜看着求援信远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他心中清楚,陆辰绝不会坐视他的南路军被歼灭,一定会派援军前来。到时候,他就可以趁机夺取北境军的指挥权,将此次伏击的损失转化为夺取兵权的契机。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支伏击的蛮族部队,并非什么主力,只是一支千余人的游骑。而且,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指挥失当、军队战斗力低下造成的。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求援信和心中的算计,早已被陆辰安插在他军中的眼线知晓,情报正源源不断地送往雁门关。一场围绕着兵权的暗中较量,即将在吕梁山脉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