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大厅内,时间仿佛凝固。
人质已被那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安全送至大厅边缘,由迅速上前的警卫和元初门弟子接应、安抚。场中央,只剩下以埃卢、卡特为首的十余名叛徒核心,呆立原地,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
武器化粉,人质脱控,最大的倚仗在王也那匪夷所思的手段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露珠。物理层面的反抗,已经成为一个荒谬的笑话。
卡特将军空握着拳,指缝间还残留着金属粉末的触感,他脸上疯狂的神色尚未完全褪去,却已被一种更深的、源自生物本能的恐惧所覆盖。伊莎贝尔女士双手颤抖,那引爆器凭空消失的诡异感让她头皮发麻。索罗斯基直接瘫软在地,肥胖的身体如同一滩烂泥,裤裆处迅速洇湿,传出腥臊之气。其他叛徒也大多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唯有埃卢,依旧强撑着站立,但他那总是智珠在握的脸上,此刻肌肉扭曲,眼神中充满了计算彻底失败后的茫然、不甘,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未知力量的极致恐惧。他死死地盯着议长席上那道青袍身影,大脑疯狂运转,却找不到任何一丝破局的可能。
王也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们身上。那目光并不锐利,没有愤怒,没有鄙夷,甚至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就像是在看几块路边的石头,或是几缕无关紧要的尘埃。
然而,就是这平静的目光,却让埃卢等人感到了比刀剑加身更甚的压力。
“现在,”王也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尔等,还有何话可说?”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通牒,敲打在叛徒们早已紧绷到极致的心弦上。
卡特猛地抬起头,残存的军人血性和穷途末路的疯狂,让他还想做最后的嘶吼,试图用言语维护那可怜的自尊,或是……寻求一个体面的终结?
“王也!你……”
他刚吐出三个字,声音便戛然而止。
因为,王也并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稍稍释放出了一丝,他身为渡劫期大圆满、半步飞仙、触摸道祖门槛的存在,那浩瀚无垠的仙威!
这不是针对肉体的攻击,不是能量的冲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生命本源、作用于神魂意识层面的、至高无上的位格碾压!
“嗡——!”
叛徒们的脑海中,仿佛有一口亘古长存的巨钟被敲响!那钟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他们自身的灵魂深处,带着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宏大与威严。
在这一瞬间,他们“看”到的王也,不再是那个青袍淡然的年轻人。
在卡特的感知中,王也的身形无限拔高,化作了撑天拄地的巨人,脚踏星辰,呼吸间便是宇宙生灭!他仿佛看到了无尽星海的诞生与坍缩,看到了自己以及整个人类文明在宇宙尺度下的渺小与微不足道。他那点军人的骄傲、那点权力的野心,在这等存在面前,简直比尘埃还要轻贱!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绝对伟力的敬畏与恐惧,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在伊莎贝尔的感知中,王也则化作了冰冷的宇宙法则本身,无情,有序,运转不休。她所有的算计、阴谋、权衡,在这绝对的“理”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而徒劳。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试图用蛛网去捆绑星河的虫子,渺小、可悲、而且注定被碾碎。她那精于斡旋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冰冷的绝望。
在索罗斯基的感知中,王也则如同执掌因果轮回的审判之神!他一生贪婪攫取的财富、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他对资源的无尽欲望,此刻都化作了沉重的枷锁,缠绕在他的灵魂上,要将他拖入无间地狱。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永恒的沉沦与折磨,极致的恐惧让他连思维都停止了,只剩下本能的战栗。
而在埃卢的感知中,最为复杂。他看到的,是一条横亘于无尽虚空之上的、渺远而不可及的“大道”!他穷尽一生追求的权势、他自诩为掌控一切的智慧、他隐藏在幕后的所有布局,在这条“大道”面前,连路边绊脚的石子都算不上。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井底的青蛙,突然看到了井口外无垠的星空,那种认知被彻底颠覆的震撼与绝望,几乎让他心神崩裂。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城府,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传出“咯咯”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异响。
这并非幻觉,而是王也那超越凡俗理解的生命层次,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道韵”,对他们这些依旧困于凡俗欲望和认知的灵魂,所产生的直接冲击和映射!
“噗通!”
卡特第一个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将军,更像是一个在神只面前忏悔的罪人,头颅深深低下,浑身剧烈颤抖,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不要……”伊莎贝尔瘫软下去,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涕泪横流,仪态尽失。
索罗斯基早已昏死过去,口吐白沫。
其他叛徒更是丑态百出,有的磕头如捣蒜,有的失禁恶臭,有的目光呆滞如同痴傻。
就连强撑最久的埃卢,也终于无法承受那直指本源的威压。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扔进了粉碎机,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野心、所有的伪装,都被无情地剥离、碾碎。他“哇”地喷出一口鲜血,那是心神剧烈受创的表现,身体晃了晃,最终也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瘫倒在地,眼神涣散,只剩下绝望的死灰。
没有战斗,没有对抗。
王也甚至没有离开议长席一步,仅仅是一丝无意间流露的仙威,便如同无形的天倾,将这群曾经呼风唤雨、试图颠覆文明的叛徒首领,从精神到意志,彻底碾垮!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此刻的议会大厅,寂静无声。只有叛徒们粗重、恐惧的喘息和偶尔无法抑制的呜咽。
瓦西里耶夫元帅和李肃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敬畏。他们知道王也强大,却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种超越凡俗的力量,是何等的令人心悸。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差距,更是生命层次的根本不同。
王也缓缓收回了那一丝仙威,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扫过下方瘫倒一地的叛徒,如同扫过即将被清扫的垃圾。
“拿下。”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早已待命多时的警卫部队和元初门弟子立刻上前,动作迅速而专业,将那些心神崩溃、毫无反抗之力的叛徒首领们,一一戴上特制的镣铐,如同拖死狗般带离了议会大厅。
持续一夜的叛乱,随着首恶的落网与心神崩溃,终于被彻底画上了句号。
阳光透过穹顶,彻底照亮了大厅,驱散了最后的阴霾。然而,那残留的、源自至高存在的威压余韵,却仿佛依旧萦绕在空气中,提醒着所有人,真正的力量与秩序,源自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