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试着挣扎了几次,但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撼动那双犹如铁钳一般的大手。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你看知意和徐千户感情真好,栎儿都那么大了,两个人还手拉手的,真让人羡慕。”林知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林知意觉得自己的窘迫已经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为了尽快摆脱这尴尬的局面,她决定不再挣扎,而是顺从地跟着徐止宁一起往家走。
徐止宁似乎察觉到了林知意的变化,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这笑容中既有对林知意妥协的得意,也有对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期待。
然而,当他的目光与林知意交汇时,却看到了她投来的一记白眼。徐止宁心中一紧,连忙往下压了压嘴角,试图掩饰自己的好心情。他可不想因为这一时的得意忘形而惹恼了林知意,免得等会儿回到家,她会找自己的麻烦。
可是,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徐止宁发现自己的嘴角越来越难以控制。他只能不停地抿唇,才能勉强克制住内心的喜悦。
随着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近,徐止宁的心情愈发地激动,但同时,他的内心也不禁泛起一丝忐忑。然而,林知意却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到家之后,徐止宁原本以为自己会遭到林知意的责备和质问,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些想象中的责难并没有如他预期般到来。这种反常的情况让习惯了被虐的徐止宁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心里竟然生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不过,徐止宁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沉浸在这种情绪中,因为林知意很快就进入了正题。一进家门,林知意便毫不犹豫地直奔房间,迅速地将藏在床底下的箱笼搬了出来。
徐止宁见状,连忙回过神来,把脑海中那些杂乱无章的想法统统抛开,然后迅速上前与林知意一起将箱笼从床底搬出来。
在山寨的时候,徐止宁就已经仔细检查过这些银锭,发现它们的底部并没有任何标识。也不知道这些银锭原本就是如此,还是山贼们将抢来的银锭融化后重新铸造的。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于徐止宁和林知意来说,都无疑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省去了许多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些银锭上可能存在的标记或其他问题。
林知意和徐止宁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了如下决定:每户人家将获得五十两银子用于新建房屋;而那些参与了反击山贼行动的村民,每人将额外获得十两银子作为奖励;对于在战斗中受伤的村民,则会再额外给予十两银子作为医疗费用补贴;此外,对于粮食遭受毁损的家庭,每户将得到五两银子的补偿。
经过这样的分配,这些银钱竟然还能剩下数千两之多,这可比林知意原本所有的存款加起来还要多得多呢!徐止宁原本的想法是,将剩下的这些银钱全部留给林知意,毕竟她在这次事件中付出了很多。
然而,林知意却有着不同的看法。她认为自己有手有脚,完全有能力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赚取钱财,并不需要依靠这些平白无故得来的不义之财。她觉得这些钱应该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比如为村子的发展做出贡献。
具体来说,林知意计划将从县城到村子的道路进行整修,使其更加平坦和宽敞,方便村民们的出行;同时,还可以将村子里的道路拓宽,以适应日益增长的交通需求;此外,在道路两旁种上一排行道树,不仅可以美化环境,还能为村民们提供一些阴凉和清新的空气。
除此之外,这些银钱还可以用来照顾村里的鳏寡孤独、老弱妇幼等弱势群体……
徐止宁完全没有预料到林知意会做出如此决定,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的银钱啊!然而,仅仅是稍稍转念一想,他便立刻明白了林知意这样做的缘由。因为,正是这样与众不同的林知意,才深深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使得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身上。
果不其然,林知意就如同她之前所说的那样,一锭银钱都没有私自藏匿,而是全部交了出去。当李德清亲眼看到那堆积如山的白花花银锭时,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稳稳当当地落回了肚子里。这可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啊!
由于太过激动和急切,李德清竟然冲动地想要给林知意和徐止宁下跪,以此来表达他内心的感激之情。不过,好在徐止宁反应迅速,他一眼瞥见李德清有下跪的意图,立刻如闪电般伸出一只脚,拦住了李德清的膝盖。紧接着,徐止宁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李德清扶住,避免了他真的跪下去的尴尬局面。
李德清被扶起来后,不禁老泪纵横。他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王桂花看着丈夫如此失态,心中也不禁叹息一声,赶忙上前劝慰道:“老头子啊,你这是何苦呢?你怎么能给知意和小徐下跪呢?你虽然只是他们的干爹,但干爹也是爹啊,你这样做,不是折他们的寿吗?”
话音落下,王桂花转头看向李季孝,简短地下了一道命令:“老四,你给我出来!”
李季孝听到母亲的呼喊,有些惶恐地环目四顾,看了看几个哥哥嫂嫂,然后才缓缓地走出人群。
王桂花指着林知意和徐止宁的面前,语气坚决地说:“跪下!”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李季孝的膝盖狠狠地砸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知意和徐止宁见状,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李季孝的胳膊,想要将他扶起来。然而,李季孝的上半身虽然顺着他们的力道被往上抬起,但他的膝盖却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始终不肯离开地面。这种怪异的姿势使得他的整个身躯看起来有些不协调,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部分被强行拼凑在一起。
王桂花连忙阻拦道:“知意,小徐,就让老四代替老头子给你们磕个头吧。要是不让他磕这个头,老头子心里肯定过意不去,估计得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呢!老四跟你们是平辈,而且他年纪还比你们小,于情于理来说,你们都完全受得起!”
