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20年6月底,牛野,李海,李珠江三人代表中华国管理层,携带三十位中华国官员通过五日的谈判,终于在7月1日,道光皇帝签下退位诏书。
《大清皇帝退位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以凉德,嗣承大统。自登基以来,夙夜忧勤,冀挽颓风。然天灾频仍,吏治日弛,西洋夷衅未平,中原民怨迭起。朕虽宵衣旰食,终未能挽狂澜于既倒。
今朕亲至西安,会集群臣,冀图振兴。然中华国使节携民意而至,陈词恳切,言华夏神器不可久虚,当顺天应人,更择明主。朕观满朝文武,或缄默避祸,或推诿塞责;而中华国等,以社稷苍生为念,力主更张。
朕思列祖列宗创业维艰,不忍以孤寡之身贻害天下。更念天下者,非一家一姓之天下,乃亿兆生灵之天下。今朕决意逊位,禅让于中华国推举之贤能,由中华国监国摄政,以全宗社,以安黎庶。
自即日起,大清国统暂由中华国代摄,待天下有德者出,再定乾坤。朕退出藩邸,不复于政,唯愿四海升平,生民康乐。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道光元年五月初八
大清皇帝旻宁”
西安城的秋阳斜斜地照进皇宫,将金銮殿前的汉白玉地砖染上一层淡金色。牛野身着妈祖军玄色劲装,胸前的银质妈祖像章在阳光下微微发亮。他站在丹陛之下,目光掠过那些曾经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蟠龙金柱,落在不远处的龙椅旁。
道光皇帝佝偻着背,枯瘦的手指握着御笔,在黄绢诏书上颤抖着签下名字。那支曾批阅天下奏章的朱笔,此刻落下的是一个王朝的终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一位礼部老臣捧着诏书,声音嘶哑地念着。每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空荡荡的宫殿里。
牛野看见几位满汉大臣低垂着头,肩膀微微抽动。站在角落的年轻侍卫死死咬着嘴唇,指节泛白到几乎要透明。远处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就在耳边。
整座皇宫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往日里此起彼伏的\"皇上圣明\"、\"奴才该死\"的呼喊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和偶尔压抑不住的呜咽。
道光皇帝放下御笔时,一滴墨汁从笔尖坠落,在黄绢上晕开一小片黑色的痕迹。他缓缓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金漆雕龙的台阶,却没有激起半点回响。
牛野注意到皇帝的背影非常瘦削。曾经的帝王,此刻看起来竟如此孤独。
当最后一道朱砂印钤在诏书上时,牛野听见一个时代的落幕。
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连时间似乎都放慢了脚步。唯有那道退位诏书上的墨迹,还在缓缓晕开。
道光皇帝的御笔悬在黄绢上方,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一点漆黑的痕迹。他微微颤着手,将朱笔重重按下,签下\"旻宁\"二字。
笔尖触及纸面的刹那,他的目光却越过了跪伏的群臣,越过了金銮殿内肃穆的空气,落在远处高耸的宫墙上。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诏书边缘,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幅图景——四百八十户八旗贵族,拖家带口,跨越重洋,在北美荒原上开垦土地。他从未去过那片遥远的大陆,甚至连海船颠簸的感觉都未曾体验过。
退位诏书上的墨迹渐渐干透,他缓缓搁下御笔,抬头望向这座巍峨的皇宫。它依旧金碧辉煌,却已不再是他的江山。奇怪的是,他的心中竟没有太多哀伤,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牛野。\"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
道光帝说道,\"在前往美洲之前,我想回北京一趟\"
牛野抬眸看他。
\"为先祖上香。\"道光皇帝的语气平静,\"然后……我们启程去美洲。\"
牛野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
道光皇帝站起身,龙袍在空荡的殿堂内轻轻摆动。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生活了一年多的陪都皇宫,目光平静,仿佛只是在注视一座寻常的庙宇。
春天的夜晚,牛野,李海和李珠江,三人坐在西安府府衙的花园里,讨论关于接收满清各地驻军的事情。
李海抽着旱烟说道:“我其实也没弄清楚,为何要接受满清的投降?我已经兵围洛阳,牛野你更是打垮了山西清军,珠江你也已经准备炮轰西安城,为什么不直接一锅端了?还要留下这群满清贵族干什么?”
李珠江乐呵呵的说道:“至少我们能够顺利接收满清的军队,全国战争能够提早一年结束,这就是好事!”
牛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卷烟,这是最新的产品,后面还带有棉花过滤嘴,他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慢慢说道:“我强攻太原,打完之后那就是一座废城,修复工作至少两年。可老李你看着这座西安城,这座城现在这么完好的保存下来,是一件大善事啊!”
李珠江见两个都在抽烟,他伸手问牛野也要了一根香烟,低声说道:“可惜老豆没看到,这老家伙绝对想不到,我们广福源号上的这群海佬能打下一片如此的疆域。”
牛野吐出一口烟气,说道:“等大陆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广福源号所有的老伙计,都一起回澳洲,去给老豆上个香吧!”
李海点头,“好!一起去!”
李珠江点燃香烟,问到:“应该组建专门的陆军了,大陆各个城市的防御和边境堡垒都需要派兵驻守,我们这些人不够!”
牛野看着指尖的香烟,说道:“原来的绿营和八旗兵不可用,要重新招募军队,同时要把土地移民和分田进行到底!”
李海敲了敲烟锅,“兵贵精,而不贵多!满清的数百万军队,根本都打不了仗,要来何用?”
