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怎么把表哥给忘了呢!我和表哥虽然没有夫妻之名,可是有夫妻之实啊!而且,我还怀上了表哥的孩子,尽管孩子已经不在了,但我尚且年轻,未来还有机会孕育新的生命!”
孙小姐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仿佛那里依然孕育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与表哥相处的点点滴滴。
然而,当她想到表哥的双腿已被爹爹让人残忍地打断时,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痛楚。“表哥的腿断了,他的前程恐怕也会因此断送。”一想到这里,孙小姐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原本的希望之火似乎也在瞬间熄灭。很显然,去找表哥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孙小姐眉头紧锁,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对了,大夫!腿断了可以找大夫医治啊!虽然情况可能不容乐观,但总比失去性命要好得多吧。而且,就算治不好,那也未必是件坏事。这样一来,表哥就不会再有其他女人了……”
“至于爹娘那边,等过个两年,他们自然就会慢慢接受表哥了。”毕竟,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到时候,自己再在爹娘面前装装可怜、诉诉苦,爹娘说不定一心软,就会把家里的生意交给表哥打理。如此一来,孙家不就相当于捏在自己手中了吗?”
想到这里,孙小姐的眼睛越来越亮,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孙家主人的那一天。她的眸子甚至还因为兴奋而迸发出了一道精光。
“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通了这一点,孙小姐突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她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迅速而利落。
听着屋子里的气氛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甚至还隐约传来了一些说笑声,孙小姐不禁有些好奇。她本来还想趁机看看那个恶毒残忍的林知意究竟长什么模样,但一想到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找表哥,现在实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于是,孙小姐踮起脚尖,缓缓地退了出去。整个过程她都异常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
反正她心里清楚得很,这户农户正是东山镇李家村的村长,而那个妇人,则是村长的义女。等到将来她飞黄腾达、功成名就之时,要想找到这个妇人简直易如反掌。到那个时候,有的是办法来收拾她!孙小姐越想越觉得解气,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主意已定,孙小姐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行囊来。她把房间里所有能找到的值钱东西都搜罗了出来,一股脑儿地塞进了一个包袱里。然而,当她看着那几块碎银子和几根银簪、银镯时,不禁有些失望。因为这些东西加起来,实在是太少了。
孙小姐皱起眉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她趁着李家绊住了孙老爷和孙夫人的脚步,悄悄摸到了他们的房间里。她当然知道孙夫人值钱的首饰放在哪里,毕竟她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这么久,而且孙夫人从来没有什么事情会瞒着她,她对这些事情知道得可谓是一清二楚。
关门之前,孙小姐再次确认过周围并没有人之后,才轻轻将门关上。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然后趴在地上,伸手在床底下摸索着。
不过摸索了两下,她就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正是孙夫人口中所说的妆奁。孙小姐心中一喜,一边将妆奁从床底拖了出来,一边感叹道:“看来娘果真没有骗我!”
孙小姐拿出里面的金簪和金手镯,迅速地装进了自己的包袱里。然后,她又小心翼翼地把妆奁放回原位,尽量不留下任何痕迹。做完这一切后,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已经拿到了贵重的金簪和金镯,孙小姐本来已经打算走了,然而,当她走到门口时,鬼使神差般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个精美的梳妆盒,孙小姐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她的内心开始挣扎起来。
最终,孙小姐一狠心,快步走到梳妆台前。她颤抖的手抓起桌上的梳妆盒,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入了她早已准备好的包袱里。
随着“哗啦啦”的声音,梳妆盒里的首饰纷纷落入包袱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孙小姐的心跳愈发剧烈,她一边系紧包袱,一边喃喃自语道:“娘,女儿不孝,女儿要去找表哥了。都说穷家富路,女儿出门在外,身上哪能没有银子呢?只有对不起您了,想必您一定会理解女儿的吧?等女儿以后发达了,一定十倍百倍的还你,不,千倍!万倍!”
