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衍将名册上最后一个名字划掉,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望来 ——
方才还凝着寒霜的眉眼,在触及她身影的瞬间化作春水,连嗓音都软了三分:“怎么不写了?”
云栖回过神,忽然笑了:“王爷,我心不静,你负责吗?”
明衍指尖微顿,眸光深了几分:“…… 怎么负责?”
“不如王爷陪我写吧?”
明衍眸色一暗,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带。云栖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被他圈在臂弯与书案之间。
他伸手,指尖轻轻覆上她的手背:“这样陪…… 好不好?”低哑的嗓音落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
云栖心跳漏了一拍,手指被他拢在掌心,竟一时忘了动作。
“手腕放松,笔锋要稳。”
明衍的掌心温热,指腹带着她的手在宣纸上缓缓移动 ——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八个字渐渐成形,墨色浓淡间,竟有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
云栖盯着那八字誓言,想到她正计划着抽身离去,心头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涩意。
明衍却丝毫未觉她的异样,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清冽的草木香,目光早已从宣纸上移开。他垂眸望着怀中人纤薄的肩背,月白长衫勾勒出流畅的腰线……
他喉结滚动,成婚的念头如藤蔓疯长。
前几日抓到景睿偷看画本子,他本想发作,却在瞥见书页上的画面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幅 “书案缱绻” 图里,女子伏在案前,男子从后环住的姿态,竟与此刻如出一辙。
想到此处,明衍盯着她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目光愈发灼热……
“是这样吗?” 云栖收敛心神,照着写了两个字。
“…… 是,阿七,你继续。”明衍嗓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我陪着你写…… ”
话音未落,右手仍握着她的手悬在纸上,左手却探入衣襟。
云栖握着笔的手猛地收紧,狼毫在纸上拖出一道歪扭的墨痕。
她终于反应过来 ——
这人哪是教写字,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衍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却没停手,指尖循着腰线缓缓向下。
见她只是脊背绷得更紧,并未抗拒自己,明衍眸色便彻底暗了下来,像酝酿着风暴的深潭。
长久隐忍,日夜思慕,此刻怀里的触感如此真实,他哪里还按捺得住?
一个滚烫的吻落在耳廓。
“唔……”云栖本能地就想躲,腰肢却被搂得更紧。
轮椅忽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明衍带着她微微前倾,将人彻底困在怀里与书案之间。
“阿七…… ” 他的吻落在她侧脸,“别躲…… ”
书房里的熏香愈发浓郁,与墨香交织在一起。
云栖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如擂鼓,隔着薄薄的衣料,撞得她心口也跟着发慌。
她终是没再挣扎半分,任由身后人恣意妄为 ——
……
香炉里的香还在袅袅升腾,烟缕缠上两人汗湿的鬓角。
腰间忽然传来一阵收紧的疼,明衍的手臂青筋暴起。
“阿七…… 继续…… 写…… ” 他骨节分明的右手仍攥着她在宣纸上拖拽。
墨迹虽然不成章法,但那八个字仍在渐渐成形。
“我不停…… 你也…… 不要…… 停,好不好…… ?”明衍亲上她泛红的眼尾,嗓音沉沉,像头濒于失控的困兽。
“不…… 你停下…… 我再写…… 唔~”
云栖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手臂绵软得如同没有骨头,笔尖在纸上划出凌乱的折线,最后 “啪” 地一声,笔杆从指间滑脱,滚落在地。
明衍牙关咬得死紧。
怎么可能停?
别说阿七求他,就算现在天塌下来,他也绝不会松手!
不仅不停,他还要更过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付诸行动。
右手稍一用力,月白长衫的领口便崩开两颗盘扣,露出肩头细腻如瓷的肌肤。
云栖的上半身忽然失去支撑,重重趴伏在书案上。
宣纸被压出褶皱,砚台里的墨汁晃出涟漪……
云栖闭上眼,睫毛抖得像受惊的蝶翼,脸上却浮起一层奇异的羞红。
明衍的玄色锦袍与她的月白长衫早已缠作一团,黑与白交叠纠缠,像一幅被揉乱的水墨画,墨色晕染处,尽是掩不住的春色。
不知何时,案上的字帖已被扫落在地,宣纸与墨锭散落得到处都是。
昏沉间,云栖的意识颠簸,只余一个念头 ——
古人实在是太会玩了。
她该庆幸身后人双腿不便,她此刻是坐在他膝上的。
否则以她现在这绵软的腿劲,早就摔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这家伙定是也看了不健康的画本子,才学得这般…… 不知廉耻。
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钻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光影里,有两人交叠的身影……
墨香在空气中缓缓沉淀。
明衍的手指仍流连在云栖腰间,他忽然低声问:“阿七,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浇在云栖头上。
她睁开眼睛,强迫自己语气平静:“再等等,不急。”
“我等不及了。”明衍将她转过身来,额头抵着她的,“你可知我每日看着你,都想将你明媒正娶进门?”
云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选择伏在他肩头:“我还需要些时间做准备…… ”
明衍叹了口气:“好,依你。”他替她拢好散乱的衣襟,“只要你在我身边,多久我都等。”
“嗯。”
云栖的目光落在地面的宣纸上 ——
那上面的墨迹早已干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字异常清晰。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眼眶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