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烟尘散去,二人身形分站两边。
陈玄身上血迹斑斑,萧衡也不好过,四肢都被枪刃刺破。
这一战,双方都失去了四块方布,仅留膻中的一块。
正如陈玄所说,他们比斗,下手不会轻,但也不会死斗。
宗主既然发话,这场就到此结束。
两人都只剩下二十分。
“这一场,你们算平局。”高诗衣道。
话音落下,叶灵煌迅速跃上擂台,搀住陈玄,带他离开,自始至终没看萧衡一眼。
萧衡神色落寞,苦笑一声,叶灵煌既然做了选择,自己也不会自贬身份去死缠烂打。
云峰一众弟子连忙上台将大师兄扶下去。
张绍在人群中,叹了口气,没想到会拼的这么狠。
陈玄这一场结束,其他几场才开始陆续比斗。
由于他二人分数都只剩下二十,而且状况惨烈,其他人都选择了平局,在双方都拿下两块方布的时候,一方宣布认输。
起码有个保底的六十分。
回到小院里,叶灵煌立刻为他褪去满是血污,已经看不清原本模样的劲装。
“师姐,我自己来吧。”陈玄抓住叶灵煌的手腕,声音有些虚弱。
“身体都成这样,还逞强?所幸是宗门比试,没有性命之忧,修养一些日子就没什么问题了。”叶灵煌深深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陈玄。
陈玄苦笑一声,自己已经把力气全部拼光,如果再战,自己恐怕站不起来,宗主发令时机恰到好处。
“鸣雷枪上的变化,是之前我说的吸血导致的。”陈玄道。
叶灵煌没有停下动作,将血红的外衣全部褪去,“这杆枪或许真的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宗主交给我时,并没说什么。”
陈玄起身,配合叶灵煌脱下里衣,说道:“枪杆上的金纹,经过这一战,又多了几丝。不论是灵气还是血,都能让其增长。我猜想,这杆枪原本模样或是通体金黄。”
叶灵煌瞧着双臂和肩膀上的剑伤,眉头微皱,给他渡了一些灵气,“剩下的你先自己处理,我去拿药。”
陈玄看着双臂双腿的伤,回想起来,真是奇妙,十九岁的年纪,竟然舞枪和人打成这个样子,日子待久了,习惯这个世界的节奏。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在等叶灵煌取药时,看向靠在榻前的鸣雷枪。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说你是普通的兵器,我是不信的,必定是一件不同寻常的灵宝,只是缺少一个激活你的契机,相信我,这个时间不会太久。”陈玄目光坚定说道。
枪刃目前还没有什么变化,单单是枪杆在变化,也许要等枪杆完全变成金色,枪刃才会有变化?
畅想之际,叶灵煌带着瓶瓶罐罐来了。
“师姐,就没什么丹药之类的?”陈玄看了一眼,都是些常规的药粉。
“看来你是忘记现状了。丹药是稀缺物,炼丹的宗门,灵石一半要用来修行,一半用来制成灵水,浇灌灵草。治伤的丹药自然有,但不是随便能用上的。”叶灵煌道。
怪不得驻颜丹这么贵,陈玄无奈摇摇头,真是处处受制。
“嘶——师姐,还是我自己来吧。”药粉倒在伤口上,尖锐的刺痛让陈玄险些跳起来。
小心翼翼地抖动药瓶,只敢一丝一丝地倒。
叶灵煌见状,不由得笑道:“长痛不如短痛,你这么怕痛,打斗的时候怎么不叫一声?”
“还不是为了你。”陈玄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想起他在台上的话,叶灵煌俏脸通红,眼波似水,“还是我来吧。”
坐在榻边,“我倒轻一点。”
二人咫尺之距,陈玄看着眼前的佳人,缓缓挨了过去。
“师姐,你说我会不会太贪心。”陈玄说话的热气呼的叶灵煌脖颈之间一阵痒感。
她缩了缩脖子,娇嗔道:“好好说话,不要作怪。”
陈玄身形一松,头枕在叶灵煌的大腿上,看着她专注又羞赧地给自己上药。
“你知道吗,我那个世界,从小就要上学,上到十八岁,会有一场重要的考试,考完根据分数投报高校。我辛苦读了十二年书,还在幻想大学生活,结果啪地一下,我就没了。
醒来就出现在这个世界。那段日子,我真想投湖自杀,哪有生活的勇气。”
叶灵煌静静听着他娓娓道来。
这一刻,他在说,她在听。
咚咚的心跳,是这间房唯一的跃动。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看着手机,看着那些打不通的通话记录,求生的念头越来越强,但就是没想到要找个宗门修炼。
回头想,真是缘分,要是没写小说,没有引起宗主的关注,没有你下山访友来找我,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在台上的时候,挥动鸣雷枪的时候,我脑海中就没有害怕,萧师兄的剑,伤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想的是,他刺了我一剑,我也要还他一枪,一定要公平。”
叶灵煌噗嗤一笑。
陈玄一顿,叶灵煌连忙收敛笑意,“你继续说。”
“然后就越打越忘我,已经忘了为什么要打,只记得身上的剑伤,一道一道,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宗主已经叫停了,你就上台搀住了我。
你一来,我的心就平静了。
灵煌,我现在甚至有点害怕哪天突然穿越回去了,再也见不到你。”
叶灵煌身子一颤,那一声灵煌,叫得那么动情,狠狠击中了她的心间,低下头,二人四目相对。
眼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手。陈玄,你要永远握住我的手,好吗?”
陈玄笑着闭上眼,“那是自然,我们是谁也分不开的。”
叶灵煌还在继续上药,陈玄已经渐渐睡去。
练枪以来,陈玄第一次正式的比斗,几乎将他耗干。
上好药,小心包扎,叶灵煌并没有急于抽身,看着陈玄的睡颜。
正出神,院外传来了动静。
叶灵煌心中多有不痛快,谁这么不长眼。
“叶师妹,早该知道你在的,我倒是多此一举了。”
来者是张绍。
“陈师弟已经睡了,这一战他撑下来极为不易。”叶灵煌道。
“何止是不易,他能打到让宗主叫停,已经超出所有人预期了。陈师弟的练武天赋还是骇人的。”张绍说着,将端来的砂锅端进屋子。
“一人一锅,这可是师父亲自下厨做的。”张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