说完这番话,孙小姐心中的歉疚感似乎渐渐减轻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加快脚步,匆匆离开了房间。
终于,她来到了大门处。令她惊讶的是,看门的小厮竟然不在。这仿佛是老天都在帮她一般,孙小姐的心跳愈发急促,“扑通扑通”地响个不停,仿佛下一刻就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孙小姐站在大门前,手紧紧握住门闩,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最后一丝勇气,然后猛地一把拉开大门。
门开的瞬间,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吹得孙小姐的发丝飞舞,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然而,周围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出来阻止她。
孙小姐心中暗喜,她把这当作是上天给她的指示,是命运的安排。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迈出了那一步,踏出了家门。
然而,孙小姐并没有意识到,这看似简单的一步,却将她引向了一条不归路。离开了父母的庇护,她将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种种未知和黑暗。
孙小姐离开之后不久,孙老爷和孙夫人送别了李家众人。孙夫人担心女儿会因为李家的事情而伤心难过,于是决定去安慰一下她。说辞她都已经找好了:“乖女儿,你别伤心,是那李家有眼无珠,你放心,总有他们后悔的时候!娘一定会帮你再找一家比李家好百十倍的人家……”
然而,当孙夫人匆匆来到孙小姐的闺房,却惊讶地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孙夫人欣慰不已,她还以为孙小姐是想通了,终于愿意迈出屋门,去面对外界的人和事。要知道,女儿自从得知这一切都只是表哥和舅妈的阴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郁郁寡欢,脸上再也难以浮现出往日的笑容。
甚至就连吃饭的时候,女儿也总是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更别提其他时候了。没想到今天这李家人一上门,女儿就愿意出门了。看来,这李家似乎还真有些福气在身上。
这一刻,孙夫人不禁开始后悔,与李家退亲的决定有些仓促了。说不定再拖延一段时间,李家就会改变主意呢?
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好在女儿现在有了如此好的进展,这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有一就有二,孙夫人相信,女儿重新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地站在阳光下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遥远了吧?
想到这里,孙夫人的心情愈发愉悦起来。毕竟,看到女儿逐渐走出阴霾,重拾生活的信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当孙夫人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找遍了,甚至连茅房都去找了两遍,却始终没有找到孙小姐时,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她的心跳愈发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
孙夫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再次回到孙小姐的闺房中,决定更加仔细地检查一遍。她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整齐地挂着,没有任何被翻动的迹象;她检查床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也没有丝毫褶皱;她查看窗户,窗户紧闭,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屋子里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静,没有任何异样,可孙夫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孙夫人的目光在屋子里缓缓逡巡,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突然,她的视线停留在了梳妆盒上,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她。她的心跳猛地加快,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像是心有所感似的,不由自主地朝着梳妆盒走去。
孙夫人的手微微颤抖着,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轻地打开了梳妆盒。然而,当她看到梳妆盒里空空如也时,她的眼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瞬间刺痛起来。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空荡荡的梳妆盒,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孙夫人抱着梳妆盒,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她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哀伤。这哭声很快就传到了孙老爷的耳朵里,他急忙赶来,看到的就是孙夫人跌坐在地上,抱着一个梳妆盒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他的心针扎一般的疼。
孙老爷和孙夫人相识于微时,那时孙家一贫如洗,甚至连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屋顶都没有。然而,即便如此,孙夫人还是毅然决然地决定嫁给孙老爷。两人白手起家,历经无数艰辛,终于拥有了如今这尚算小有所成的家当。
孙老爷对孙夫人的感情,犹如深潭之水,深沉而无尽。他感激孙夫人当初的不离不弃,这份深情厚意,让他们的婚姻在岁月的洗礼中愈发坚如磐石。因此,成亲将近二十载,孙老爷和孙夫人的感情依旧如初。
孙老爷将孙夫人轻轻地拥入怀中,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询问孙夫人发生了何事。
孙夫人泪眼朦胧地望着孙老爷,泣不成声地哭诉道:“老爷啊,荔儿她不要我们了啊!我在屋里怎么也找不到她,本以为她只是去院子里透透气,可我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找了个遍,还是不见她的踪影啊!等我再回到屋里时,却发现荔儿的梳妆盒已经空空如也,里面的首饰也都不翼而飞了……”
说到这儿,孙夫人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猛地挣脱了孙老爷的怀抱,脚步踉跄地朝着门口冲去。
就在孙夫人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她手中一直紧紧抱着的梳妆盒突然从她的手中滑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梳妆盒重重地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孙老爷被孙夫人的话吓得浑身一颤,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地上破碎的梳妆盒,心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夫人已经跑出了房间,他连忙回过神来,也顾不上地上的梳妆盒,紧跟着孙夫人追了出去。
孙夫人的脚步显得异常慌乱,她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平衡,每走几步就要摔倒一次。终于,孙老爷在孙夫人即将再次摔倒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扶住了她。
孙夫人并没有拒绝孙老爷的搀扶,她的双腿发软,仿佛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有了孙老爷的支撑,她才勉强能够站稳。两人就这样相互搀扶着,步履匆匆地回到了房间里。
一进房间,孙夫人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张梳妆台上。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个平时总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梳妆盒,此刻却乱七八糟地扔在桌上。所有的抽屉全部都是打开的状态,显然是被人翻过了。不用看,孙夫人也知道,里面的那些首饰肯定全都不见了。
孙夫人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悲伤和绝望,然而,她心中尚存一丝侥幸,她脚步迟疑地又向前挪动了两步。果然不出所料,那梳妆盒里空无一物,就仿佛她此刻那颗被撕裂的心一般,硬生生地被人挖走了一大块,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