听到这话,林知意和徐止宁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他们心里很清楚,王桂花这么说其实是在给他们台阶下,毕竟让一个长辈给自己磕头实在是有些不妥。于是,两人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李季孝见状,二话不说,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响头。
林知意和徐止宁生生地受了这个响头之后,急忙上前扶住李季孝。李季孝磕完头后,也没有再继续挣扎,而是顺着两人的搀扶之力,缓缓地站直了身子。
看到这一幕,李德清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下来,众人终于步入了正题,开始一起商议起银钱的用途来。
当林知意向李德清说明这笔银钱的用途后,李德清不禁陷入了沉思。不过,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这笔银钱。他心里清楚,这笔钱并非属于他个人,而是知意和小徐夫妻对整个村子的馈赠。如果一味地推辞,不仅显得虚伪,还可能伤害到彼此之间的感情。
而且,此时此刻,这笔银钱对于村子来说确实是雪中送炭。村里正急需这笔资金来解决一些紧急问题,有了这笔钱,许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然而,李德清并没有打算让林知意和徐止宁的好意白白付出。他决定在村子里立一块碑,将两人的慷慨之举全部铭刻在上面。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村里的后人都铭记他们的善举,也能让这份恩情永远流传下去。
当然,关于立碑这件事,李德清并不打算告诉林知意和徐止宁。因为他担心他们会拒绝这个提议,或许是他潜意识里觉得他们可能并不喜欢这种张扬的方式。但李德清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没必要让他们为此烦恼。反正只要等碑立起来之后,就算他们想要拒绝,也已经来不及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都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银钱的清点工作中。为了避免引起任何不必要的误会,每个人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挽起了袖子。
打开箱笼,一股银光扑面而来,箱笼里的银子堆积如山,一锭一锭摆放得整整齐齐,宛如一座银色的小山丘。这些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令人眼花缭乱。由于银子的摆放如此整齐,数量的清点工作变得异常轻松。
山贼进村后的第二天,李德清便马不停蹄地进城将李伯文叫了回来。自那以后,李伯文便一直告假在家,陪伴着他的父母妻儿。而此时此刻,他终于发挥出了自己的作用。其他人负责仔细地清点箱笼里的银两,而李伯文则在一旁迅速地将银两的箱数和具体数额记录在纸张上。
就在大家前脚刚刚完成银两的清点工作时,李伯文后脚就已经将详细的账目清晰地记录在了纸上。他的字写得工整而规范,账目一目了然,让人看了不禁赞叹他的细心和专业。
经过一番紧张而有序的工作,最终的结果让人瞠目结舌——竟然有一万两千三百八十两银两!这个数字对于这个小村庄来说,无疑是一笔巨额财富。
完成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后,李德清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敲响了铜锣。清脆的锣声响彻整个村庄,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着一个重要的消息。听到锣声,村子里的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迅速聚拢过来,担心的同时又分外好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片刻,大家就拖家带口地来到了李德清家里。由于人数众多,院子里显得有些拥挤不堪。为了给大人们腾出更多的空间,各家的家长们纷纷将孩子们赶到外面去玩耍。
李德清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卖关子,他用简洁明了的语言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村民们听完之后,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们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这怎么可能呢?天底下哪里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就算有,也绝对不可能砸在自己的头上啊!
李德清看到村民们的反应,耐心地又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一次,人们听得真真切切,没有一个人再怀疑自己的耳朵。
紧接着,人群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瞬间沸腾了起来。就像突然之间来了好多蜜蜂一样,嗡嗡嗡的,吵得人脑袋疼。
再然后,许多妇人喜极而泣,她们用手捂住嘴巴,泪水却从指缝间涌出。汉子们也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紧紧握着拳头,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内心的喜悦和兴奋。
突然,只见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汉子毫无征兆地双膝跪地,发出“扑通”一声沉闷的声响。他的动作如此迅速而坚决,以至于林知意和俆止宁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紧接着,这个汉子开始不停地磕头,每一次撞击地面都发出清脆而响亮的“砰砰砰”声。他一边磕头,一边嘴里念念有词道:“林娘子,徐千户,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啊!今后但凡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你们只需要吱个声,我无有不应,要是我做不到,我……我就不是人。”
后面的人群似乎被这个汉子的举动所感染,像是受到了某种启发一般,纷纷效仿他的行为。一时间,“扑通”声此起彼伏,紧接着便是一阵密集的“砰砰砰”的磕头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林知意和俆止宁有些措手不及,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个率先下跪的汉子究竟是谁。然而,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这壮观的场景所吸引,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磕头声持续不断,如同一阵暴雨般猛烈地敲打着地面。除了最前面的那几个人说的话还能勉强听清之外,后面那些人的话语则被淹没在了这嘈杂的磕头声中,变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