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苍白，躺在地上不敢动，顾母看到后连忙去推开门，想要扶起顾父，顾父一把推开，吼她：“别动我。”
顾思渊在顾父抡起凳子的时候，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他不能与他爸打架，只能默默挨打，不过疼一下而已，死不了。
意想的疼痛没来，只听哎呦一声，等他睁开眼时，门咣当倒在了他爸身上。
“哎呦，我的胳膊和腰。”顾父咬着牙，疼的直抽抽，瞪着床上的沈欣念，恨不得把她杀了。
顾思渊往前一步，挡住视线。
沈欣念乖巧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仿佛刚才那脚不是出自她。
“还愣着干嘛，赶紧送你爸去医院。”顾母厉声呵斥。
“不用去医院，这地面伤不了人，最多疼一会。”沈欣念跳下床，拉住顾思渊，“这地面这么软和，缓一会就好了。”
沈欣念刚才只是蹬了那椅子一脚，并未用多少力，想来应该是椅子腿磕到了胳膊，等那疼劲过了就好了。
顾母见沈欣念出口，顾思渊真的不再管顾父，打开门跑到外面，坐到大门口，又开始撒泼起来，边拍巴掌边骂：
“这臭不要脸的，殴打公婆了。”
“我们只是来看看呀，指着我们鼻子骂呀。”
“真是丧良心呀，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丧门星啊，把我儿子钱全骗光了呀。”
见到周围来人，骂的更是起劲。
“俺省吃俭用，才攒了点钱，俺二儿结婚咬咬牙才买了一米五的床，人家一分家，转身买了一米八多的大床呀，这是要作死的吗，睡恁大的床，恁是有几个腚，几个身子呀。”
“俺的娘来，教唆着俺儿打他爹呀，真是丧良心呀。”
“搬老屋来，俺给安排的怪好，旧的不用，非得买新的，俺儿赚钱能容易的！”
“刚才俺从屋里看看那买的东西，指着鼻子骂俺，非说俺要偷她东西，俺是那样的人吗？啊，还能要点脸吧，不是当时偷人偷床上去，让俺逮着的时候了，怎还有这样的破烂货的，俺全家都让她害惨了呀。”
门外的村民看的起劲，都纷纷指责顾思渊。
“这顾思渊看不出来，也是个不孝的，青天白日的这么对他娘。”
“可不是嘛，要不怎么看上了沈欣念那个破烂货。”
“要不人家是两口子，怪不得被顾家撵出来，真是活该。”
……
沈欣念听着外面的骂词，仿若一个看客，笑的更是欢。
顾思渊此时站在屋里双拳紧握，脸色阴沉的可怕，头上的青筋暴起。
以前他没见过事情的全貌，全部都是从别人言语中听个只言片语凑起来，而今，知晓全貌的他只觉得，血液倒流，全身发冷。
他妈原来这么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他爸躺在地上，听着外面他妈的骂词，默许着，他爸妈这做法太无法理喻了。
顾思渊阴郁着脸，厉声问道：“爸，妈这样你不管？”
顾父躺在地上不理。
“爸，我再问一遍，你管还是不管？”
顾父装聋作哑，这小年轻人还嫩着呢，怕丢脸，到时会乖乖的认错，把东西还有钱都送到老家的。
顾思渊被顾父装聋作哑的模样气笑，长叹一口气，“果然我不是顾家教出来的，幸好国家把我教的不错，顾家的这个家教我是不敢恭维，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爸，这还真是好家风，顾思甜和顾思韬都是跟你们一样，学歪了。”
顾父见顾思渊贬低他，气的从地上爬起来，扇了顾思渊一巴掌。
“打得太好了，打的太晚了，早就应该这么打。”顾思渊癫狂大笑，引得院外的人频频往屋里看。
“早知道爸要这么教育我，我早就懂事了。”顾思渊说着从屋内走出，拎起地上的桶，朝着门外泼去。
顾母被泼的水溅了一身泥，衣服前面也湿透了，气的爬起来就往顾思渊身上扑。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大，听别人的，我打死你。”顾母气的往顾思渊身上招呼拳脚，顾思渊拎起胳膊把她推出门外。
顾父见顾母被顾思渊泼水，气的拿起椅子又想抡顾思渊被顾思渊躲闪，不小心摔了个狗啃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沈欣念捡起屋里的鞋子扔到院外，“你们的破鞋。”
顾思渊弯腰捡起椅子，进了院门，对着门外的顾父顾母大声喊道：“从今起，我的那份孝敬照例给，但以后别来往了。”
他走了几步，又折返回去，对着院外的人喊道：“从今起，谁要是敢欺负我媳妇，我定会拿着刀去他家理论理论，要是被我逮到，你们最好有命给我活着。”
说完，啪的一声，把院门关上了。
留在外面的人唏嘘不已。
顾父顾母见顾思渊发火，也不敢再闹腾，捡了鞋子灰溜溜的走了。
他们这儿子，倔性太强，当初就是因为管不了才想着安排他去当兵，当兵这些年除了自己留点生活费，倒是全寄回了家，谁知道，一声不吭为了谢殷殷转业回家，又为了沈欣念凑彩礼把工作卖了。
他们这摇钱树眼看着钱越来越少，只能先把新盖的房子攥手里，没想到如今他的脑袋又转过弯来，哄不到钱了。
“沈家怎么养的这贱人，这是要把我们的钱全哄走呀，当初不让老大出彩礼他就是不听，非要出，这么好的工作都没了。”王大花越说越气，不停的流眼泪。
“还不是你当初不愿意往外掏钱，我不是说了吗，先把钱给他，就说咱借给他的，他能不还了？
他当兵这么多年，转业那工作一个月五十多块钱，月月往家拿钱，几个月不就还完了？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顾父也不停埋怨顾母。
顾母一听更是来气，“谁知道他把工作卖了，我要是早知道，我肯定出哈。”
顾父冷哼一声，“哼，先让他们得瑟几天，早晚顾思渊那小子得乖乖回顾家，摊上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丢脸的还在后面呢，急什么？”
顾母一想到想到那工作一个月五十多，眼见一个月四十块钱飞了，心疼的直抽抽。
顾父背着手仰头阔步往前走，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顾母一声不吭跟在身后，盘算着怎么把顾思渊老屋里新买的东西哄到手。
他们又不是新婚，用那么好的东西太浪费了，还不如拿回老家给老二娶媳妇，挣面子。
赶走了顾家二老的顾思渊坐在屋里一言不发，阴沉着脸。
沈欣念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旁歪着脑袋偷偷看他，顾思渊两眼通红，低着头。
“你哭鼻子了？”
随着沈欣念的一句话，顾思渊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她，双眼通红，如恶狼一般，似乎想撕了她。
沈欣念被顾思渊的眼神吓到，不禁后退一步，牵起自己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不打扰，你继续。”
说完，便跑出了家门。
顾思渊这时候受刺激太过危险，一切不幸的初始来自于原身，此刻她还是远离顾思渊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