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跟着七八个保卫科的人到了二食堂,一进食堂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几个人排着队,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准备打饭了,保卫科的同志都到了。”
李凡看了看说话的人,这不是刘岚吗,接着窗口几个熟人都被李凡认了出来,胖子,马华,还有几个看着面熟的大妈,不过剧中也没说名字,李凡跟在后面,不过片刻就到了窗口。
“四个馒头,黄瓜炒肉,大白菜。”
今天还不错,食堂里有点荤腥,李凡将饭盒递了进去,面前的大妈正要打菜,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接着一张橘皮脸从窗口露了出来。
李凡眉头皱了皱,何雨柱,这小子专门跑来给自己打菜,怕是没安什么好心,眼珠子一转说道:“傻柱,别动什么心眼,今天这菜要是打的好了,我告诉你一件事,可是跟你的秦姐有关。”
傻柱咧着的嘴还没说话呢,就被李凡说的话给堵了回来,拿在手里的勺子抖也不是不抖也不是,李凡心里暗自发笑,这秦姐就是厉害,把个傻柱拿捏的死死的,只要一提,那就是开关。
李凡将手里的饭盒放在勺子下方,傻柱为了气他,可是打了满满一大勺子好菜,里面都有三分之一都是肉,就是想给李凡露一手,自己练了十来年的帕金森综合症。
傻柱压低声音问道:“秦姐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
“我会先告诉你吗,你想不想知道就行了,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娶不上媳妇,可是跟你秦姐有关呢,你想不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傻柱脸色变化个不停,李凡身后就有人开始催促了:“何师傅,干什么呢,赶紧的,马上工人就要下班了。”
傻柱一勺子就倒在李凡的饭盒里,又捞了一勺子白菜,递出来四个馒头,嘴里狠狠地说道:“小子,我信你一次,打完了赶紧让开,后面还有人呢。”
李凡递过去钱和票,自然有人收了,李凡转身就走,傻柱在后面喊道:“李凡,你还没说呢。”
“下午三点,食堂后门,我来找你,中午有事,现在没空。”
李凡拿着饭菜,急匆匆的往外走,留下了几句话,身影就消失在食堂里了,留下傻柱在里面愣神,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这么些年,怎么就找不到媳妇,这事跟秦姐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李凡会这么说。
李凡也不管这些,到了车棚,推了自行车就往外走,趁着工人们还没下班,赶紧走,到了门口跟李刚说了一声,一溜烟就往东单菜市场去了,东单离家近一点,反正现在这个时间点,到哪去都没好肉卖了。
推着车进了菜市,现在人也不多了,就算是卖菜的也少了许多,李凡直奔肉摊,一眼就看中放在案板上的一大堆肉骨头。
剔的那叫一个干净,想找根肉丝都难,李凡左看右看,一个粗旷的声音问道:“想买什么,肉没了,明天请早,只剩下这堆骨头了。”
李凡抬头看了看,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屠夫站在案板后,果然是灾荒年饿不到厨子,屠户家里真是穷的就剩下肉了,这时间能吃的膘肥体壮的,不是屠户就是厨子,李凡开口问道:“这骨头怎么买,要票不?”
“我倒是想要,你会用票买这玩意,三毛钱一斤,想要的话就给你拢个堆,你看怎么样?”
