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细碎的金色光点突然从身下飘来,拖着淡金的尾迹,没等三人反应就钻进了它们的身体。
温温的暖意刚顺着四肢漫开,卢布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在你们意识体内种入的碑光足够维持你们保持稳定状态一个星期,至于如何操控你们的身体,就问高山吧。”
莫洋试着动了动身体,开始慢慢适应了这种无依无靠的轻盈,之前在考验里体验过意识体的状态,倒不算完全陌生。
他朝着卢布灵飘过去,目光顺便扫了圈实验室,“卢将军,高山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卢布灵抬手指了指一侧的灰色岩壁,“在外面等着呢,以他的权限还进不来这个实验室。”
莫洋朝着维持舱的方向瞥了眼,那具躯体还静静躺在里面,他轻轻点头,“那我们的躯体,就麻烦卢将军多照看了。”
“放心,有操疍在,你们的躯体出不了错。”卢布灵挥了挥手,语气也沉了几分,“别磨蹭了,你们的时间连一秒都耽误不起。”
莫洋“嗯——”了一声,对着还在发愣的严真真和高兴招了招手,“适应了没有,走了。”两人这才回过神,赶紧跟上他的方向,往卢布灵指过的岩壁飘去。
离岩壁还有两步远时,莫洋突然停住了,之前熟悉的碑光通道连点影子都没有了,他转回头,“卢将军,怎么弄个碑光通道出来?”
卢布灵尬笑了一声,“你们现在是意识体了,直接穿过去呀,那石头后面是空的。之前的碑光通道我只是为了方便你们通行,我们意识体一般不需要的。”
莫洋此时才是后知后觉,道了声“谢了”,便深吸口气,径直朝着冰冷的岩壁撞了过去。
穿过岩层的瞬间,没有预想中的碰撞感,细碎的石粒在视线里晃,眼里只剩下了单调的灰黑色。
没飘多久,眼前的灰雾突然散开,视线一下子空旷起来,熟悉的圆形大厅撞进眼里,正是他第一次进布灵军营地时看到的地方。
莫洋眯眼仔细看了看,高山已经等候在不远处,正对着他们三人挥手声音透着急,“这边!莫队,这边!”
见严真真和高兴也从岩壁冲了出来,莫洋也是不再耽搁时间,向着高山就飘了过去。
还没站定,莫洋就开口了,语气里带着点歉意,“高山,抱歉了,没经过你同意就拉着你跟我们去冒险。”
高山连忙摆手,声音也提高了点,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莫队,你这话说的,我本来吃得就是这碗饭,对于军人来说,执行任务本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莫洋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神情随之一敛,“任务内容,你都了解清楚了吗?”
“都清楚了!”高山干脆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往营地的出口处飘去,“时间太紧,咱边走边说,别耽误了。”
莫洋三人赶紧跟了上去,看着高山还是跟上次在卫城港见到的一样,浑身带着股雷厉风行的劲儿,他心里暗忖,这人的性子,倒真对自己的胃口。
刚追上高山的脚步,莫洋就紧着问道,“对了,咱们怎么混进雁北军?你有法子吗?”
高山身子没停,头也没回地回答道,“这地方每天都有新来的意识体找去处,大多是没归属的散人。咱们就装成刚到的,直接去雁北军的征兵处报名,布灵军和雁北军现在都缺人手,肯定不会细查咱们的底。”
“啥?参军?”高兴的声音陡然拔高,身子跟着往前凑了半步,眨着眼瞄了一眼莫洋,又转头看向高山,“难道雁北军还有个征兵办?”
高山对着高兴郑重地点点头,没半点开玩笑的模样,“嗯,你猜对了,他们还真有个招兵办,”他朝身后侧了下头,“布灵军也有。”
“我去,我就随口提提,还真有啊?”高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不是,参军得考试吗?笔试我不行的啊,过了奋笔疾书的年纪了,现在看见书就犯困。”
眼见高兴越说越不靠谱的模样,莫洋眼尾一挑,狠狠剜了他一眼,“别瞎吵吵了,我看你连字都认不全了!”
这一嗓子,让高兴原本张着的嘴一下子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莫洋满意地点头,转回头看向高山,带着点顾虑,“参军恐怕不太行吧?南雁北可是见过我们的样子。”
高山听罢瞬即顿住脚步就是一跺脚,“呀,忘了这茬了,还好你提醒我,这事不难。”
说着他猛地转过身,双手抬起来朝莫洋的脸伸去,掌心突然大亮,金芒像淬了火的熔流般从指缝里涌出来,亮得晃眼,映照得莫洋的全身都镀了层暖光。
莫洋下意识地往后一缩脖子,头往一侧偏去,指着高山伸来的手,“你想干嘛?”
高山的双手在莫洋面前轻轻拍了两下,金芒随着动作晃了晃,他笑着解释,“碑光能改变你的样貌,别忘了,你现在是意识体,没有实质的身子,想怎么变就怎么变。”
莫洋听罢,才是松了口气,“差点忘了,你们的身躯都是碑光补充完整的,改变个容貌还不是简简单单,不过,你现在不用省着用碑光了?”
“嗐——”高山一挥手,金芒随着他的动作散成细碎的光点,“沾了你们的光,这次出任务,碑光管够,卢将军特意吩咐过的。”
严真真这时从旁边凑过来,开口说道,“还有一点说不过去啊,你们的身体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缺损的,我们要是这样完完整整地过去,不就露馅了吗?”
高山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哎——刚来这里的意识体都是完整的,但是没有碑光的话,就会慢慢地变成死去时的样子,这个过程因人而异,身体缺得少的,变得就慢,缺得多的,那就会快点,不过,这个过程最短也有3个月。”
“这样啊......”高兴眼睛一亮,半透明的身子轻飘飘从莫洋身体里穿过去,直飘到高山面前,“来,先给我整整!要帅一点的,最好是那种能让姑娘一步三回头的!”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光头,语气里带着点期待,“整个头发没问题吧?别到时候就我一个光脑袋,太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