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陆奶奶家的客厅时,韩枚刚从静心金坊回来,手里攥着给闲鱼小店客户打包好的苗银小吊坠——这是她用何静教的基础錾刻手艺做的,上周挂在闲鱼上,靠着“生物系学生手工定制”的小标签,很快就卖出了三单。
推开门,熟悉的二胡声扑面而来,是《光明行》的调子,拉得苍劲又温软,带着股西北戈壁的开阔劲儿,不用看就知道是陆奶奶。
二胡声戛然而止,桂姨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回来啦?快洗手!你陆奶奶听说你闲鱼小店开张,又想起当年援疆教孩子拉二胡的日子,拉了一下午,说要给你个‘从戈壁滩带回来的鼓励’。”
韩枚换着鞋,就见陆奶奶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怀里抱着把老红木二胡,琴筒上的包浆亮得温润,琴杆上还刻着小小的“疆”字——是她援疆十年时,学生们凑钱给她做的。旁边放着个牛皮纸信封,老花镜搭在信封边缘,眼神里满是期待。“
枚枚来啦,”她放下二胡,招手让韩枚坐在身边,把信封递过去,声音里带着拉二胡练出的清亮底气,“奶奶这辈子,先是去新疆援教的音乐老师,后来回上海教民乐,跟二胡、跟边疆的孩子打了一辈子交道。”
“你学的是生物,业余开闲鱼卖手工,还想考研,这里面写的,都是我在新疆教琴、回上海育人悟出来的理,你好好看看。”
韩枚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纸面的凹凸——是陆奶奶手写时力道太足,连纸背都印着字迹。她轻轻拆开,展开信纸,工整的钢笔字里夹着几行小小的二胡简谱,开头一句“亲爱的枚枚孩子”,让她瞬间想起上次陆奶奶教她拉《茉莉花》,手把手帮她调弦时,掌心传来的、带着援疆岁月温度的力量。
“当你决定踏上考研这条路,奶奶想把在新疆教二胡的心得送给你:‘运弓要稳,像走戈壁滩的路;换把要果敢,像跨天山的沟;揉弦要走心,像对孩子的情——行动上不拖沓,心态上不纠结。’”韩枚轻声念着,抬头看向陆奶奶,“奶奶,您怎么知道我想考研?”
陆奶奶笑着帮她理了理额前碎发,手指轻轻摸了摸琴杆上的“疆”字:“你妈跟我说,你总在夜里看生物考研的书,说想考回贵州大学本专业,以后既能做生态研究,又能接着开闲鱼卖手工银饰。”
“奶奶当年在新疆,带着孩子们在土坯房里练二胡,最懂‘心里有方向,脚下有力量’的道理——就像拉《赛里木湖的月光》,得先把旋律记在心里,再慢慢把戈壁的风、湖水的柔揉进弦里;你考研也一样,得先把生物知识点吃透,再一步步规划,急不得。”
桂姨端着酸汤鱼出来,放在餐桌上:“快别念了,先吃饭!你陆奶奶为了写这信,前天晚上拉着二胡琢磨到半夜,说要把援疆时教孩子的故事写进去,让你备考有底气——知道你学生物要泡实验室,还特意让我炖了酸汤鱼,补补脑子。”
饭桌上,韩枚一边吃着酸汤鱼,一边继续看信。看到“当年在新疆,土坯房的教室没暖气,冬天练二胡,孩子们的手冻得通红,我就把他们的手揣进我怀里暖一暖,接着练;有个孩子天生听力弱,别人都说他学不会,我陪着他把二胡贴在耳边听振动,练了三年,最后他在自治区民乐比赛拿了奖——凡事就怕‘坚持’二字。”
“你学生物、开闲鱼、准备考研,也一样,不怕起步晚,就怕中途断”,她忍不住说:“奶奶,我总怕自己兼顾不过来——既要泡实验室做生物实验,又要打理闲鱼小店,考研复习时间不够用。”
“怎么会不够?”陆奶奶给她夹了块鱼肉,眼里闪着援疆岁月炼就的笃定,“我当年在新疆,白天教六个班的音乐课,晚上帮孩子们补文化课,还能挤出时间练新曲子。”
“你学生物是本业,开闲鱼是兴趣,考研是目标,就像拉二胡要兼顾弓法、指法、节奏,分清主次就行——白天泡实验室专注做研究,晚上抽两小时复习考研,闲鱼订单周末集中打包,不就理顺了?你看你做的苗银吊坠,不就是挤时间做的?做得多好,客户都夸你手工细。”