“三毛,有点贵吧,能买一斤多粮食了,你看这上面,一点肉都没有,多少沾点筋筋也说的过去呀。”
“废话,肉多少钱一斤,好歹是个荤菜,回去打汤可是好东西,特别是这几根筒骨,里面都是油水,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就一边去。”
“唉,大哥,别急吗,来来来,抽根烟,我今天打算买点肉给孩子打打牙祭,这不刚下班,啥都没了,有没有带点肉的,让我回去也好交待,不然家里那位又要啰嗦了。”
张屠户接过烟,大前门,急忙夹在耳朵后面,脸色也变了,咧嘴笑了笑说道:“一看小兄弟结婚没几年吧,怕是都没上过菜市场,这时候哪里有肉,就算是有也都是瘦肉,没油水,今天算是碰见我了,我这里还有点排骨,你看要不要。”
说着话的张屠户从案子下面拽出来几根排骨,现在排骨也不好卖,没人愿意花钱花票来买骨头,上面也没多少肉,不过好歹比那大腿骨要强,李凡急忙问道:“排骨怎么卖,这好歹也有点肉哇。”
“有票三毛一斤,没票就要五毛了,你看要不要称了。”
“要,五毛就五毛,我都要了,大哥,你看这骨头也没人要了,便宜点给我算了。”
“好,看你爽快,算你两毛五一斤,都给你称了。”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了,都要了都要了,这东西熬了汤,拿来泡馍吃也不错。”
“排骨三斤三两,一块六毛五,骨头七斤一两,算七斤,一块七毛五,总共三块四。”
“唉,大哥,给你四块,有没有草绳之类的,我也不好提呀。”
“下次记得买菜要带个篮子,我帮你寻摸两根,也能捆着提溜着回去了。”
“哎,谢谢大哥,这不是一出门就碰见了好人,今天算是能交差了。”
接过来找的六毛钱,屠户也帮李凡把骨头都绑好了,这时候可没啥塑料袋什么的,都是挎着个篮子上街买菜,环保又时尚,也就是没肉,有肉也只能拎着。
李凡推着自行车,又买了点姜葱蒜,萝卜之类的小菜,家里怕是油盐酱醋都没多少了,不过没办法拿了,先这样吧,骑着车就往家里去。
走着走着,车把上就只剩下两三根大骨头了,排骨没了,骨头也少了一半,这玩意在院里可不能让人看见,一下子买这么多,搞不好就有人凑上来了。
到了门口,搬着车子就进了前院,不等李凡放下车子,就听见有人喊了:“小凡,怎么中午就回来了,看着骨头白花花的,看着就香。”
李凡不等转头就知道是谁了,开口说道:“三大妈,没办法,小孩子没营养,只能弄点骨头熬点汤,别说还真不错,比肉便宜多了,下点萝卜下去,窝头吃着都是香的。”
三大妈点头说道:“是,是,听说骨头还不要票,怎么卖的,有空大妈也去买两根,多打点汤,也是个荤菜。”
“三毛,不要票,也是没办法。”
杨瑞华哪里不知道价钱,故意没话找话呢,装作惊讶的说道:“这么贵,一斤多粮食呢,我家可买不起,就你三大爷那点工资,下面还有几张口等着吃饭呢。”
“三大妈说笑了,挤一挤一个月买一次还是够的,你不知道,这骨头炖出来的汤都是白花花,面上一层油花,要是炒了青菜,把面上那层油倒在青菜上,菜都好吃不少,不说了,我还没吃饭呢,我先回去了。”
三大妈听了李凡说的话,正在琢磨可不可行,李凡就已经走到家门口了,左手饭盒,右手菜的走了进去,三大妈懊悔的拍了拍腿,哎呀,光顾着说了,忘记上手了,那骨头上也有一层油呢。
现在那三年也就是刚刚过去没多久,为了一口吃的,多少人四处寻摸,国家提倡节衣缩食,还要还账,不管是农村还是城里,日子都难过的很,不过好在定量恢复了过来,那三年里吃不饱饿死人的事也不少。
李凡进了屋,拿着骨头就进了厨房,走路的功夫就把排骨给拿出来了,赵梦秋跟了进来,李凡小声的说道:“可别让人看见了,有人问就说是炖的骨头,实在不行就等我回来再说。”
赵梦秋瞪大了眼睛,都盯在肉上面了,李凡拿着骨头在她眼前晃了晃,赵梦秋才醒过神来,急忙开口问道:“你哪里来的钱,还有票,这又花了多少,以后的日子不过了?”
“钱当然还有,昨天不是给了你吗,你不用管,反正以后隔个两三天就炖一次,你和丫丫多吃点,喝汤也行,对了,李叔又给了张票,你明天去买点肉回来。”
李凡说着话,将骨头放在盆子里,掏出二两肉票递了过去,推着赵梦秋往外走去,嘴里说道:“吃饭了,吃饭了,我还没吃呢。”
不到门口就看见丫丫伸着小脑袋在门外偷看,看见两人往外走,一溜烟就跑了,李凡叹了口气,这小丫头还是怕自己,看来以前给她带来的心理伤害比较大,抽空弄点糖回来哄哄才是。
到了屋里,就一张椅子,李凡将赵梦秋按在椅子坐下,打开了饭盒,一人两个白面馒头,自己拿起桌子上的窝头就啃了起来,难吃也要吃,都是前身做的孽,忍几天就好了,等自己把家里理顺了,可不能亏了自己。
吃了两口看见没动静,两人盯着馒头咽口水,也不敢动,李凡拿起了馒头一人手里塞了一个:“赶紧吃,等下有事问你,我下午还要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