牛野说道:“我思考过这个问题。我的建议是分两个部分来构建新的国防,第一是成立大陆中央军,镇守城市和边境堡垒:;第二是成立民兵队伍,在各个城市按照人口比例建立民兵制度。”
李珠江点头,“是的,大陆不可能照搬澳洲,大陆的人口太多,如果按照成年男子都装备步枪,这样武装加来消耗的银两就是天价。”
牛野抬起头,看向两位老伙计,说道:“关于正规军,我有一些想法,可以最大规模节约银钱,也能保持较强的战斗力!”
李海眯了眯眼睛,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牛野将烟头熄灭在烟缸的沙子里,站起来说道:“在各个大型府城成立军校,从十六岁的少年招收第一批学员,前三个月进行真正的军事训练,快速成军。而后学习其他知识和军训同步进行。学制为四年,在里面除了军事,还要学习农业和工业的所有知识,学制为四年,这些军校学生其实就是各个府城的军事核心。”
正在填入烟草的李海,这货眯了眯眼睛,“他们算是学生,还是军人?”
牛野嘿嘿笑:“是学生,也是军人!学习期间的全部开销归我们负担,每个月提供半两银子的零花钱,退伍以后还能一次领48两银子,而且保证分配工作!家里能领到军龄田可以开垦。”
李珠江问,“四年后,他们毕业就是退伍?”
牛野嘿嘿笑,“四年后,他们有三条路可以走:一,可以报考羽林军校;二,可以领了银子,选择退伍回家!三,是考入战兵部队。”
李海在算计,“这群学生兵,包吃住和衣物,其实差不多二两银子一个月,这确实比战兵要便宜很多!”
牛野补充道:“而且,这些军事学员在学校里就完成编制,随时能上战场。四年的专业军校出来后,即可以在军校里学习一门手艺,退伍兵也是战争时期的预备役部队!”
李珠江问道:“招收多少学员?学生兵和战兵比例是多少?”
牛野说道:“我建议大陆陆军总兵力控制在两百万人,五十万战兵,一百五十万学生兵组成。”
李海提醒道:“这是整个国家最大的军队,归属哪个舰队?”
牛野摇头,“我的建议是,这是一支独立的陆军,独立于所有舰队之外,他们要守护所有大陆领土。”
李珠江却说道:“地方守备军可以这么干,但五十万战兵才是真正的主力,我们所有军队现在加起来,也不过只有只有三十万,还有二十万人的缺口”
李海说道:“从清兵里面挑选最好的种子编入战兵,完全可以渡过前四年缺少军校毕业生的兵力缺口。”
李珠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小学是五年,六岁入学十一岁毕业,军校是十六岁入学,中间好像空出了五年。”
牛野笑道:“我准备开中学,把义务教育延伸到十年。”
李海叹息道:“十年义务教育?唉!这得要多少银子?”
李珠江也说道:“我觉得五年义务教育也够了,十年有必要吗?”
牛野严肃的说道:“义务教育是有必要的。
过去的普鲁士,今日的德国,是全球第一个实现全民义务教育的国家。到1819年,普鲁士的识字率高达97.5%,几乎达到“零文盲”状态,而同期英国识字率约80%,法国约80%,西班牙和意大利仅45%-50%,俄罗斯更低至30%,我们的清朝更是仅有4%左右。
在德国,6-14岁儿童必须接受义务教育,无论出身贵族、农民还是市民,所有家庭都必须送孩子上学,否则将面临罚款或其他处罚。这一政策最早可追溯至1717年腓特烈·威廉一世颁布的法令,他规定5-12岁儿童必须入学,并由其子腓特烈大帝(1763年)进一步强化,最终在19世纪初形成成熟体系。
德国的孩子们,无论是柏林贵族的子弟,还是农民的孩子,都必须穿上统一的校服,按时到学校上课。学校采用严格的考勤制度,学生点名、按课表上课,逃学者会受到惩罚。这种“军事化”的管理方式,使得德国的孩子们从小就养成纪律性和服从性,为未来的军队和国家治理奠定了基础。
普鲁士的义务教育是完全免费的,国家承担大部分办学经费,确保即使是贫困家庭的孩子也能接受教育。这一政策极大地降低了文盲率,使得普鲁士的底层民众也能识字、计算,甚至掌握基础的自然科学知识。
相比之下,同期的欧洲各国,教育仍主要由教会或私人慈善机构提供,穷人往往无法负担学费。例如,英国的初等教育依赖“主日学校”(周日上课)和教会学校,法国则由天主教会主导,而清朝的私塾更是只有富贵人家才能负担。
普鲁士的义务教育不仅教授读写、算术、宗教和道德,还逐渐引入自然科学、地理、历史等实用课程。尽管早期仍有宗教色彩,但在威廉·冯·洪堡(1809-1810年教育改革主导者)的推动下,教育逐渐世俗化,强调培养“有知识的公民”,而非仅仅灌输宗教教义。
普鲁士能够一步步崛起成为今天的德国,教育在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牛野说到这里,整个人有些激动,他站起来继续说道:“威廉三世说过两句话:一正因为我们贫穷,所以必须办学。二,教育才是永远不生锈新的武器!”
他转向两人,激动的说道:“所以,必须投资教育,我现在只是资金不足,不然中华国整个国家的义务教育应该从小学,中学一直向上延伸到大学!要想强国,必先进行全民教育,国家的实力等同于受教育人口数量。”
李海连忙说道:“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你不要这么激动!”
李珠江也说道:“牛野啊,这些教育投资的钱从哪里来?这是几千万孩子的教育投入,满清的朝堂从来没有这个预算,我们从哪里搞这么多钱,来投资教育?”
牛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把以满清政府给八旗的银两,全部用来养老师和购买文具,如果实在不够,那我们再向下办法,总之教育不可以省钱”。