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培育钻石集团品控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嗡嗡低鸣，22c的气流裹着培育钻特有的冷冽碳元素气息，缠上周一军的指尖。他屈指抵着显微镜调焦轮，镜头下二十颗1克拉培育钻的八心八箭在冷光下精准对焦，可视线落在钻石腰棱那道人工生长纹上时，总觉得心里空着块——就像那晚在“星钻K吧”，周野拍着他肩喊“军哥你稳得像青龙”时，他没说出口的那点不确定。
“军哥！发什么愣？总监喊咱去会议室！”门口传来周野的大嗓门，少年踩着运动鞋冲进来，黑色龙纹t恤被风掀得飞起，半截闷青头发下，“销售三部”的工牌链崩得笔直，手里攥着份卷边的《华东区订单需求表》，“大单子！三百万的定制钻，点名要咱四个一起对接！”
话音刚落，苏莉抱着银色样品箱走进来，箱角不知何时贴了张哑光白虎贴纸，她胸前销售经理的工牌蹭过箱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秦总刚从上海飞过来，下午两点参观培育车间，要求全程透明——童欣已经在接待室盯布置了，说要搞点‘不一样的’。”
实验室的对讲机突然“滋啦”响了，沈星然的声音裹着电流传出来，带着点雀跃：“军哥莉姐！接待室背景音乐换《朱雀》纯享版了，我还在展示架上摆了四盆小盆栽，青龙木、白虎皮兰、朱雀花、玄武竹，对应咱四个！”
四人凑到对讲机前，周野先笑出声：“行啊星然，比当年开网店时咱贴‘招财猫’靠谱多了！”苏莉戳了戳样品箱上的白虎贴纸，又指了指周一军白大褂上沾的钻粉：“那以后咱就叫‘柘城四象’？军哥是青龙，稳；我是白虎，冲；星然是朱雀，灵；周野是……”
“我是玄武！”周野抢话，拍着胸脯，“守底盘，保订单，妥妥的！”
周一军看着眼前打闹的三人，指尖突然有了力气——显微镜下那道生长纹，好像和记忆里“一力轻选”关店时，他打包的最后一颗0.3克拉培育钻的纹路重合了。那时他们四个挤在茶馆小隔间，连客户咨询都要轮着回复，现在却能在量子集团，接下三百万的订单。他屈指敲了敲样品箱：“走，去会会这位秦总。”
下午一点五十，集团大厅的旋转门“唰”地转开。秦岚穿着一身炭灰色西装，踩着细高跟走进来，手里的鳄鱼皮手包连褶皱都透着精致，目光扫过接待区时，像品控仪般精准——先落在沈星然摆的四盆盆栽上，又掠过展示架上贴满“量子溯源码”的培育钻样品，最后停在四人胸前的工牌上。
“秦总，我是销售经理苏莉。”苏莉上前一步，递过名片，白虎贴纸在样品箱上晃了晃，“这是品控工程师周一军，业务员周野，客服主管沈星然——我们四个，负责您这次的定制订单。”
秦岚接过名片，指尖没停，径直往培育车间走：“听说你们四个以前开过网店？双11亏得连房租都付不起？”
这话像根刺，扎得周野脚步顿了下。沈星然赶紧上前，手里的平板亮着“一力轻选”当年的客户评价：“秦总，虽然网店关了，但我们现在服务过的客户，复购率92%——您看，这位上海客户，去年在我们这定制的婚戒，今年又来订了周年纪念款。”
培育车间的玻璃门缓缓滑开，里面是成片的cVd培育炉，淡紫色的等离子体在炉腔内跳动，像困在玻璃里的星河。秦岚走到最里面的3号炉前，突然停下：“我要的这批钻，净度必须VS1以上，无奶无咖，切割误差不能超过0.01mm——如果订单量突然加三倍，你们品控怎么保证？”
车间的冷光落在周一军脸上，他上前一步，指尖点了点炉体上的实时监测屏，上面的碳源浓度曲线正平稳跳动：“秦总，我们有‘四象品控体系’。我是青龙，主控生长环境——每台培育炉的碳源浓度、温度、压力，都有三重传感器实时监测，数据同步上传量子云，哪怕0.1%的波动，系统都会自动报警。”
他示意周野打开全息投影，少年抬手在平板上划了下，四道彩色光流突然在空中炸开——青色光流绕着培育炉转，是周一军的品控范围；白色光流落在分拣台，是苏莉负责的筛选环节；红色光流连着客服终端，是沈星然的反馈通道；黑色光流沉在最下方，是周野对接的供应链数据。
