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开,白素贞脱困,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钱塘,乃至更远的地方。祥光瑞霭笼罩西湖三日不散,百姓皆言是白娘娘功德圆满,孝子诚心感天动地所致。
李府张灯结彩,比许仕林中状元时还要热闹百倍。这不仅是庆祝团圆,更是洗刷过往冤屈、迎接新生的盛宴。白素贞褪去塔中沉寂,换上一身素雅道袍,风姿不减当年,更添几分出尘之气。她与许仙(已正式还俗,虽带发修行,但心境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携手,对着李公甫、许娇容深深拜谢,感激他们十八年来对仕林的养育之恩。李公甫夫妇连忙扶起,眼中含泪,连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许仕林和碧莲侍立一旁,看着父母团聚,心中充满了喜悦与感慨。尤其是碧莲,见白素贞慈爱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带有审视与认可,不由得俏脸微红,心中小鹿乱撞。
然而,这场家宴的高潮,并非仅止于亲人团聚。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素贞与许仙对视一眼,又看向一旁静坐微笑的小青,三人齐齐起身,走到一直安静坐在上宾席位的马小玲面前。
白素贞率先开口,声音清越而诚挚:“马前辈(或姐姐,视关系亲密度),我等三人,蒙您多次相救,更承蒙不弃,指点仙法,恩同再造。若非您屡次在关键时刻伸出援手,素贞早已魂飞魄散,更无今日团聚之机。”她说着,眼中泛起泪光,“塔中静修十八载,素贞早已看透,所谓仙班虚名,不过浮云。能与汉文厮守,与青儿相伴,追寻无上大道,方是心中所愿。今日,我夫妇与青儿,愿一同拜入前辈门下,执弟子礼,恳请前辈收录!”
许仙亦躬身道:“弟子许仙,昔日愚钝,误信谗言,致家破人散。得前辈点化,方知大道真谛。愿随娘子一同拜师,潜心修道,赎前世之过。”
小青更是直接,笑嘻嘻地说:“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马前辈,您就收了我们吧!我们保证听话,用心修行!”
满座宾客皆惊。马小玲的来历神秘,手段通天,李公甫等人是知道的,但没想到白素贞三人竟会做出如此决定。许仕林和碧莲更是目瞪口呆。
马小玲看着眼前三人,目光扫过他们真诚的面庞,微微一笑。她早已料到会有此一幕,经过这许多年的观察,白素贞心性坚韧,许仙幡然醒悟,小青赤诚率真,皆是可造之材。她轻轻颔首:“尔等既有此心,可见道缘深厚。我之门下,不重虚礼,但求道心坚定。尔等既愿入我门墙,我便应允了。”
白素贞三人大喜过望,当即就要行跪拜大礼。
马小玲却抬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们:“且慢。既入我门,当知同门之谊。”她话音未落,周身气息微微一变,沟通了识海深处的四象塔。只见她袖袍轻轻一挥,厅堂之中,空间泛起一阵涟漪般的波动。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三道身影凭空出现!
为首一位女子,温婉秀丽,眉宇间与白素贞有七八分相似,却带着几分现代女性的独立气质,正是僵约世界的白素素。她身旁,是一位短发俏丽、眼神灵动的少女,自然是僵约世界的小青。而她们身后,则是一位看起来有些憨厚却眼神清亮的青年——金正中,亦即许仙的转世。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白素贞、小青和许仙看着对面那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己”和“关联之人”,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马小玲笑道:“此乃为师在另一世界的弟子,白素素,小青,以及金正中,亦是许仙道友的转世之身。今日便算正式引见,尔等皆为同门,当相互扶持,共参大道。”
二白二青一许仙(及转世)面面相觑,这景象堪称千古奇观。白素贞与白素素相互打量,眼中充满了惊奇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两个小青则大眼瞪小眼,随即都噗嗤笑了出来,觉得有趣极了;许仙看着金正中,感觉既熟悉又陌生,金正中也是挠着头,嘿嘿傻笑。
马小玲道:“世间因缘,玄妙莫测。你等相遇,亦是定数。今日我便一并收尔等五人为徒,望你等忘却前尘宿怨,在此界安心修行。” 说罢,她正式接受了白素贞、许仙、小青(白蛇世界)、白素素、小青(僵约世界)、金正中六人的叩拜之礼(金正中虽为转世,但此世独立,算作一人)。
拜师礼成,马小玲又道:“此间事了,我欲在此界寻一根基,传我道统。听闻此界亦有茅山一脉,与我渊源颇深。”
数日后,马小玲携新收的六位弟子,以及一直跟随的求叔,驾临此界的茅山祖庭。茅山掌门率众长老出迎,见马小玲气息渊深如海,身后弟子亦皆气度不凡,不敢怠慢。
马小玲也不多言,直接显圣。她指尖轻点,一道精纯无比的上清仙气直冲云霄,引动茅山祖脉共鸣,地涌金莲,天降甘霖。她朗声道:“吾乃上清道统嫡传,马小玲。尔等茅山之术,亦源出上清,算起来,当唤我一声祖师。”
茅山众长老感受到那纯粹无比、远超他们理解的上清本源气息,又见如此异象,再无怀疑,纷纷跪拜在地,口称:“弟子拜见老祖宗!恭迎老祖宗法驾降临!” 求叔亦被奉为上宾长老,地位尊崇。
马小玲点头,将《上清仙法》基础篇赐下,命茅山弟子好生修习。自此,茅山派奉马小玲为祖,声势大振,真正走上了传承上古正宗道法的道路。
许仕林与碧莲亦在场观礼,目睹这神仙手段,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他们这才真正明白,那位平日里看似平易近人的马前辈,竟是如此了不得的存在。而许仕林也隐约感到,自己与父母、与这位祖师,似乎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团圆宴后,便是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