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里面的这个声音（贾青龙），跟林宽在裕丰大厦打电话听到的声音（Z先生），是有些相像的。
“前面那件事情，我也录了音，放给大家听听。”
徐飞虎也不多说，把这么多年来，保存在手机里面的一段音频，播放出来。
就是逼徐飞虎退还六百万定金的那段对话。
这声音——
林宽听了之后，微微有些皱眉。
“是有点不太像。”
雷天野说。
林宽说：“这就要找专业人士来帮忙了，回头我让人对比一下这两段声音，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徐飞虎等人都没有意见了。
林宽轻轻品了一口红酒，掏出烟来抽。
抽完两根烟，他就说：“我有一个想法，万一陈国华说的是真的呢？”
啊？
季明慧等人齐齐看向了他。
“陈国华明明说了，有警方的卧底，私吞了他的二十亿，为什么陈舜尧不信呢？只是以为，这是陈国华在使计，为的是后面把这个人再引出来。”
林宽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任何文本的解说，都不能脱离文本本身。
“干爹以前跟我说过，他们父子俩很早以前看过一部老电影，里面就有一个类似的桥段，主角一家被灭了门，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当然他也杀死了前来动手的所有的杀手，但是他知道，有一个杀手没有死，只是在装死，他就故意说了一句话，就是这句话，被这个装死的人带了回去，成了很重要的一个钩子，多年后，就是这句话把自己的仇人，也就是幕后黑手给钩了出来。”
“这电影我也看过，但是，我说万一，陈国华说的是真的呢。”
林宽坚持己见。
这不是抬杠。
“当然也有这样的可能性。”
季明慧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两口子是闹得很欢，动不动就要拉扯，现在她学乖了。知道服软了。
“现在陈国华跟Z先生都死了，这事就很难搞清楚了。”
雷天野感慨了一声。
也是。
就算真的有一个卧底存在，他拿了钱还会自己跳出来承认吗？
季明慧不停地首肯：“国华还有三张银行卡在干爹手里，回头我把他的银行卡给你吧，至于密码，我是不知道了，干爹也不知道。”
三张银行卡全在陈舜尧手里。
她是真的要把陈国华的钱，全部给林宽！
林宽还真是有些意外呢。
这女人，真叫人琢磨不透。
可是密码，林宽也不知道啊。
先别管密码了，把银行卡拿到再说吧。
那几年，陈国华一定是挣了不少钱。
算起来，至少有四张银行卡了。
三张在陈舜尧手里，一张被贾青龙拿走了（只有八千万），还有一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说是有二十亿。
本来核实一下陈国华的钱财，也大致上能搞清楚一些事情。
就是，谁也不知道，陈国华那些年到底赚了多少钱。
晚风吹来，阵阵清凉。
旁边不远处就是帝王大厦。
一样地灯火通明。
榕城真的是一个如梦似幻的地方，多少人想着爬到高位，将众生踩在脚下。
能出现在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了。
林宽感慨着。
话都说清楚了，他想要走。
雷天野找准时机：“林宽，前面我说过，要把这个地方送给你，你想好了没有，要还是不要？”
林宽明白他的心思，就是要联手。
按理说，现在杀手组织的势力严重受挫，雷天野的处境已经安全多了，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阿宽，你就看在他曾经帮过我们的份上，就收下吧。”
季明慧是会说话的。
过去一年当中，林宽的变化是明显的，在他还很弱小的时候，没有被敌人给弄死，也算是幸运了，雷天野徐飞虎无意之间也是帮了他的大忙。
“好吧，这地方我要了。但联手就免了。我顶多不找你麻烦就是了。”
“谢谢。”
雷天野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有林宽这句话，就够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奇妙的，只要不是敌人，就有可能成为朋友，他有信心，抱稳林宽的大腿，就能保住天野帮的名头。
徐飞虎旁立不言，林宽看了他一眼，两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呢。
季明慧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知道，林宽与徐飞虎之间的关系是很难修复的，因为她和卿学优的缘故，这两人势必水火难容。
……
接下来的日子，榕城风平浪静。
前面死了那么多人，背后免不了要利用关系，运作一番。
林宽也找了一些人出来顶包，给了他们以及家人丰厚的待遇。
他把声音拿去叫阿威比对，证实了相似度只有87%。
也就是，有可能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天，林宽正在九叶拳馆躺着休息，楼下吵了起来。
林宽没有动，而是把听力打开。
阿威说：“你跑哪里去了？失联了半个小时。”
游彪说：“女朋友不舒服，我去哄她了。女人要哄的，你这个小处男不知道是吗？”
阿威又说：“我查过你那天的电话了，根本就不是打给女朋友。”
“你踏马查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以前昆猜大哥在的时候，我就是耀龙帮的前三，你排第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游彪火气冲天。
旁边还有不少兄弟在看着，他们也试过劝架，但是劝不住。
“这事，我要告诉老大。”
阿威认真起来了。
每个人说话，都有自己的习惯，林宽能想象阿威铁面无私的模样。
游彪一点都不怕：“你倒是去说啊，老大是什么人？这么容易受你糊弄的吗？谁不知道，现在大圣死了，建国受伤进医院了，就我碍着你了是吧，你要跟我耍花样！”
这话还是有些煽动性的，旁边的小弟不少人听进去了，以为阿威就是为了争地位，才故意抹黑游彪。
阿威强忍着怒火：“前次明明应该你去拿货的，为什么不去？害老大中了埋伏，死了三个小弟，你还有脸在这里胡说八道！”
游彪有些得意：“这事我已经跟老大解释过了，他已经原谅我了，你还咬着不放？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了，因为你不再是老大唯一的智囊了，现在老大有了苏小姐，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半吊子，苏小姐的技术比你好太多了。”
游彪的话，精准地刺中了阿威的软肋。
帮里的人谁不知道，林宽以前是很依赖阿威的，但是现在嘛，自从苏晗来了之后，阿威就只是处理一些比较简单的事情了。
而且苏晗是王的女人——
阿威算什么？
没法跟苏晗比。
听不下去了。
林宽收好听力，打电话把阿威和游彪叫进来。
两人从楼下走到林宽房里，花了不少时间。
游彪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阿威强忍着情绪，脸色铁青。
“老大，有什么吩咐吗？”
游彪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在他看来，他们在楼下的争吵，林宽未必就听得见。
阿威正要开口，林宽慵懒的声音传来：“说吧，你现在是谁的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