“白虎负责筛选，”苏莉接过话，打开样品箱，里面的培育钻按净度分级摆放，每颗都贴着小标签，“每颗钻要过四道关：初检看生长纹，复检测折射率，终检查切割面，最后由军哥手工复核——当年开网店时，我们就是这么干的，现在加了量子的溯源系统，更严了。”
秦岚拿起颗钻石，对着光转了转，没说话。沈星然赶紧递上超高倍放大镜：“秦总您看，这颗钻的腰棱处，我们刻了四象微雕——青龙纹，只有微米大小，用的是激光内雕技术，不会影响火彩，还能当专属标识。”
放大镜下，淡青色的青龙纹在钻石内部流转，线条细得像头发丝。秦岚的眼神终于动了动：“这技术，你们怎么做到的？”
“当年开网店时，客户总担心买到假货，”周一军声音平稳，“我们就想，能不能给每颗钻做个‘身份证’——现在和量子的研发部合作，终于搞成了激光内雕，每道纹路都能对应唯一的溯源码，扫码就能看培育、检测、筛选的全过程。”
秦岚放下放大镜，突然笑了：“你们这‘四象’，倒真不是噱头。不过我还有个要求——客服响应必须24小时，供应链数据要实时同步，我要随时能看到我的钻，在哪个炉里，过了哪道关。”
“没问题！”沈星然立刻点开平板，上面是个专属客服通道，“秦总，这是您的专属账号，青龙的品控数据、白虎的筛选进度、朱雀的客服记录、玄武的供应链信息，您随时能看——当年网店时，我们就是这么跟客户对接的，现在更专业了。”
周野拍着胸脯：“秦总，供应链您放心，我对接的柘城本地工厂，都是军哥验过的，原料、切割、镶嵌，一条龙——当年网店关了，我没丢客户联系方式，现在这些资源，都能用在您的订单上。”
秦岚看着眼前四个年轻人，突然想起自己刚创业时的样子。她接过平板，指尖划过“四象品控体系”的介绍页：“好，这个订单，我交给你们‘柘城四象’。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只要有一颗钻不达标，整个订单取消。”
“您放心。”周一军伸出手，“青龙守品控，白虎保筛选，朱雀通服务，玄武稳供应链——我们四个，缺一不可。”
送走秦岚，四人回到品控实验室，培育炉的淡紫色光还在跳。周野瘫在椅子上，扯着龙纹t恤扇风：“吓死我了，秦总那眼神，跟军哥复检钻时一模一样，能把人看穿！”
沈星然掏出张设计稿，纸上画着四颗小钻围着一颗大钻，每颗小钻上都有四象图案：“我早就设计好咱的组合标志了——四象护钻，象征咱守护品质的决心！当年开网店时，我就想画这个，现在终于能用上了。”
苏莉拿起设计稿，指尖拂过白虎图案：“其实‘四象’不仅是分工，更是咱的性子——军哥像青龙，稳；我像白虎，冲；星然像朱雀，灵；周野像玄武，实。当年开网店，就是因为咱没找准定位，现在在量子，终于对了。”
周一军走到3号培育炉前，看着里面跳动的等离子体，突然想起“一力轻选”关店那天，他把最后一颗钻放进盒子时，周野说“哥，咱以后还能一起卖钻吗”。现在答案就在眼前——不是在茶馆的小隔间，不是在没流量的网店，而是在量子集团的培育车间，在这成片的培育炉前，在他们四个并肩站着的地方。
“以后，”他回头，看着三个伙伴，“不管订单多大，不管客户多严，咱四个都一起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柘城四象，缺一不可。”
实验室的冷光落在四人脸上，培育炉的淡紫色光映在他们眼里。窗外，柘城的灯火次第亮起，从产业园的高楼一直延伸到巷口的“星钻K吧”，像条发光的河。周野突然拿起手机，放起《海阔天空》，四人跟着哼起来，歌声混着培育炉的嗡鸣，在实验室里飘着——
当年开网店时没唱完的歌，现在终于能接着唱了；当年没实现的梦，现在终于能一起圆了。
沈星然把设计稿贴在实验室的墙上，周野在旁边画了个大大的笑脸，苏莉把白虎贴纸又往样品箱上贴了贴，周一军则拿起那颗刻着青龙纹的培育钻，放在显微镜下——镜头里，青龙纹绕着八心八箭转，像道不会断的光。
“柘城四象，”他轻声说，“从今天起，正式出道。”
培育炉的淡紫色光，在这一刻，亮得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