桂姨点头附和:“你奶奶说得对!你学的是生物,以后考研出来做生态研究,既能帮着贵州的大山做保护,又能凭着手工银饰的手艺开闲鱼店,把大山里的美带出去,多好的路子。”
“你爸昨天打电话,说家里给你留了间书房,等你考完研回去,一边放生物实验笔记,一边放錾子工具,旁边还能摆把二胡,累了就拉两曲,跟你奶奶当年在新疆一样,把日子过得充实又有奔头。”
韩枚看着信里“近五年考研录取率稳定在24%-28%,就像学二胡,四个孩子里总有一个能登台,他们靠的不是天赋,是每天多练一小时的扎实——就像我教学生拉二胡,每天练‘长弓’十分钟,半年就能见真章。”
“你每天抽两小时复习考研,一年下来就是七百多个小时,足够你把生物知识点啃透,把闲鱼小店的口碑做起来”,心里更踏实了:“奶奶,您连数据都查了,还结合着我学生物、开闲鱼的事,太用心了。”
“那可不,”陆奶奶笑着说,“我问了学校教生物的老同事,查了考研报告,还想起你闲鱼小店的订单——拉琴要‘松紧结合’,你备考也一样,既要像做生物实验似的严谨高效,又要像开闲鱼店似的从容耐心。”
“别总想着‘顾不过来’,把日子当二胡曲来拉,该快时快,该慢时慢,就像当年在新疆,赶路时快马加鞭,教孩子时慢慢来,总能把事做好。”
吃完饭,韩枚坐在台灯下接着读信。看到“爱因斯坦在专利局写相对论,就像你在课余时间开闲鱼店,利用碎片时间做喜欢的事;”
“JK·罗琳低谷中写作,就像我当年在新疆遇到沙暴,还坚持给孩子们上课——真正的奋斗者,都懂‘忙而不慌,累而不燥’的节奏”。
她想起自己白天泡实验室记录数据、晚上复习考研真题、周末做银饰打包发货的日子,突然觉得不累了——原来厉害的人,都像拉二胡一样,在琐碎日子里把时间拧成一股绳,把目标拉成一首曲。
“奶奶,”韩枚抬头,眼里闪着光,“我想考贵州大学的生物专业,以后既能去大山里做生态研究,又能接着开闲鱼店卖手工银饰,就像您当年在新疆又教音乐又守着孩子一样,把喜欢的事和该做的事,都过到一块儿。”
陆奶奶拿起二胡,轻轻拉了段《赛里木湖的月光》,旋律里带着戈壁的辽阔和温柔:“好啊!你这心思,跟我当年在新疆守着孩子们一样,活得踏实又有意义。”
“‘二胡要有人拉,学问要有人做,日子要有人好好过’,你既学生物,又做手工,还想考研,这就是你的‘谱子’,好好拉下去,准没错。”
桂姨端来水果:“你放心备考!我帮你照顾陆奶奶,何静姐帮你指点银饰手艺,你闲鱼小店忙不过来,打包发货我帮你弄——就像你奶奶当年在新疆,有当地老乡帮衬,有孩子们的心意,就什么都不怕。”
韩枚把信叠好,小心收进书包,旁边放着生物考研笔记和闲鱼小店的订单本。信里“我们不在结果中成就自我,而在追求结果的行动里——就像一首二胡曲,重要的不是最后一个音符,是拉琴时的投入与热爱;”
“你考研、学生物、开闲鱼,重要的不是最后考上没考上、卖了多少货,是你在这个过程里,把日子过得充实、把心练得笃定”这句话,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的路。
“奶奶,妈,”韩枚轻声说,“谢谢你们!我会像您说的,‘运弓稳,换把果敢’,好好平衡学业、小店和考研,不管结果怎么样,都不后悔。”
陆奶奶从抽屉里拿出本笔记本:“这是我给你整理的考研知识点,还夹了几页简单的二胡简谱,你学生物累了、打包订单烦了,就拉一拉,既能放松,又能练专注力——当年我在新疆,孩子们学累了就拉《光明行》,越拉越有劲儿,你也一样。”
台灯的光暖融融的,照在信、笔记本和韩枚手里的苗银吊坠上。墙上挂着陆奶奶援疆时的照片,她抱着二胡,身边围着一群少数民族孩子,身后是连绵的天山,眼里闪着光。
韩枚知道,考研这条路会苦,就像做生物实验反复失败的沮丧,像闲鱼小店没人下单时的焦虑,像陆奶奶在新疆熬过的寒冬,但有陆奶奶的二胡精神、妈妈的支持、何静姐的指点,她一定能走下去——就像拉二胡,只要运弓稳、心意诚,终能拉出属于自己的“光明行”,把生物研究、手工银饰和烟火日子,都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