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淮初刚坐到院内的石凳上,这边就看到暗卫十九翻墙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张。”景淮初抬起茶杯淡淡道。
暗卫十九连忙跪下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景淮初吹了吹茶水,放下茶杯说:“是什么事,为何请罚?”
“在属下审问过程中,有死士闯进来,将九灭口了。”
“哦?死士?”景淮初挑挑眉。
“是殿下。”十九低头回答道。
“无妨,你起来吧。”景淮初让十九起身后接着说道:“我有个可疑的人选,只有他最不想我将此事处理干净漂亮。”
十九挠挠头说:“那需要属下做什么吗?”
景淮初将之前放下的茶杯再次端起来,茶水的热气模糊了景淮初的眉眼。
“是要做一些准备了,要不然对不起他的这份大礼。”景淮初喝了茶水放下茶杯说道。
暗卫十九知道景淮初想要亲自处理这件事了。
“这一路上让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景淮初看着院内的竹林问道。
“属下查到山贼作乱的事情与当地的知府有关,且山贼寨子名为清风寨,但不清楚知府如何瞒过楚将军的。”十九回道。
景淮初点点头,想到当初路过朝阳城附近的村落时看到的景象:村落的土路坑洼不平,随处可见倒塌的茅草屋,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围着一摊发霉的糙米争抢,妇人坐在断墙下低声啜泣,怀里还抱着个气息微弱的婴孩,想到这不禁心里一阵愤怒。
“随我进到屋里来,我让人去查的线索一会就到了。”景淮初说完九往竹院的小屋走去,暗卫十九跟在身后。
竹屋里的烛火燃到三更,暗卫一刚从监察使府回来,躬身递上一页折好的纸:“监察使说山贼的事情是张万才与知府小舅子的勾结,已经有所耳闻,正准备禀告楚将军,可碍于没有证据,就没有由头动他们,殿下若能提供实据,他愿亲自带队查抄。”
景淮初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浅弧:“监察使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是扳倒地方蛀虫的机会,你明日清晨带两队暗卫,去张府后院的地窖,记住只取他囤粮的账册和往来书信,别惊动前厅的人,若是被张万才察觉,他定会销毁证据,还可能提前给山贼报信。”
“可是派暗卫去取证据,会不会落人口实?”暗卫一有些担忧:“毕竟殿下身份特殊,虽然陛下暗中派殿下来处理此事,但直接插手地方事务,难免有人说闲话。”
“所以才要让监察使牵头。”景淮初说完后拿起笔在纸上旁写了行字:“账册标注‘光绪三年涝灾后收粮记录’,书信留‘盐铁送往清风寨’字样”。
“我们只做‘递证据’的人,查抄、定罪都交给按察使,既名正言顺,又不会让人抓住把柄。至于山贼那边……”景淮初说话时顿了顿,想到了城西的老槐树村后又说道:“周虎的底细,你再跟我说说。”
暗卫一直起身,回忆着打探的消息:“周虎原是老槐树村的里正,三年前涝灾,村里大半田被淹,他带着村民去求张万才借粮,可张万才不仅不借,还派家丁把村民打了出去,后来村民没了活路,刚开始有二十多人跟着他上山,后面慢慢的聚了三百来号人,听说他对山寨里的人管得严,不许随便抢农户,之前抢的都是张万才的粮队和其他富商的货。”
“既是被逼上山,就有招降的余地。”景淮初说完后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外的老槐树。
“若派兵强攻,一来山贼拼死抵抗,难免有伤亡;二来这些人本是农户,杀了他们,朝阳城的劳动力就更少了,后续开垦荒地、恢复农耕,谁来做?”
暗卫一点头:“可派谁去送信呢?山贼对官府的人戒心重,怕是连山寨门都进不去。”
“而且他们做山贼的原因是被逼无奈,但他们抢的粮食为何不分发给村民?而是去恐吓村民?”景淮初疑惑的问道。
“属下查到的是因为这样才能引起上一级官员的注意,才会派人来进行处理。”
景淮初听后点点头:“那他们还挺会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