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昀舒还在摸着德牧的头道谢,脚边突然踢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是个黑色的双肩包,拉链没拉严,露出点暗红色的布料,像是刚才那个坏人掉的。
“这是什么啊……”
他好奇地蹲下身,伸手拉开拉链——下一秒,一声短促的“啊”卡在喉咙里,他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骤缩。
包里哪里是什么财物,分明是一块块裹着血污的碎肉,最上面赫然是半颗……带着头发的人头!浑浊的眼睛睁着,像是在死死盯着他,血腥味混着腐味瞬间钻进鼻腔,刺得他胃里翻江倒海。
“呕……”
房昀舒连退几步,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眼前阵阵发黑。
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那个背包,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最后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德牧察觉到不对,凑到他身边“汪汪”叫着,用头蹭他的胳膊,却怎么也叫不醒。
叫声在寂静的巷子里传得很远,正好被刚拐进巷子的宫翊修听见。
他原本还在为纪染尘的话心烦,听见狗叫得急切,又隐约想起房昀舒还没回去,心里一紧,快步往这边跑。
转过拐角时,正好看见倒在地上的房昀舒,还有他身边那个敞开的黑色背包——那抹刺目的红,让宫翊修的心脏瞬间揪紧。
“房昀舒!”
他冲过去蹲下身,手指探向房昀舒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气流时,才稍稍松了口气。
目光扫过那个背包,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掏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声音冷得发颤:“喂,报警,这里发现了……碎尸。”
宫翊修刚拨通报警电话,目光再次扫过背包里的碎块时,瞳孔猛地一缩——那半颗人头的侧脸轮廓、耳后那颗熟悉的小痣,竟和元菱轩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呢喃,刚才还在扛错人又跑掉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背包里的碎尸?这太荒谬了,荒谬到让他心头发寒。
“宫翊修?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从巷口传来,屈望榭穿着黑色连帽衫,双手插兜站在路灯下,眼神锐利地扫过现场。
他本是循着元菱轩的车迹找来,却没想到会撞见这惊悚的一幕。
话音未落,屈望榭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个敞开的背包上。
他脚步一顿,快步走过来,看清背包里的东西时,脸上的冷静瞬间崩塌,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是元菱轩?”
他蹲下身,手指微微颤抖地拨开碎块上的头发,那颗耳后痣清晰地映入眼帘——是元菱轩没错。
屈望榭猛地抬头看向宫翊修,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怀疑:“到底怎么回事?他下午还跟我通电话,说要去找苏槐叙,怎么会……”
宫翊修脸色阴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过来时,房昀舒已经昏在了旁边,背包就放在他脚边。”
他顿了顿,看向还在昏迷的房昀舒,眉头皱得更紧。
“现在最重要的是等警察来,还有……。”
屈望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德牧身上——那狗正焦躁地围着房昀舒转圈,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这狗是谁的?”他问。
“不清楚,像是流浪狗,刚才一直跟着房昀舒。”宫翊修回答。
夜色越来越浓,巷子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屈望榭靠在墙上,掏出烟却没点燃,只是攥在手里,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的背包。
他和元菱轩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总是咋咋呼呼、爱跟苏槐叙斗嘴的人…
苏槐叙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手机屏幕亮着,热搜词条“苏大明星 元少 窗台告白”还挂在高位,点进去全是路人拍的模糊照片。
有他撩窗帘瞪人的样子,有元菱轩浑身湿透仰头喊话的画面,甚至还有营销号编的“顶流明星与豪门公子的爱恨纠葛”小作文,看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烦死了!”
他抓起抱枕往地上砸,不过是元菱轩那个疯子当众胡来,怎么就发酵成这样?
评论区里有人磕cp,有人骂元菱轩骚扰,还有人扒他早年和元菱轩的旧照,连他三年前拍广告时不小心踩了元菱轩一脚的细节都被扒了出来,离谱得要命。
陆御燃端着杯冰水走过来,递到他面前,忍着笑说:“行了,别跟手机较劲了,你越气,营销号越开心。”
“能不气吗?”
苏槐叙没接水,翻了个白眼,“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元菱轩那个二愣子喜欢我,明天进组,导演不得拿这事调侃我?
还有我粉丝,刚才私信都快炸了,问我是不是真的,我怎么说?说那家伙是神经病?”
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助理发来的消息,说有几个品牌方来问要不要借这个热度做联名活动。
苏槐叙看完,直接把手机扔到一边,靠在沙发上哀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多管闲事,让他被逆打死算了!”
陆御燃坐在他旁边,慢悠悠地喝着水,补了句:“现在说这些晚了,说不定元菱轩这会儿正躲在哪个角落,看你这烦躁样偷着乐呢。”
这话瞬间戳中了苏槐叙的爆点,他猛地坐起来,抓起外套就想往外冲。
“他敢!我现在就去找他,把他嘴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