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一纸调令,如同惊雷,在整个军训营地炸响。
【通知:经军区司令部研究决定,学员秦峰,在军训期间表现优异,展现出卓越的军事天赋与战略潜力,特破格录用,即刻调离本营,前往北方前线执行特殊任务。】
消息通过广播,传遍了营区的每一个角落。
训练场上,数万名学生,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了。
“我操!我没听错吧?秦峰……去前线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跟我们一样的新生吗?怎么就上战场了?”
“执行特殊任务?听着就好牛逼啊!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肯定是走后门了!他爹绝对是军区大佬!不然不可能这么快!”
羡慕、嫉妒、猜测、议论……各种情绪在人群中发酵。
秦峰这个名字,在这一刻,彻底成了军训营里的一个传说。
宿舍楼下。
赵虎、李浪、刘伟三人,仰着头,听着广播里那不带感情的播报,集体石化。
“峰……峰哥……走了?”
李浪结结巴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赵虎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高兴的是,他跟的峰哥,果然不是池中之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难过的是,这龙飞得也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抱紧大腿,人家已经上天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峰哥不是一般人。”
赵虎喃喃自语,眼神里,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只有刘伟,还在开心的吃着巧克力,想着给峰哥送点过去就好。
而此刻。
沈幼楚,如遭雷击。
她刚刚完成秦峰布置的五百个俯卧撑,浑身汗水湿透,正准备去跑那雷打不动的十公里。
广播里的声音,像一根无形的钢针,狠狠刺进了她的心脏。
他……走了?
去前线了?
怎么会……
他怎么能走?
他走了,谁来虐我?
他走了,我每天的训练给谁看?
他走了,我还没来得及把他追回来啊!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感觉自己的信仰,在这一刻,崩塌了。
那个她以为“深爱”自己的男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沈幼楚下意识地摸向口袋,紧紧攥住了那张,被她洗干净又抚平整,视若珍宝的纸巾。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不!
他不是消失了!
他是在等我!
他去前线,是为了建功立业,是为了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是为了将来能风风光光地回来娶我!
他给我布置的那些训练任务,就是为了让我保持最好的状态,等他回来!
对!一定是这样!
沈幼楚的眼神,在经历了短暂的慌乱之后,重新变得坚定,甚至狂热……乃至迷信!
她猛地转过身,冲向了操场。
跑!
用尽全力地跑!
秦峰,你等着我!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
我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配得上你的女人!
……
一架军用运输机,呼啸着刺破云层,一路向北。
机舱里,轰鸣声震耳欲聋。
秦峰背着自己的行军包,怀里,还死死地抱着那口大黑锅。
他靠在冰冷的舱壁上,感受着飞机的每一次颠簸,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终究还是要去前线了。
虽然是以一种他最不情愿的方式。
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
就算是在厨房,我也要当厨房里最牛逼的兵!
不知过了多久。
飞机开始下降。
当舱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一股冰冷、肃杀的空气,扑面而来。
这里的天,比南方要低,云层也更厚。
空气里,弥漫着松木、硝烟和钢铁混合在一起的独特味道。
远处,隐约能听见沉闷的,如同雷鸣般的炮火声,一声接着一声,敲击着人的心脏。
头顶,不时有涂着迷彩的战斗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低空掠过。
地面上,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军营。
卡车、装甲车、坦克,川流不息。
士兵们穿着厚重的装备,行色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被战火磨砺出来的坚毅。
这里,是真正的战场。
这里,是龙国北方边境,一个代号为“利剑”的大型军事基地。
这里,是前线!
“新来的?”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峰转过头,看到一个二级士官,正叼着烟,歪着头打量他。
“报告!秦峰!前来报道!”秦峰下意识地立正。
那士官吐了个烟圈,指了指他怀里的大黑锅,乐了。
“炊事兵?”
“是!”秦峰咬着牙回答。
“龙哥手下的人?”
“是!”
“行了,跟我来吧。”
士官掐灭了烟,懒洋洋地在前面带路。
“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敢来这地方。”
秦峰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到处都是掩体、防空炮和荷枪实弹的哨兵。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让他体内的战斗因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兴奋起来。
穿过一片繁忙的营区,士官领着他,来到了一片相对偏僻的,用伪装网和松枝覆盖的区域。
这里,似乎是某个独立单位的驻地。
“到了。”
士官指了指前方一个半埋在地下,只露出一个顶棚和一扇破木门的土坯房。
“这就是你们猎鹰侦察排的驻地,兼……五星级豪华厨房。”
士官的脸上,带着一丝揶揄的笑。
“你的战场了,厨子。”
说完,他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嫌晦气。
秦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个地洞的“厨房”,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抱着他那口“英雄锅”,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潮湿、发霉,还夹杂着一丝火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光线昏暗,空间狭小。
除了一个用石头和泥巴垒起来的简易灶台,以及几口破破烂烂的箱子外,空无一物。
这就是我的战场?
秦峰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
一个冷漠,却又带着几分玩味的声音,从地洞的阴影里传了出来。
“新来的厨子?”
“动作挺快啊。”
“正好,排长他们刚抓了几个舌头回来,还没吃饭呢。”
“去,露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