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洋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它说的特殊能力应该就是异能吧。
可它怎么知道我有异能的?真的是嗅出来的?那生命谐波又是什么东西?
莫洋只觉一头雾水,但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被人看穿自己的底牌,于是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你说的特殊能力是什么?我没听懂。”
严真真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
她的尾巴卷起一块碎石,在掌心碾成齑粉,“别装了。刚才我靠近时,你的瞳孔收缩了0.3秒,手指无意识地抠进了掌心——这是说谎的典型反应。”
随后,她的声音又突然变得温柔。
“不承认我也不勉强你,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去到那里后,说不定我们能成为朋友。”
“去哪?”莫洋好奇地问道。
严真真再次欠身靠近,轻轻说道,“去见观察者!我们这个世界的神!”
说完后,严真真便后退了几步,对着身后的剑龙耳语了几句。
随后,剑龙便上前,掏出钥匙打开了莫洋监室的大门。
可莫洋此时还完全没消化好严真真刚才说的话。
莫洋在心里反复琢磨,觉得可能只是一个比较厉害的恐龙罢了,被这里的世界奉为了神,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要去吗?”莫洋问道。
见莫洋没有动静,严真真又开口说道,“出来吧,不用紧张,神不会伤害你。她一直在等待你的出现。”
莫洋这才回过神来,走出监室的瞬间,莫洋被冷风呛得咳嗽起来。
严真真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吧,车就在外面。”
说完,便转身走在前方,尾尖轻轻摆动。
她的鳞片在水晶光线下呈现出渐变的蓝色,从脊背的靛蓝到腹部的天蓝,如同流动的海洋。
莫洋走在严真真的身后,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
此时的严真真已经没有了刚才初见时的傲娇神态。
她和颜悦色地对莫洋回答道:“这里是知爱县。霓虹国的边境堡垒,但我们从不屈服于任何国家。
父亲说,两脚类的尊严,在于永远挺直脊背。”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怎么会来找我?”
“说来也巧,我今天在执法营视察,结果听到说抓了一个跟我们长得完全不同的两脚类,所以就好奇下来看看,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莫洋有些疑惑,问道:“两脚类是什么意思?”
严真真笑得更大声了,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解释道:“哈哈,我们就是两脚类啊,看,两只脚走路的。”
莫洋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笑着回应道:“哈哈,好直接。照这么分的话,是不是还有四脚类?”
严真真点头:“不止哦,还有六脚类、飞行类、水生类......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城堡外的广场上,五辆履带车正在待命。
这些钢铁巨兽的履带上沾满泥土,排气管喷出的白烟在夜空中凝结成云,中间的车门已经打开。
“请吧。”严真真做出请的手势,却看到莫洋尴尬地搓着衣角。
“那个,能给我找个梯子吗?我爬不上去......”莫洋说道。
严真真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前爪拍在车门上,震得金属板嗡嗡作响。
“哈哈,我忘了你们人类幼崽体型这么小!布鲁,帮他一把。”
名叫布鲁的剑龙走上前,眼睛闪烁着温和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前爪并拢形成一个平台。
莫洋犹豫了一下,还是踏上了剑龙的掌心。
布鲁站起身时,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托上了巨人的肩膀,视野瞬间开阔。
他第一次看清了这个世界的全貌:环形的城墙围绕着中央的尖塔,塔顶的烽火台跳动着青色火焰,远处的山脉在月光下呈现出龙骨般的轮廓。
莫洋被布鲁轻轻放在后座上,严真真跃上车辆,坐在了莫洋的身边递给了莫洋一个巨大的黑色布袋。
“委屈一下,请戴上这个头套,这是规矩。观察者的位置是秘密,就连我父亲也不全知道路线。”
莫洋看着手中的“头套”,哭笑不得:这分明是个巨型麻袋,袋口的绳子粗得足以捆住一头牛。
“你们管这个叫头套?”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举起布袋将自己整个人都套了进去,瞬间陷入黑暗,布袋里残留着淡淡的松木香。
布袋外,随即又响起了严真真爽朗的笑声,从她的笑声里可以听得出,她对莫洋似乎越来越喜欢了。
车辆突然转向,莫洋的身体猛地倾斜,抓住流苏的手滑开,整个人摔在座椅上。
严真真立刻伸手扶住他。
“别怕,路程不远。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第一次坐履带车,也像你一样紧张,结果吐了父亲一身。
当然,他假装不生气,但那辆车上的皮椅至今还有我的牙印。”
“布鲁,开慢些,别吓到我们的客人。”
黑暗中,莫洋感受到车辆的速度逐渐放缓。
他开始回忆严真真说过的每一句话:生命谐波、观察者、两脚类的分类......
这个世界的规则与他认知的完全不同,却又隐隐透露出某种熟悉的逻辑。
颠簸的车身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逐渐平稳安静了下来。
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严真真伸手轻轻撤掉了套在莫洋头上的布袋,温和地说道:“到了,请下车吧。”
待瞳孔逐渐适应光线,首先闯入莫洋视野的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草海——齐腰高的紫穗稗在风中翻涌,穗尖的绒毛被阳光镀上金边,形成层层叠叠的光浪。
风掠过耳畔时,带来青草折断的清冽气息,混着泥土中蛰伏的潮气,让莫洋想起童年在乡下田埂奔跑时吸入的第一口春天气息。
他踉跄着跳下车,鞋子陷入湿润的草泥里。
双臂向上舒展的瞬间,脊椎发出一连串细微的脆响,紧绷的肩背肌肉在阳光的轻抚下渐渐松弛。
此刻仰望着头顶纯净的蔚蓝色天空,看白云像被揉碎的棉絮般缓缓漂移。
一种近乎眩晕的自由感突然涌上喉头,让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任由带着草香的微风灌满肺部。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严真真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莫洋尴尬地放下手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布袋磨红的手腕。
“抱歉,这段时间不是被抓就是在被抓的路上,难得看到这么......”
他望着远处草浪与天际线交汇的地方,那里有几只朱鹮正展开雪白色的翅膀掠过草尖,
“这么像天堂的地方。”
莫洋接着又问到:“对了,你说的神呢?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严真真抬起前爪,指了指莫洋的身后。
“不是那边,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