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墓地回来,夜里高老板就发起了高烧。
也不知道是受了风着了凉,还是沾什么脏东西了。
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星期,苏欣才给高兴办了出院手续。
“看你往后还偷人东西不偷了。”
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的苏欣把手伸了过去,最后还是没舍得拧。
“不偷了,打死也不偷了。”
高兴心有余悸地说:“玩笑不能乱开啊。对了,我让你给李大爷整的纸扎,你给安排了没有。许给死人的东西,做不到不行啊。”
“敢不安排嘛。”
苏欣忍不住笑道:“其实我不想给的,让李大爷把你带走更好。”
“你啥意思?”
高兴毛了:“你要谋害亲夫啊。”
“嗯。”
苏欣捂嘴笑,然后道:“当地时间8月2日凌晨2点,傻大木派出十多万大军越过边境线,攻入小蝌蚪境内,战争终于爆发了。受此影响,国际原油价格没几天就从每桶14美刀涨到了20多。”
“按照现在的形势,国际上不少专家预测第三次石油危机不可避免要发生了,油价翻个两三倍应该不成问题。”
“咱们那500万美刀,搞不好能变成两三亿美刀。”
“区区两三亿美刀,为了这点儿小钱钱,你就想弄死我?”高兴白了苏欣一眼:“你这格局也不行啊,能不能打开一点儿?”
“你属蛤蟆的啊,口气真不小。”
苏欣终于忍不住了,还是狠狠地拧住了高兴的腰:“现在美刀兑软妹币,官方汇率也差不多得1比5,更别说调剂和黑市价格了。”
“两三亿美刀换算下来就是一二十亿软妹币。”
“弄死你,我啥也不干,光吃利息,八辈子都花不完。”
“我是属蛤蟆的。”
高兴嘚瑟道:“不过,老子不是想吃你的肉的癞蛤蟆,而是吐宝发财,财源广进的金蟾。凭你的能耐,也就挣点儿小钱,想暴富,还得靠我。老子可是气运之子,你敢谋害老子,天道都不容你。”
“啊对对对,我不敢。”
苏欣强忍着笑意:“不但不敢害你,还得把您老供起来。早晚三炷香,每天三朝拜,初一十五加供品,赶上您老的寿辰,还得请一大帮子大和尚、小尼姑、杂毛老道、大喇嘛和牧师修女诵经祷告。”
“听你这意思……”
听话听音的高兴道:“我怎么感觉,你还是想把我送走呢。”
“不送,不送。”
苏欣搀着高兴往病房外走:“哦,对了,我同学今天就在这个医院产检,咱们去找她,顺便也去妇产科沾沾喜气吧。”
“你这是想怀孕想魔怔了吧。”
高兴不想去:“你才二十四岁,不是三十四,更不是四十四,不着急生孩子。咱们还年轻,多过几年二人世界不香吗?”
“那你还一个劲儿催生。”苏欣嗔怒道。
“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
俩人拌(调)着嘴(情)朝妇产科走,宁小伟、徐正阳和麦穗两男一女三个保镖不远不近地跟着。
到了妇产科门诊,苏欣的同学王静静刚好产检完出来。
“静静。”
苏欣甩开高兴,挽住王静静胳膊:“怎么就你自己?你爱人呢?”
“他表妹有点不舒服,陪表妹去看医生了。”
王静静用左手扶着圆鼓鼓的大肚子,道。
怀胎八个多月,又是双胎,王静静的肚子大得那叫一个吓人。
“表妹重要,还是你这个妻子和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重要?”苏欣赶紧把王静静扶坐在走廊长椅上,不满道:“男人永远不知轻重。”
“我没事。”
王静静拍拍苏欣的手背:“他表妹有点娇气,我不想让他为难。”
“感觉这是个恋爱脑。”
站在一旁的高兴心里暗道:“男人不把她当回事,她还替他说话。”
住院期间,苏欣跟高兴说了她这个大学同学王静静的情况。
王静静是魔三代,爷爷王水生二十来岁跟着同乡从苏南乡下闯荡十里洋场,当了一辈子码头工人,贫病交加而死。她爹王黄浦倒是挺争气的,十几岁跑到苏南投了四爷,大授衔的时候扛上了两毛三。
王静静的奶奶更不一般,据说是晚清第一败家子儿盛老四酒后跟丫鬟的私生女。那十年就是因为她奶奶的疑似身份连累到王黄浦,导致王黄浦被下放到牛棚。好在有老首长和战友护着,没吃太多苦。
77年王黄浦恢复工作,一步步干到了魔都下面某个区的副区长。
不过去年王黄浦突发脑溢血,挂了,王静静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然后她的丈夫刘强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
王静静跟刘强是大学期间,参加市里组织的高校大学生某次辩论大赛认识的。虽然刘强只是个大专生,但辩论能力相当了得,不但在辩论赛中打败了王静静,还俘获了王静静的芳心。
他们毕业的时候,王黄浦王副区长还健在。
于是王静静进了某区财政局,而大专生刘强也进了区机关当秘书。
苏欣和王静静俩闺蜜说些女人家之间的悄悄话,“面皮薄”的高兴不好意思听,借口抽烟,带着徐正阳和宁小伟离开了门诊楼。
外面太阳挺毒,高兴四处踅摸阴凉地儿。
看到凉亭里有一男一女都快贴一块了,没眼力见儿的高兴故意带着哼哈二将凑了过去。哪曾想人家直接无视他们,贴得更紧了。
“这对狗男女刚刚说啥了,你们能听懂吗?”
仨人一个劲儿抽烟,成功把狗男女熏跑了,高兴指着他们背影问。
“他们说的好像是赣省那边的方言,不一个村的人都没法交流。”
徐正阳道:“听说跟猴子打仗的时候,部队专门从赣省招募了一批机要员。哪怕他们明码呼叫,敌人也听不懂,都不用加密。”
“我倒是能听懂一些。”
宁小伟举手道:“好像是那男的的媳妇怀了女儿,男的在机关上班,要是生二胎的话,男的会丢工作,俩人就商量怎么让男的媳妇难产而死。女的给男的出主意,教男的在家泼油让他媳妇滑倒什么的。”
“卧槽,这是谋杀啊。”
徐正阳咋咋呼呼道:“那你怎么不把他们当场拿下啊?”
“把他们拿下?”
宁小伟哼了一声:“凭什么?就凭人家所谓的密谋?人家说着玩儿的不行吗?咱们在本子的时候不也密谋过炸掉他们的神厕,但只要咱们没有正式实施,他们就不能拿咱们怎么着,哪怕咱们开始准备。”
“球!”
徐正阳哼得比宁小伟还大声:“遇到破坏分子,哪个郭家不是宁杀错不放过?不能怎么着你?把你绑上石头装麻袋扔海里都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